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见闻】雪天经历的事情(散文)
一
雪不知是从何时下的,如小米粒大小,也只是薄薄的一层。
早晨出门看见一楼的于伯伯,正拿着一把大扫把扫雪,他家的小狗“可乐”正撒着欢儿地在雪地上奔跑。几个半大孩子站在道边摇动着树,嬉戏打闹着。
走出小区,为了避开人来人往的闹区,更好地欣赏雪景,我向着一片幽静的小树林走去,幽静的小路高低不平的青石条路,雪花飘洒得满地都是,就像润滑剂,走在上面滑滑的,稍不留神险些摔倒。抬头看四周的树,雪骄傲地挂在枝叉上风吹着,摇摆着。不经意间,我突然看见一个老爷爷正躺在小径上一动不动。我急走几步,看见老人微闭着眼睛,呻吟着。他的四处有不少冰,他身边不远处有个拐棍,显然老人是被雪滑倒的。附近没有一个路人,再抬头看看四周甚至连一个摄像头都没有,我犹豫了几秒钟,不敢多想,逃也似地跑出树林。跑出树林一霎那,我大喘一口粗气,没想到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地。这时一个扫大街的阿姨跑上前,毫不犹豫地把我拽了起来。关心地问道:“闺女,没摔坏吧?走路慢点呀。”
我尴尬地拍打着身上的泥和雪,说了句:“谢谢阿姨!我没事。”刚要转身离开,我一下想起树林里躺着的老爷爷,就停下脚步对阿姨说道:“阿姨,前面我刚路过的树林里有一个老爷爷摔倒了。我……”我话音还未落,阿姨就急忙问:“在哪?带我去看看。”
我领着阿姨来到那个老爷爷身边,老人此时已经睁开眼睛,努力挣扎着想爬起来,但几次努力都力不从心没有成功。阿姨我俩一起跑过去把老爷爷搀了起来。老爷爷对我们说道:“谢谢两位好心人。”
紧接着他又说:“今天多亏遇到你俩帮我呀,不然我就得躺在地上起不来了。”老人还和我俩讲了两年前,自己老伴就是在雪天出去买菜,结果被一辆私家车刮倒。当时私家车逃逸,街上人虽然不少,人来人往,却没人上前帮忙。等送进医院人已经冻坏了,即使后来抢救过来了,也落下了残疾。他想着老伴的遭遇,本想避开拥挤的街市,去学校给孙子送书本,一不小心还摔倒了。老人摔得虽然不重,但扫地阿姨还是执意地搀扶着他,去了附近诊所。望着阿姨搀扶着他的背影,想着我的逃离,让我很是羞愧。
二
来到医院,看见几个安保人员正在门口扫雪,他们见到我热情地和我打着招呼,并告诉我台阶滑,上的时候一定要慢点。
走进电梯,刚要关门,只见一个六十多岁的婆婆硬挤了进来。她刚进来,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医生本能让我急忙走过去问她:“婆婆你是不是不舒服呀?你上几楼呀?”
婆婆低着头小声说:“我去二楼输液。”
二楼到了,婆婆费劲地想站起来,却晃了晃没能站起来。我急忙伸出手用力将她搀扶起来,并把她慢慢搀到二楼输液室。在接触婆婆一瞬,我发现她身子很烫,婆婆在发烧。我把她搀扶到凳子上,就急忙走进了护办室。护士胖丁看我进来问我:“是不是有啥事情呀?”
我说:“外面有个要输液的婆婆发烧挺厉害,到底啥毛病呀?”
胖丁探头看了看外面说:“哦,你是问董翠兰吧,是支气管肺炎。应该住院治疗的,结果老太太说啥不住,只好给她安排输液了。”
“她没有儿女吗?”
