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侧影(小说)
[爱情]征文侧影
实际上他已经不能准确地记得究竟是哪一年了,他不是十七就是十八吧!
应该是在夏天的时候,因为他遇到的那个女孩当时穿着一袭长裙。颜色很素,也不是纯白色,稍稍夹杂着一些颜色接近的碎花,拖着一双凉拖,懒懒散散地从他面前走过,他坐在门口,只是远远地看到她的侧面。
面前的公路呼啸着来往的车辆,对面的小店里,几个终日闲着磕瓜子的中年妇女,大声点评着张家的姑娘和李家的男孩怎样怎样,感慨着世风日下、担心着男盗女娼。估计附近的年轻人走到这儿时一般的都特别低调,担心着自己又要成为他们明天的谈资。
他也是一样,虽然闲着的时候一天有大半的时间在街道上游荡,可一般都比较沉静,尤其是面对络绎不绝的女子,正眼看的真是很少,况且,一条直街的小镇,能让他注目很久的女孩子原本就很少。
这次,他的目光停住了,仅仅是因为那个侧面,长大以后,他才明白了原来女子的侧面是最好看的地方。
故事像正常的模式发展,他们熟识了,以一个相对成熟的手段,并加上已有的一定的社会经验,他走进了她的生活,而她给予他的也绝非是她的侧面。
和所有的故事一样,他知道了,她不仅有美丽的侧面,还有个很好的家庭,她的父亲是乡里的副书记,她上完了中专,还是乡里的临时干部,怪不得走路时,头总抬得很高很高。
副书记还是知道了,激烈地反对,他不过是学手艺的人,不过是仗着英俊的面貌糊弄更小的她,他没有固定的收入,还成天把自己侍弄的油头粉面,抽烟喝酒,没有优厚的条件,只有一双成天在土里刨的年迈的父母,在女孩的父亲眼里,他是标准的瘪三。
她也知道,不过父母的话只是耳边风,她固执地穿着靓丽的衣服走到他家。确实不好,破旧的房子,破旧的家具,破旧的院子里横七竖八地铺着一些不花钱的石板,石板与石板之间全是稀泥,她只能垫着脚在上面跳跃。可她好像很开心,也许小女孩的眼里,什么都是美好的。
他的父母张罗着最好的饭菜迎接这个将来的媳妇,拖着鼻涕的孩子挤满了他家门口。她大方地坐在他家的正上方,以微笑面对着充满好奇的所有人,引得周边人不断地议论,这孩子真有本事,怎么讨了个这么好看的姑娘?还有,这丫头怎么坐在人家的正上方?还畅想着未来,这丫头要是嫁过来,肯定是一把手!
一把手没有做成,作为一个干部的女儿是不可能嫁给瘪三的,乡里有文凭有学历的小青年多的是,迅速的她和别人订婚了,那个人在城里还有一套宽大的住房,她也只能嫁给城里人。
他没有作任何的挣扎,据说女孩找过他几次,还说过一些类似于私奔的胡话,甚至准备和他一道找个亲戚到外面做小生意,她说,鞭长莫及,时间长了,她的父母会接受的。他摇头,找了一把老式的手电筒,把她送回家。回家的路很长很长,看着她还是进了门之后,他坐在门口,使劲地咬着自己额前拖下的三两根美丽的长发。
那天,他找我喝酒,我是看着他喝醉的,酒后,他歇斯底里地嚎叫,吵得我家人觉都没睡好。
她倒是提醒了他,他扔掉了手里的工具,背着一个帆布包,跟着亲戚出去了。后来,他盖上了最好的房子,在后来,他扔掉了家里的房子,搬到了城里,不过女主人是他现在的老婆,一个略显富态的女人,他是这个富态女人的骄傲。
那个地方他许久没有回去了,即便偶尔回去一两趟,视线也模糊在一片空旷的房子里,乡政府早已撤去了,他知道,哪里连一个曾经的侧影都没有。
其实,现在他们离得并不远,住在同一个城市里,也分别见过与他们都熟识的人,还通过这些共同的熟人相互打听过,但还是没有见面。
打听的结果是她又离婚了,加上最近的一次离婚,她好像已经离了三次婚。
在他请别人的饭局上,别人称赞他的英明,说没准他俩要是在一起,最近的一次应该是第四次离婚。然后全桌子的人都感慨:现在的女人,哎!
不过,有一次我见过他,装作非常无意地提起她,他轻巧地岔开话题,但是脸上还是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