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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东篱·既往】煮茶论时势(小说)


作者:秋叶湖边 布衣,175.3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625发表时间:2024-02-16 11:24:29
摘要:疑问:陈平奇计,霸王刚愎,钟离疏远,范增猜忌。季父项伯,助汉数次,独善其身,不受猜疑。


   马蹄嘀嗒,踏碎了天下新都的寂寥;车轮吱呀,碾破了封功酒宴的欢笑。
   一辆马车,似从天上驶来,马匹形单影只,马车落寞如斯;一座府邸,如监狱囚牢,高大的院墙似要拒人千里之外,威武的府门似要隔绝凡世红尘。
   马车在府门前停下,车上缓缓走下一个人来,威武高大,正如其家族优良的血统。他往府门的方向走去,昂首挺胸打量匾额,脚步深沉丈量人心。
   有客上门,家仆弯腰快步迎了上来,在府门外行礼。
   来客点头回礼道:“烦请通报,射阳侯刘缠前来拜访。”
   家仆道:“请稍候!”随即便转身走了进去,消失在庭院中,留客人在外等候。
   不多时,家仆又走了出来,弯腰快步,面容惶恐,他不是一个人出来的,他是跟着主人出来的。
   他的主人是张良,一身素色长袍,仙风道骨,掩不住气质的华贵,也隐藏不住心里的欢喜。
   张良庄重行礼道:“家仆无礼,竟让伯兄门外等候,实在罪过!”
   来客竟然是项伯,是威武霸气、纵横天下、千古无二的霸王的叔父。
   项伯恭敬回礼道:“见过留侯!”
   张良道:“伯兄不要如此,此地是在下私宅,并非官府,你我生死之交,按旧时称呼便好!”
   项伯道:“留侯亲迎,不忘故交,如此情谊深重,在下甚为感念!”
   张良道:“伯兄哪里话,快里面请!”说完就拉着项伯的手往里走。
   与项伯相比,张良有些瘦弱,但世代韩相的传承,在项伯身边的他看起来反而高大了许多。
   张良道:“伯兄,宫宴之上未能闲聊,今日你我把酒言欢!来呀,把酒肉端到正厅!”
   项伯突然停下来道:“留侯,在下即将辞国就封,今日前来只为道别,不欲饮酒,煮茶叙旧如何?”
   张良道:“好,就依伯兄所言,后院塘边廊下如何?”
   项伯道:“好!”
   张良感叹道:“伯兄啊,你我各为其主多年,今虽同殿为臣,始终没能私下相会,在下今日实在高兴!”
   项伯道:“留侯,项伯二字怕是不能再用了!”
   张良看着项伯,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项伯道:“天子恩赐,在下才得为刘氏一族,因此伯字也不可再用,留侯称呼在下刘缠便好。”
   张良立刻反对道:“不可,在朝之时你我同殿为臣,官位相称;私下之时便是旧友故交,在下以兄长相称可否?”
   项伯道:“留侯是皇帝近臣,在下本是敌国罪人,不敢私交过甚!今日也是空手而来,故只能以留侯称呼,还请见谅!”
   张良道:“兄长不必如此,毕竟皇帝陛下也曾视您为兄!”
   项伯道:“在下会给留侯添麻烦的!”
   张良道:“也罢,兄长随意,这边请!”
  
   二
   这座不是很大的府邸,后院确实有一方池塘,只是荷花已谢,荷叶未凋。沿着池塘岸边,围有长廊,古朴简约,没有精雕细琢,也没有钩心斗角。
   廊下微风暖阳处,家仆已铺好坐席,架好碳炉,还有一张茶案,小巧却不精巧。茶杯不是金银,也不是玉器;茶壶老旧,受尽炙烤的痛苦之后,留有余香。
   两人各自相让致意,随后一同跪坐。项伯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池塘,看着曾经碧绿的荷叶未曾凋黄,看着曾经娇艳的荷花结果苦涩。
   张良对家仆道:“这里有我,你且下去,记住!闭门谢客,不要让人搅扰我与射阳侯叙话。”
   家仆没有回话,只是弯着腰恭敬地退了出去。
   茶水未沸,热气已冒,项伯依旧没有回头。作为主人的张良,此刻仿佛成了陪客,陪伴着项伯沐浴孤独。
   茶水已沸,鱼目微声,干枯的茶叶不曾死亡,还有汁液,还有韵味,有汁液韵味,也就还有生命。
   张良为项伯倒了半杯。又给自己倒了半杯,随后道:“兄长请!”