“有儿女管个屁用,不孝顺!昨天儿媳妇是跟着来的,说她是做买卖的,平时很忙,嫌输液费功夫又费钱,想拿点药回去呢,是我狠狠地训了她,才不得不输液了。”胖丁和我讲,老太太有两个儿子,昨天陪她来的是二儿子媳妇,大儿子两口在在外地呢。
听胖丁说完,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说:“咱不能指责人家的不好,或许人家真的有难处呢。看婆婆也怪可怜的,咱就帮帮她吧。”
我随手把胖丁坐的棉垫子拿给了那个婆婆,并给婆婆倒了一杯热水,并叮嘱胖丁,等婆婆输完液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一声。
上了九楼,想着那个婆婆我根本无心工作。我想起那年姥姥病了,我母亲和父亲一起回了东北,家里只剩下奶奶哥和我。一个大雪天,天冷得邪乎。奶奶说肚子疼,疼得在炕上一个劲打滚,十几岁的我和哥急得直哭。
“哭有啥用呀!快拉我去医院呀!”奶奶使出浑身力气,对我和哥冒出这句话。我擦了擦眼泪,急忙跑到柴房推出家里的木板车,哥搀着奶奶把奶奶放在车上,我俩就用力拉起车去了医院。那天的雪很大,雪花飘洒着,不住地往脖子里灌。一尺厚的雪,齐脚脖子深。我和哥即使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推着车,但车左摇右摆的就是在原地打着转转。正在这时,邻居刚叔叔出门看到了,二话没说骑出家里的三轮车驮着奶奶就去了医院。到了医院,刚叔叔帮忙交了住院费。由于刚叔叔的帮忙,奶奶及时做了阑尾切除手术,才脱离了危险。事后,奶奶说:“人在危难无助的时候,最需要的是人们的帮助,那种温暖就是一束光,让人在黑暗中看到希望。所以你们俩一定要做你刚叔叔那样善良的人……”
婆婆输液期间,我每天都会接送婆婆来医院输液,并给婆婆买了奶和杏仁露。后来最后几天,婆婆的儿媳妇也想明白了,特意请了假,给婆婆办了住院手续。后来我才知道婆婆姓王,老伴早些年就去世了,一直和二儿子一起生活。婆婆说,二儿子和儿媳妇对她也挺好的,平时两口子做个小买卖也不景气,所以她也理解孩子的不易。只是她年纪大了,毛病也多了,总是给孩子添麻烦了,心里也过意不去。我告诉了婆婆我的电话,并嘱咐她,以后有啥事了,就给我打电话,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助她的。
三
承德的冬天,雪也是隔三差五的下。家属院附近是一个公园,雪天也有许多人在公园欣赏雪景,拍照。一个雪天,邻居王爷爷领了孙子去公园,结果一下重重地摔在地上,孙子用力去拽也没能给他拽起来。公园里几个拍雪景的女人看到了,急忙走上前,但她们却犹豫着不敢上前搀扶,或许她们也有些顾虑。因此,她们一边录着视频一边问老人是否清醒。这功夫,一个围着红围脖卖糖葫芦的阿姨风风火火跑了过来,喊道:“拍什么视频!救人要紧!快把老人扶起来呀!地上多凉呀?”她走上前,毫不犹豫地把老人慢慢扶着坐起来。她怕王爷爷坐地上凉,还把他搂进怀里。那几个拍视频的观望的女人和男人,也急忙走过来帮她一起扶起王爷爷。
卖糖葫芦的阿姨在许多人的帮助下,推着车,搀扶着王爷爷把他送回了家。
卖糖葫芦的阿姨姓杨,叫杨花花,家是烧锅村的,每天靠卖糖葫芦维持家里生活。每天,她喜欢在我们家附近的二小学校附近门口卖糖葫芦,学校里的学生都喜欢吃她的糖葫芦。别人卖三元钱一串的糖葫芦,她只卖两元。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雪天,路滑,学生们的放学时间到了,车流如织,有许多学生肆无忌惮的在路上疯跑,打着雪仗。在打闹中,一个孩子滑倒了。突然一辆私家车冲了过来,阿姨跑过去抱起那个滑倒的孩子,自己却被车蹭了一下,倒在地上。道上的行人,急忙把阿姨搀扶起来,抱起孩子,扶着她进了医院。急救室的护士李艳见到了,急忙帮阿姨擦伤抹药。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听说阿姨是为了救孩子才负伤的,都跑来看望,一时间医院急救室里吵声一片。阿姨一看急了,大声地喊道:“看什么看呀?该忙啥忙啥呀!别因为我影响其他病人看病!”
顿时,医务室里过道里,传出了温暖的笑声……
雪花依旧纷纷扬扬地下着,阿姨的那些冰糖葫芦在医院外面的雪中,像一串串红红的火。越是寒冷的天气,雪花落得越勤。其实一生中最寒冷的时刻,总会有一些直入人心的美好。冬季虽然寒冷,但它并不能将一切冻结,比如那些让人感动的故事、那些带给人快乐的人,那些雪天经历的温暖事情、还有那些充满友好的善意,都会在冰封雪地中生机盎然。因为这个世界是美好的,美好的让人时刻感到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