白内障是导致老年人视力下降的常见疾病。经检查诊断我左眼患白内障，视力在0.2以下，右眼视力为1.2，左眼需进行手术治疗。于是，我到区直某大医院做手术，第一天办理住院、详细检查，次日手术，第三日出院。过程不复杂、手术也不大，却也有值得记录的片段。
　　 手术之前，医生向我做科普宣传说，白内障是晶状体浑浊导致的，手术治疗目的是切除病变的状体，并植入人工晶状体。见我仍然似懂非懂，医生又用通俗易懂的话说，人的眼睛晶状体就像一面明亮的“镜子”，一个人从出生到变老，这面“镜子”使用了几十年，磨损老化就会变得模糊不清。
　　 听说到“镜子”模糊不清，我马上联想到不久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两件囧事：一天傍晚，我们一家子入宿大新县明仕田园景区，夜里到野外赏月后回民宿，进大门时孩子走在前面，他边走边说“老爸小心点”，话音刚落，我就一头撞在玻璃门上。玻璃门是双开的，只开了半扇，我偏偏撞到紧关的那半扇上。顾不得疼痛，我立即查看是否撞坏了门；店老板也十分紧张地跑过来，她紧张的是客人是否撞伤……
　　 还有一件更加囧的事儿：前一阵子，我去医院开药，给我看病的是一位年长的专家女医生，她在电脑上开药后，将我带去的纸质病历本递回给我说，“如今都是电子病历，你这本病历不用写了，你带回去吧”。我一边点头一边伸手过去接，不料，我手抓过去不仅抓中病历本，还抓中女专家的手指，她顿时触电式地缩手回去，两眼有点惊讶地扫了我一眼。我也快速缩回手来，当时囧到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心里直怪自己丢人丢到家了，人家女专家说不定还以为我是咸猪手，连年长的女专家都想揩油呢……
　　 直到这时听了医生的话，我才弄明白是因为自己左眼的“镜子”模糊了，导致眼神不够，所以在民宿撞上玻璃门，在给女专家医生看病时不慎碰到她的手指。
　　 如果说发生囧事丢脸还不至于出现危险，而我这两年来几乎以“独眼”驾驶汽车，那真是安全隐患极大。退休两年多来，我和妻子不时驾车外出游玩，我觉得自己夜间看路很不清楚，所以夜间都让妻子掌方向盘。即便白天视线良好，我每次驾车一两个小时就觉得很疲劳，过去我可是一个人可以从南宁驾车到数百公里、甚至近千公里的东莞、深圳等地游玩。为什么如今驾车那么吃力？那是因为视力不行，想起来都后怕，自己是危险驾驶却不自觉。
　　 做手术的那天上午，我和5个患者待在一间手术准备室里，等候给同一个医生做手术。我在心里暗自感慨，眼下各行各业都说工作忙，医生的工作强度真是不小，一个医生半天就要做6台手术。再说啦，做别的工作出点差错可以重来，医生做手术可不容许出错。我又观察那些病友，看到多是七八十岁的老人，六十多岁的唯我一个。忽然，我发现还有一个七岁的女孩子，一问方知，白内障多为老年患者，但也有先天性白内障患者，小女孩就属于这种特例。病友们先后上了手术台，眼看着时间过了3小时，我上了3次洗手间，最后才轮到我上手术台，此时已到了中午12点多。我等候了3个小时，手术却只做了10分钟左右。
　　 由于手术是局麻，手术过程我一清二楚，开始是盖一层又一层布把整个脑袋遮住，只留下做手术那只眼睛透一个孔，呼吸有一点儿影响。手术后无痛感，唯有点不适是一束强光照射眼球，让人无处躲藏只能强忍。
　　 手术做了一会儿，听到站在主刀医生旁的助手说，“他的眼眶特别深。”主刀医生只是“嗯”了一声。又过了一分钟左右，助手又说，“他的眼眶真的特别深。”主刀医生又随口“嗯”了一声。我忍不住胡思乱想，这助手似乎缺乏经验，她应该说些患者爱听的话，比如说“这个患者显年轻哟”，而主刀医生明显比她有经验。
　　 手术当中，听到主刀医生轻声提醒，“这晶体很滑的，要很小心才行，不然掉了就损失两千元！”我估摸，医生应该是正在给我植入人工晶体，这时要小心不能弄掉了。给我做手术的是个年轻的女医生，给人的感觉是她还不到40岁，简历上介绍却已经是副主任医师，还是从国外著名医学院留学归来，特别擅长做白内障手术。果不其然，年轻的主刀医生真不简单，手术约十分钟左右时，我还做好继续熬下去的准备，却听到她说一声“完美”，手术就顺利完成了。
　　 出院两天后，我还不敢驾驶汽车，便骑电动自行车做实验，结果发现与手术前对比明显：手术前骑电动自行车，有时候突然会有别的车子冲到跟前，发现时已经险些撞到了，那是因为眼神不好、视野不宽阔；手术后远远就看到飞驰而来的车子，待对方驶时已有准备，所以觉得安全多了。我还做了一个递物品是否会碰中对方手指的试验，给妻子递一支细小的牙签，竟然可以轻松地避免碰中她的手指。要知道，手术之前，我伸手接一本硕大的病历本，竟然还碰中女专家医生的手指。当然，妻子并不认可我这个试验，她说“你不碰老婆的手很正常，但碰不碰别的女人的手谁知道！”一句有点开玩笑的话，却让我怎么都笑不起来。
　　 遵照医嘱，术后一周要去找做手术的医生复查。经检查我左眼术后恢复良好，视力恢复到1.2。医生还问“有什么不舒服的吗”？我这样回答说：“不但没有任何不舒服，而且眼睛里这面‘镜子’变得很明亮了！”
　　 我还举个生动的例子说：“手术前几个月，我家翻新房子，我要求装修方给整成大白墙，然而施工完毕，我很不满意，因为墙壁说好整大白的，最后的效果却白里带暗黄。待这次手术后回家，我突然发现家里的墙壁雪白雪白的，哪有一点儿暗黄？这下才明白：之前是我患白内障，眼睛晶体混浊，看纯白的墙都是灰黄色。做完手术后，才看到了白墙的原色。感谢医生给回我一双明亮的眼睛！”
　　 说到这里，我还清晰地看到，年轻漂亮的女医生笑起来很灿烂。
　　 （原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