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月】走进湘西夯吾苗寨(散文)
早上8点多,我们旅行团一行人来到了大山深处的苗寨——湘西夯吾苗寨。放眼望去,只见群山连绵,重峦叠嶂,轻雾缭绕,绿色葱茏,勾画出一幅远离尘嚣的绝美图画。此刻,秋风徐来,空气清新,阳光正好,令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置身其中,我们仿佛也超凡脱俗起来。
一个高大的银色牌坊赫然矗立在眼前。两边立一对雕刻着银色花纹形状的粗大柱子,上面的造型就像一个苗女头上戴的银帽子,上面也雕刻着银色花纹,“银寨”两个大字格外醒目。一个苗族阿妹热情地接待我们。她穿戴着苗族服饰、身上佩戴着各种银饰,非常漂亮养眼。她挥舞着一面写着“苗寨23队”的小红旗,微笑着告诉我们她是我们本次夯吾苗寨之旅的导游。在等待进寨的时候,她很自豪地向我们娓娓道来:夯吾苗寨位于湖南省凤凰县的西北部,其名字的由来有着深厚的意义。夯吾苗寨为苗语,汉语翻译即:“峡谷溪边美丽的苗寨”。这个寨子正好位于德夯大峡谷的入口处,四周环绕着青葱的山峦,面朝悠悠的峡谷,形成了一幅独特的画卷。
进到牌坊里面,首先步入的是一个长二十米左右的历史文化长廊。左手边墙上贴着一幅幅图画。第一幅是记录苗寨历史的图画。苗家阿妹向我们介绍到:我们的苗族的祖先是蚩尤。苗族自古就是个多难的民族,曾经屡次被驱赶,经历屡次迁徙。夯吾苗寨就是其中一支,他们曾经在崇山峻岭间被赶来赶去。4100年前,夯吾苗人进行了第四次大规模迁徙。他们涉危履险,逾年历岁,历经苦难走到湘西,又屡遭历代统治者的围剿,最后逃到大山深处这样一处隐蔽的山坳,青山绿水容纳并滋养了这个多灾的民族。从此,他们有了得以安身的寨子。他们的居住地相对固定,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因为与其他民族融合程度不高,更为“原生态”一些,被称作“生苗”,其他汉化程度较高的则被叫做“浅苗”。夯吾苗寨的苗族在语言、服饰及习俗上,相对保存着土着特点,因此汉化趋势也较为缓慢一些。近年来,旅游业的兴起,各民族交流较广泛,为苗寨注入了活力。导游滔滔不绝的讲解,让我对这个苗族历史有了比较全面的了解。青山不语,见证了这个民族的多灾多难。苗寨有幸,留住了这个民族不屈的精魂。
苗家阿妹边走边依次介绍。通过介绍,我们了解到,这里是著名歌唱家宋祖英的外婆家。这里苗民都亲切地称呼她大表姐,称她是山坳里飞出的金凤凰。她人美心善,捐资助学,她是家乡人的骄傲。这里是政府大力扶持的地方,习近平主席等国家领导人亲自到这里视察,展示栏里的巨幅图像显示习主席和苗民亲切会谈的场景。苗民脸上灿烂的笑容,让人感受到国家的扶持政策似春风吹散了他们心头的阴霾,属于他们的春天来到了。
穿过历史文化长廊左拐,不远处就是夯吾苗寨的寨门了。寨门上是一个别致空中楼阁,飞檐翘角,甚是壮观。门楣及两边墙上挂着许多系着红布的牛头骨。阿妹告诉我们,一个牛头代表一户人家,牛头越大,这家的声望越高。如果家风不好或家里出现不务正业的人,是没有资格挂牛头的。我心里不禁感慨:这样习俗也真是符合深山的气质——粗犷自然,直白率真。这大概是为了起到警示作用,惩恶扬善吧。挂牛头的习俗令我们唏嘘不已,她又再三叮嘱我们这里的其它习俗:去到苗寨不能踩门槛,踩门槛意味着把人家的财气和福气踩走了;不能摸小孩的头(意为龙头);不能给老人拍照,怕折寿;也不能祝老人长命百岁,因为有许多老人都已经在100岁左右了……不同民族,风俗各异。没错,入乡肯定就要随俗了。
