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春雪遐想(散文)
阳春三月,本应该是杨柳依依、桃红李白、芳草凄凄、春风拂面,抑或是细雨菲菲、春雨绵绵,浪漫面多情的季节。
祁连山下,石羊河畔——我的老家,这个季节,春播已如火如荼,大地一派忙碌的景象。
然而,在甘南草原上,从昨夜至今日约上午时分,却悄无声息地落下了一场厚厚的雪。
身处温暖舒适宿舍的我,却全然不知。
今早,自然睡醒的我,梳洗完毕后,走出宿舍,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除了白,还是白,没有一点儿杂质。
整个天空,浑然一片白,宛如一个白色的蒸笼,笼罩着我,和身边的一切。
深吸一口气,一片冰凉,滋润着肺腑,清纯极了。
远处,原本那起起伏伏、峰恋叠嶂的大山和草原,竟不知去那儿了。没有一点儿迹象,仿佛一夜之间隐身埋没了。
校园里,教学楼、操场、树木等,全都被白雪覆盖得严严实实,银装素裹,像童话般的世界。
往日,小鸟的啁啾声,通往同仁、青海的316国道上汽车的隆隆声,以及宇宙中各种美妙的声音,全都消失了。
站在厚厚的白雪上面,空气冷而不寒。一股清冷的凉气,直往骨头里侵袭。这种感觉舒爽极了。
我漫步在雪中,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身后留下了一串串或深或浅的脚印。
我弯下腰,用中指插进雪中。雪面覆盖到了我的中指第二关节上,足足有一寸多厚的雪。可见,昨夜整整下了一夜的雪,没有停歇过。
不知是谁让天空变得如此伤感。雪还在继续着。米粒大小般的雪沫,在空中斜斜地,齐刷刷的落着,快、急。
世界一片静寂。此刻,我感觉到自己与天浑然一体,天人合一,仿佛自己也幻化成一粒雪沫,融入大地了。
此雪、此景、此情。
面对这白茫茫的世界,心潮澎湃,思绪飞跃,一股脑儿在心头涌显。
小时候,总是喜欢这下雪的天气。
上小学时,每逢下雪,去学校的路上,背着母亲用碎布缝制的花书包,总是会用双脚细心地踩出一条形似拖拉机轮胎花纹的图案来。踩踩,向身后望一望。踩踩,向身后望一望,编织着童年的乐趣。
放学后,或是遇上星期天,总要把给牛筛草的筛子用木棍支棱起来,再在木棍上拴一根长长的绳子,隐蔽的远远的,来捕捉麻省。现在想来,麻省很可怜。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雪花承载着成长,承载着回忆。在成长的路上,有着不同的理解。
此刻,银屑似的雪粒,抚摸着全身。站在雪中,看着这纯白无暇的小精灵,心中总是会涌动着一些感慨和想法。
人之初,到底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到底是环境改变了人,还是人在环境中会蜕变成万千面目?面对茫茫白雪,有一些纠结与不解。
世界原本就像这雪一样,纯洁无暇。然而,在生活中,总有一些事、一些人,让你不百思不得其解。
江湖险恶。身处江湖三十多年,摸爬滚打,一些经历,总是会让你的人生认知茫然无措,迷失方向。
失之,淡然;得之,幸然。做一个雪一样纯洁无暇的人,坦然面对生活。
我想,这场雪后,一定会荡涤污垢,让那些心灵蒙尘的人,变得通透、畅亮。
走进宿舍,窗外,雪依旧。
风雪过后,必定会是阳光灿烂,光芒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