   项伯这才回过头来,双手捧起茶杯,先是轻轻一闻,随后浅尝辄止,闭眼回味。
   张良道:“粗茶寡淡,兄长见笑!”
   项伯感叹道:“好茶!留侯之智如世外高人,留侯之茶也是人间难得,清香扑鼻,回味无穷。”
   张良道:“庄子曾言君子之交淡如水,但兄长与我之间怎能如清水般无色无味!”
   项伯道:“是啊,留侯于我有数次救助之恩,便如这杯茶,初闻清香浓郁,入口却是苦涩,细品又韵味无穷。”
   张良道:“兄长此话,似有所指?”
   项伯道:“反秦之前,我有大罪,若不是留侯相救,恐怕已遭釜镬;后各为其主,相争相斗多年;不久之前,又是留侯相助,我族子弟才能保全,不正如此茶吗?”
   张良道:“并非在下之功,实乃兄长修德。鸿门之时,兄长先是冒险救我,又助天子渡过一劫,更是以身躯护卫天子;分封之后,兄长又助天子得汉中之地;广武之时更是保全天子家室。”
   项伯道:“驾舟东游,舟行非我之功,水流之功也!”
   张良道:“兄长此话何意?”
   项伯道:“留侯智慧谋略绝世无双,怎会不知?”
   张良不愿继续往下说,只能沉默。
   项伯看着池塘荷叶道:“主心之花已谢,陪衬之叶仍在,不知道叶还能坚持多久?”
   张良道:“花谢叶落,自然之理,季节更替,如行舟东游乃顺势而为。”
   项伯道:“若失了根茎,来年如何更替?”
   张良道:“此处已无外人,兄长有话但说无妨!”
   项伯叹了一口气,随后将杯中茶一饮而尽,道:“请留侯一猜。”
   张良并非不知道项伯心中所想,而是不确定能不能说,半晌之后道:“这主心之花乃是霸王,陪衬之叶乃是兄长,根茎乃花叶之根本,便是天下,天子登位,无论根茎花叶,都属天子。”
   项伯道:“留侯方才所说的鸿门、广武之事,以及汉中之地,并非在下之功,留侯洞若观火,想必已然明了。”
   张良道:“兄长高看,在下愚钝,本也疑惑,在陈平奇计之后方才猜得一二。”
   项伯问道:“户牖侯?”
   张良道:“天子与霸王相持荥阳之时,用陈平奇谋,霸王自信刚愎,致使重臣大将皆受猜忌,而兄长数次相助天子,却能独善其身。”
   项伯道:“想来愧对留侯深情,鸿门之事,并非在下之意!”
   张良道:“不,兄长不要如此,当时情势危急,兄长连夜赶来相救,在下十分感激,当时在下便有疑惑,兄长虽情深义重,但终乃楚之重臣,自然公私分明,怎会拿军国大事具以相告。”
   项伯陷入了回忆,笑道:“今日在下方敢言明,此事是我那侄儿之命,公私兼顾,在下不敢不从。”
   张良道:“世人皆曰霸王暴戾,又有妇人之仁,竟不明其中矛盾之处;论统帅战阵之才,千古以来无人能出其右;而其大智谋略,亦隐而不见。天子曾与在下私语,言及霸王,有敬佩之色,故其死后,天子以鲁公之礼厚葬,亲为发丧,痛之而泣。”
   项伯闭着眼睛捋了捋胡须,感叹道:“天子自有天命,鸿门之事实不能为,非为道义,亦非情分,更非不忍。”
   张良道:“正如齐桓罢兵召陵,晋文复国曹卫,一非道义,二非情分,三非仁爱,实不能为、不可为也!”
   项伯道:“留侯之谋震铄古今,若彼时在楚,当为何谋?”
   张良道:“兄长过奖,在下愚钝,只能顺势而动,不能逆势而行。”
   项伯道:“留侯所言甚是,顺势而动,逆势而止,顺势即合于利,逆势即不合于利。当时,天子亲率汉军十万,驻于灞上;我那侄儿虽领军四十万,然多为诸侯附势,亲率之军不足十万,此乃一不可为!”