抬头,寨门上方,有穿着盛装的演员在阁楼里面跳着民族舞蹈。乐声悠悠,喜庆洋洋。寨门前已经挤满了准备入寨的各队游客。按照苗家习俗,在进入寨子前要和苗家男女对歌。只见一个穿着苗服的中年男子立在寨门中间,两边站着几个身穿着盛装的女子。见有人要进寨,她们赶忙用一条红布拦住寨门。虽然听不懂她们唱的什么歌,但歌声传递出她们的热情与友好。我们不会唱苗家当地的山歌,导游阿妹让我们唱了《两只老虎》,唱完后以“呦——喂”为结束语。对完歌后,苗家女子递上醇厚香甜的糯米酒给我们喝,表示对远道而来的客人的热情欢迎。我们选三位男士做代表,高兴地喝了糯米酒。入门场面正式隆重,喜庆热烈,很有仪式感。
我们沿着寨子往前走,首先来到了“非遗楼”,体验了一把苗族特色的“哭嫁”习俗。由我们团推选的一位阿哥与苗家阿妹拜堂成亲,体验了一把苗族婚礼习俗。所谓“哭嫁”,是新娘出嫁时履行的哭唱仪式活动。哭嫁一般从新娘出嫁前大概一个礼拜左右拉开哭唱的序幕。不过,开始时都是断断续续进行的。可以自由地哭。亲族乡邻前来送礼看望,谁来就哭谁,作道谢之礼节。喜期的前一天晚上到第二天上轿时,哭嫁达到高潮。这段时间的哭唱必须按着传统礼仪进行,不能乱哭。据导游阿妹讲,苗家女孩,从十二、三岁开始就要学习哭嫁歌,不然会嫁不出去的。化喜为悲、以悲制喜,真是好奇葩的习俗。不过,别开生面的婚礼表演现场让我们忍俊不禁、大开眼界。
导游告诉我们,苗寨的青年男女谈恋爱十分有意思,小伙子看上了某个姑娘,悄悄地拉一下她的衣袖,或轻轻地踩她的脚一下,以试探对方。姑娘对小伙子有好感,也照此行事。若双方互生好感,便以歌传情,最后喜结良缘。苗寨还保持着母系社会的权威,女人比男人地位明显要高,男人结婚前要为女方砍柴、挑牛粪、做匠工等至少两三年。合格了就拜堂成亲,不合格的话就会被退亲。男人结婚后,老婆管老公叫“乖乖”,意思是老公要乖巧听话,稍有违背,男人便被女人净身出户。在苗族,没有高额的彩礼一说,也没有车子、房子的负累,就是很纯粹的婚娶,繁衍生息。很原生态的婚恋观也是让人耳目一新。
导游阿妹看我们听得津津有味,就把苗族的风土人情和文化艺术给我们娓娓道来。从她的讲述中,我们了解到,苗族服饰色彩绚丽夺目,装饰繁多,还包含着丰富的文化内涵。苗族是个没有文字的民族,但他们的服饰上具有文字表述功能,比如:女人胸前绣一个鸳鸯表示单身,绣两个鸳鸯表示已婚,绣三个鸳鸯表示离异或丧夫,绣四个鸳鸯表示再婚。这些形象的图案表述,被专家称为“穿在身上的史诗”。苗族除了独特的苗族服饰还有银饰、苗族刺绣、苗族赶秋、苗歌、四方鼓、巫傩绝技、上刀梯下火海等各种民族特色符号,构成一幅令人惊艳的苗族特色图画。令人叹为观止。
我们顺着竹木搭建的商业一条街慢慢走着。各色富有地域特色的商品应有尽有,令人目不暇接。其间不时地看见有许多人在摆摊卖酸菜、鱼干、腊肉、筷子、小吃等。从他们穿着及言谈中得知,当地寨民的生活还不够富裕。我和一个卖玉米、花椒、野生茶树菇等土特产的苗族妇女攀谈起来。她没有穿苗族服装,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汉族呢。她告诉我,这些土特产都是自家产的,卖点零花钱。旅游业的发展,让家里条件好多了。家里四个孩子,大点的两个女儿外出打工去了,一个儿子在当地学银匠手艺,最小的儿子还在上小学,等初中毕业后也让他学银匠手艺。这个妇女四十出头,很阳光也很健谈。