   说完,项伯痛苦地沉默了,张良也不说话,只是往项伯杯中添了一些茶。
  
   三
   项伯道:“彼时天子与诸侯共灭暴秦,虽分兵而战,实乃同道。天子首入关中、迫降咸阳,楚军破釜沉舟、决战巨鹿,皆是大功!若以天子首入关中、分兵镇守函谷为由而攻之,岂不为天下笑!鸿门之时楚军声势虽高,然尚不足以威服诸侯,若发兵攻汉,诸侯必离散逃亡,甚至反而攻楚,须知巨鹿城外,诸侯观望王离围攻而不敢救,其罪大;天子有大功而攻之,有大罪之人焉有不散之理,此乃二不可为!”
   张良道:“故兄长夜来相告之时,在下揣度霸王应不愿与天子攻伐,故留兄长求见天子,但其中细节,在下好奇,还望兄长告知。”
   项伯道:“联军之中确实有嫉妒天子功大,欲发兵攻击天子,侄儿召我与范增商议,此事不能为,又不能不为,我与留侯有故旧情谊,留侯乃智者,若我据实相告,必领我见天子。”
   张良道:“诸侯嫉妒天子功大,又恐天子领关中之地,如秦灭六国故事,方才出此谗言。而霸王亦知关中乃四塞之地,实王业之基,故霸王携胜利之威、带诸侯之军,以据守函谷、私降子婴为由,宴请天子于鸿门,想以势逼迫天子不履怀王旧约,放弃关中之地,对否?”
   项伯道:“是的!”
   张良道;“以范增之智,不会不明时势,而其欲杀天子,以珏数目霸王,又召项庄舞剑,除了增加天子之危,逼迫天子之外,恐怕另有其意。”
   项伯道:“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在下想问留侯,若您为我侄儿谋,当王何地?”
   张良笑道:“不知,我为天子谋,也为韩国谋,然后心智短缺,再难虑及其他。”
   项伯道:“彼时诸侯各复其国,只剩秦之故地,秦之故地中又以关中最具王者之气,得关中者可俯视天下,然而我侄儿不能王关中,一有怀王旧约,二有新安杀降。”
   张良问道:“以霸王之略,范增之智,怎会不知杀降后果,然而偏要为之,恐有不得不做之缘由!”
   项伯道:“原因有二,一者天下苦秦久矣,又逢大乱,田地荒芜,人丁稀寡,粮食薄收,怀王惧我族势大,又怨诛杀宋义,断我粮草,不杀降卒无以为继,若诸侯因断粮而离散,我族何以成大业!二者降卒数十万众,其心不服,入关中必不听号令,甚至鼓动而反。”
   张良道:“故霸王不得不为之!”
   项伯道:“故我侄儿不能王关中之地,不能领关中之民,纵观天下诸侯,唯天子之兵最强,天子之名最仁,天子之智最高,故能成大事,而其余之众不能成大事,若天子折戟,即使没有关中之地,亦有望平定诸侯一统天下,故范增不知天命,欲刺天子。”
   张良道:“原来如此,故兄长以身躯护卫天子,合霸王大利,故不责怪。”
   项伯道:“是的!”
   张良道:“如此说来,汉中之地我已猜得其中缘由!”
   项伯笑道:“留侯那时便已心中明了,不然怎会赠我黄金珠宝,让我为天子请汉中之地!”
   张良道:“时至今日,天下已定,在下方才敢于兄长说明,鸿门之宴天子有惊无险,足以证明霸王力不能逮,不可以加害天子;其二,汉中之地虽险,不能为一国,而霸王分秦为三又封降将王之,证明霸王忧惧关中为一,不可能将汉中给予章邯;鸿门宴上天子虽然屈服,然怀王不肯违旧约,天下诸侯流言纷纷,直指霸王;汉中近关中,乃关中与巴蜀之咽喉,而章邯亦是良将,统领咸阳以西,可防备天子还定三秦。故在下猜想霸王有意加封汉中,遂请兄长一试!”
   项伯感叹道:“留侯不愧是天下智者,所猜皆中!那么广武护天子家室,留侯能猜否?”
   张良道:“在下胡乱猜测,若是有误,望兄长不要见笑。”
   项伯道:“留侯请说!”
   张良道:“彼时两军相持于广武,天子坚守不战,霸王粮秣军需又被彭越断绝,故其目的并非加害天子家室,而是逼迫天子决战、屈服或言和;但天子以天下为重,不惜有违骨肉恩情,霸王之目的便已落空,既然目的并不在于加害,计谋落空之后又何必加害呢?且天子亦有情,情深义重,留得天子家室便是人质,也是筹码,天子必定牵挂忌讳,此次无用,下次未必无用,故霸王本意不欲加害,但君王之怒不可随意消之,兄长适时劝阻,霸王才能勉强从之。”
   项伯道:“留侯果然聪明绝顶,出神入化,若项楚能有类留侯之才,即使有违天命,恐不会如此败落。”
   张良道:“兄长此话不妥,张良幸得天子知遇,效犬马之劳而已,只因顺势而为,才有微薄之功。”
   项伯道:“彭城之时,我曾劝留侯相助侄儿,然而留侯一心向汉,在下也是无可奈何,须知公叔痤嫉贤妒能,致使吴起逃亡,而病重之时为国举贤谋利,却也不忍加害商君。”
   张良道:“兄长说笑了,霸王重忠义,良乃韩王之臣,霸王杀韩王,若良事之,便是不忠不义,霸王又岂会用之;霸王也知我心在汉,即使强留,必不信任;且范增其人,才与智皆在良之上,尚不能助霸王,可见天命难违!然而在下还应感谢兄长,若非兄长暗中相助,良何以能归汉!”
  
   四
   项伯沉默了片刻后,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以留侯高见,项楚之败,除天命外,败于何处?”
   张良稍作思忖后道;“霸王其人,大将军早有评论,在下智虑短浅,不能与大将军相比,只能大言侃侃。在下以为霸王长于统帅征战,却短于治国抚民,致使霸王帐下虽多猛将,却没有能独立经略一方的统帅,也少有治国抚民之名臣,范增之才也只在于奇计谋划,而天子既有樊哙、灌婴等勇将,又有韩信、彭越等统帅之才;既有萧何等治国抚民之才,又有陈平等奇谋之士,还有郦食其、随何等游说之士。自项梁公兵败定陶之后,霸王所行皆为逆势,诛宋义、降章邯、坑降卒、鸿门宴天子、戏下封诸侯、屠烧咸阳城、驱怀王而占其国、杀义帝而都彭城,虽都是不可不为,又皆为逆势而行;而天子本应为关中王,自汉中还定三秦,既符怀王旧约,又合关中父老之盼,为怀王东向,既符天道,又合人义。加之彭城之地一马平川易攻难守,而关中四塞之地易守难攻。可见天时、地利、人和皆在天子,此之谓天命,霸王焉有不败之理。”
   项伯道:“留侯之言,在下顿悟!”
   张良问道:“兄长今日神色烦忧,可是为流言困惑?”
   项伯道:“世人都说我卖侄谋私,卖国求荣,流言汹汹,何以解脱?”
   张良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后道:“我知流言汹汹,也知兄长艰难,但并非张良无情,方才你我所论,不可说予他人,也不可见于后世,兄长可知?”
   项伯道:“在下明白,在下辞国之后,再无一人可论;在下就封之后,定然深居简出闭门谢客,再不谈论过往,故今日前来叨扰留侯,一为道别,二为一舒胸中块垒,请留侯放心。”
   张良道:“兄长之功虽非霸王本意,但霸王若知兄长之功能够保全族人,定也欣慰。”
   项伯道:“是的,在下深感天子大恩,保全族人性命,更是数人封侯,既富且贵,又恩赐天子姓氏,在下无以为报!”
   张良道:“往事不可追,兄长已知,在下便不再多言!”
   项伯道:“听闻留侯欲长住京城,不归封地,又求仙访道不问世事,是否为真?”
   张良笑道:“在下本亡国布衣,幸得天子不弃,借助天子威势方得略建微功,感念于心不忍离去;而天下已定,在下衰微,加之体弱多病,何敢误国误民?”
   项伯也知张良的话并非本意,也不是实情,但不能不这样做,不得不这样说,于是不再深究,只解下腰间佩玉道:“在下此去,恐少有恩赐能朝见天子,也少有机会能见留侯,此玉随身多年,还望留侯收下,以念你我情谊。”
   张良略有犹豫。
   项伯道:“少年之时楚国败亡,故此玉并不贵重,只因随身多年不忍舍弃,若是贵重,在下反而不敢请留侯收下。”
   张良道:“兄长情深,在下铭记于心!”