我买了她的土特产,她高兴地和我说了这么多。导游介绍说,现在苗寨的教育还比较落后,很多家庭孩子多,不重视孩子的教育,一个寨子难得出几个大学生。还有相当一部分孩子初中没念完就不读了。苗寨的小伙子们会种地,也会干木匠、银匠,姑娘们就干着刺绣、针织等细活。几千年留下来的男耕女织的生活继续在这个寨子演绎着。幸好,近些年在当地政府的帮扶下,成立了“湘西夯吾苗寨合作社”,解决了一部分寨民的就业问题,增加了一些收入。但苗寨的生活水平依然处于中下水平。看来,苗寨的经济、文化还亟待发展。
出了商业街,视野开阔起来。环顾寨子,群山环抱,绿水穿村而过,两岸青山相对望。寨子的房屋,依山傍水而建,一般呈两层或三层吊脚木楼,飞阁凌空,错落有致。这些清代建筑风格的木制土楼属纯木制结构,整座房屋不用一根钉子,全用榫卯相接而成,精致而牢固。青黛屋瓦,飞檐翘角,甚是壮观。楼与楼之间,是青石板铺设而成的羊肠小道,石阶弯弯曲曲,古朴沧桑,带有几份历史厚重感。
我们带着好奇心,在寨子蜿蜒的青石板路转了一圈。顺着石阶,导游阿妹带领我们来到了一户苗民家中。我们小心地跨过门槛,一个苗家四十多岁的阿姐热情地招待我们。她身穿苗族服装,满脸含笑。待我们坐下,她热情地为我们斟上茶。有莓茶、红茶、黑茶。我们品着茶,听导游讲这里的茶文化。等我们茶过三巡,导游问我们喝茶感受。茶水确实好喝,连我这个一向不好喝茶的人也一连喝了好几杯。导游告诉我们,这里不但茶叶好,而且是用银碗煮的水。接着演示银碗的神奇功效,亲眼看着苗族阿妹用银碗盛水将墨水变清。不禁惊讶:这雕龙画凤的银器碗不仅好看,原来还有这等功效。也太神奇了吧。临走时,我买了一盒古丈红茶,一盒青钱柳茶。茗茶留香带情,带回家慢慢品尝吧。
然后我们一行人到合作社商场去挑选喜欢的银具。商场很大,顾客盈门,各种漂亮的银饰琳琅满目。这里出售的银饰都是寨子里的苗族银匠精心打制而成。虽然价格偏高,但品质信得过,都是国家为扶持苗寨发展专拨的食用银。他们尊重客人,明码标价,不强买强卖。我买了个银杯,让技术人员在底部打印上我的名字并印上“平安喜乐”四个字,来银寨一回,也算不虚此行,留作纪念。
接下来又体验了一把苗族苗医的神奇,导游说苗医只要看手相就能看出什么病。好奇心促使我试了一下。那苗族医生眼睛不大,但炯炯有神。他看着我的手相,一一指出我有什么大小毛病。还别说,说得还真准!我怀疑他那双眼睛放射出的是X光。精湛的医术让我目瞪口呆,对这位苗族医生赞不绝口。苗寨医术,真不愧是几千年文化传承下来的瑰宝,令人叹服。
接近中午11点多的时候,我们在导游的带领下,来到了餐厅。餐厅里人头攒动,已有凑齐桌开吃的了。夯吾苗寨有非常有特色的“长桌宴”也叫“长龙宴”。就是把所有的长形桌子摆放在一起,每桌坐6人,排列成一条长龙。一排排的像小龙摆尾,摆满了整个餐厅。我们迫不及待要看看都是什么菜,5荤4素:有凉拌黄瓜、辣椒炒肉、萝卜条炖腊肉、大片肉、腊肉炖土豆、干锅野菜……导游说,菜都是当地不打农药的有机蔬菜。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禁不住尝上一口,还别说,饭菜滋味真不错,别有一番风味。
由于下午要坐六个多小时的车赶回长沙,所以午饭后我们就不得不和夯吾苗寨说再见了。汽车飞奔而去,古朴的夯吾苗寨渐行渐远。虽然它的许多优美景点我们都没顾得涉足,但相信它的风土习俗和民族风情会让我的人生变得更加充盈丰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