   项伯笑道:“天子胸襟宽广、明察秋毫,必知此玉仅仅是感念你我生死之交,并非贿赂勾结;若天子疑惑你我今日叙谈,在下必定请罪言明。”
   张良道:“兄长误会了,只是听到难有再见之时,在下感伤,一时失礼,还望兄长谅解!”
   项伯缓缓起身,抱拳行礼道:“茶已喝过,话已谈完,在下告辞!”
   张良立即起身回礼,随后一直送到门口。
   在高大的府门前,两人都抱拳深躬行礼作别,都言保重作别。张良看着项伯上车,也看着马车离去。
   项伯仍像来时一样,一样孤单的马,一样孤独的车,一样寂寥的都城。
   溏边回廊,炉火未灭,茶水未凉;池塘之中,中心之花已谢,陪衬之叶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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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历史小说总要有点“故事新编”的味道,这篇小说为项羽翻案,倒也新鲜。《鸿门宴》中,太史公把项羽写成了一个勇猛疏阔却胸无城府的枭雄,这篇小说却把他写成了一个雄才大略,胸怀天下的悲情帝王,把项伯的利益权衡,知恩图报写成了大势所趋,顺势而为,冒天下之大不韪实则忠于心中道义,舍一人而全大体的孤胆英雄。小说突出了一个孤独的主题。项羽之心无人理解,只有身死名灭之后,项伯与张良私下密谈,却也不能公诸于世;项伯之行亦无人理解,保全项氏族人,却背负卖主求荣的骂名,甚至不能守住自己的姓氏,只能“仍像来时一样,一样孤单的马,一样孤独的车,一样寂寥的都城”;张良虽洞察先机,参悟天下事,却也逃不过兔死狗烹的命运,只能带着一身经天纬地之才隐遁江湖,保全自我,一代名臣又是何等地寂寥。一将功成万骨枯,古今多少事,英雄美人,轰轰烈烈都只留后人评说,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小说的另一个主题是道家的顺势而为,无论是项羽、项伯还是张良,都没有在历史的叙事里过多地展现自我,他们洞察天下大局,不得不顺潮流而动,从这个角度看作者是成人历史的客观性的,因而才让他的“故事新编”有了合理性。小说以对话推动情节发展,省去不必要的叙述,以观荷煮茶为线索串联情节,恰当隐喻,巧妙联系,开头结尾圆融照应,叙事语言简洁流畅。感谢赐稿东篱,春节快乐!【东篱编辑:粗人】【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F202402230001】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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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粗人        2024-02-16 11:27:58
  读《鸿门宴》的时候很喜欢项羽这个人物,秋叶湖边老师赋予了人物新的内涵,虽然不像我们熟知的项羽,但也别有新意!遥祝新春愉快!
回复1 楼        文友:秋叶湖边        2024-02-16 13:55:23
  谢谢编辑老师!我不是专业的历史学者,但我一直觉得历史上的大人物,尤其是推动了历史发展进程的重要人物,其人、其心、其行应该是圆满的,不应该是残缺的,个人性格虽然一定会影响他们的决策,但是当时的形势才是应该是他们决策的根本依据。所以在读史书时我有了一些疑问,然后又有了一些猜想,仅仅是我个人的猜想,并无实实在在的凭据。
2 楼        文友:粗人        2024-02-16 14:30:11
  抱歉,才发现编辑文案有两个地方写了错字,一个是“公诸于众”应改成“公之于众”,还有一处“成人历史的客观性”应改成“承认历史的客观性”。
3 楼        文友:怀才抱器        2024-02-16 16:38:54
  可视为历史大事之补记吧,如此深谙古典小说编写之提纲,通晓古典小说语言的精粹者,当属先生。观荷煮茶,以论时势,是古人常有的状态和雅趣。作者演绎一段茶话,且将天下大事,纵横舆情都放入其中,不乏心机,更有人文之趣。如果能够在这段茶话中添上几笔动作性的东西,打断之后,再续接,可能会让小说更有可读性。这样就已经很好了。遥握,问候春祺,祝贺先生春节快乐,龙年大吉,创作丰收!
怀才抱器
4 楼        文友:红花草        2024-02-16 20:28:59
  读老师的文,补一补历史,对西楚霸王再次认识一下,很好的。老师通晓历史,文学知识非常渊博,向老师学习。问候老师,祝老师新年快乐,龙年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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