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在厦门海边(散文)
眼望金门是此次厦门之行的句号。
眼望是一种无奈,无奈是近于一种急切的心情。
未到厦门前,就知道台湾所辖的金门与厦门隔海就能相望。
小时候,课本中有一篇课文叫《日月潭》,从此在心里就知道台湾是我们的宝岛。而我们也是一直生活在解放台湾的期望中,几十年来,没变过。
随着台湾政治生态的变化,两岸关系也在阴晴不定中不断变幻,唯一没变的是大陆对台湾渴望亲近的感情。当有人从台湾回来,我们往往好奇地问问其在台湾的见闻。同时也期望在合适的时候,真正的去台湾看一看。
这一次到厦门,就是想近距离眺望一下台湾的裙裾环佩——金门。
到厦门的第二天,我们就去“一国两制海滩”看金门,因为下雨,海上雾茫茫的。导游指着大海中一个如黛岛屿说:看,那就是金门县的大担岛,你们仔细看,岛上有一块大大的白色标语牌,现在因为在下雨,能见度差,如果是晴天,可以清晰看到“三民主义统一中国”字样。
我戴上近视眼镜,眯着眼,费了好大的劲,真的看到了那岛上的白若一线的标语牌。
听导游说:那标语是很多年前的台湾守军立的,但是近些年因为台湾政治生态变化,标语牌已很久没有刷新了。如果晴天用望远镜,可以看到那斑驳的字迹。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我身后那巨大的“一国两制统一中国”的标语,极为醒目。这标语不仅展现的是一种态度,更是一种信心、一种情怀、一种呼唤。血浓于水,同室操戈岂能忍心?
在这沙滩上,我们第一次与大海亲近。雨小了,我们禁不住脱了鞋,与海浪嬉戏。浪进我退,浪退我追,一次又一次,乐此不疲。我们一家五个男性,手牵手,喊着“一二一”的号令,迈着统一的步伐与海浪欢娱。随着海浪舞之蹈之,此时忘记了年龄,拾回了童心,在浪去时我们自满而嚣张,浪回头时,我们又惊叫而撤退。好多人看到我们的忘情,都露出了微笑。
沙滩很干净,当少潮水退去,我们在海滩上写字,尽情书写,不拘风格,不限情怀,而等着下一个海浪的到来,一涌一退,所写文字又形迹全无。
我们还在潮水退去时挖沙坑,挖呀挖,坑中的沙被挖起,四周的沙又塌下来,唯一新奇的时沙中无细尘,坑中的水总是清澄。而挖沙让人乐此不疲。其实,人很多时候是有一颗童心的,只是因为年岁,从而让童真童趣掩盖起来,某一天,如果机缘巧合,童真又会如蝶化羽,自在徐行。此时此地就是机缘。
在离开厦门最后一天,我们终于乘帆船出海,去到金门之前。
帆船的速度很快,从上船到终点也就二十多分钟。
在距离小金门岛约两公里的海面,船长说不能前往了。船长把船停下,让我们拍照。
往金门方向看去,眼前就是小金门岛。由于是阴天,看不清岛上的人与物,只觉得它就像一只巨鲸的背脊浮在水面。我想平时晴天也不会看到什么,因为它是台湾的前哨阵地,自然会作最大的掩藏。
在小时候就听父亲讲过金门炮战,从1958年8月23日到1979年的二十多年间,金门炮战是大陆与台湾之间最直接的接触,此战不仅表现着大陆领导人的谋略与胆识,同时也让美国外强中干本质显露无遗。
试想,如果时间退到五十年前,我们是不能在此蔚蓝的大海上泛舟享受这份和平之美。两岸的炮火连天,两岸的人们,时时都在念着生命的珍重,时时都在渴求炮火停息时的宁静。在相互的炮击中,还因此而产生了默契,间天而击,给百姓与官兵留以作息的余地。
遥望金门,仅仅二公里,但因为人为的原因而使血脉有天涯之隔。余光中在《乡愁》中写道“乡愁是一弯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就因为这一弯浅浅的海峡,让许多人断了梦,在生命的尽头含恨而去,也有许多人因此而从青丝熬成了白发,秋水望穿,相思满怀。
我们船的船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瘦高汉子,皮肤黝黑,眼神深邃,他话不多,往往是我们问一句他才答一句。我问船长是否到过金门,他说虽然每天都要送游客到金门的岛外,但是他也没有去过金门,也没有去过台湾。
眺望金门,山脊如黛,在低沉的天底下,面对如浩渺大海以及身后厦门的繁华,仿佛在诉说心语:近在咫尺,却只能望眼欲穿,回家的路,到底还有多远?一个声音仿佛在天空萦回:随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步伐一步一步的迈进,回家的日子不会太远。
我想,也许我下一次来厦门游离时,就不会再用远眺的方式来表达对对面那片土地的热爱,而是可以无所阻隔的在海峡上穿行,那时不仅我在笑,所有的中国人都会笑,因为我们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已经很久了。
在返航前,我们一家人站在帆船的船头,以金门为背景,让船长为我们照了一张合影。在合影中,小孩子们都充满生机活力,笑容里充满自信与欢乐。儿子将双手张开,用一个拥抱的姿态来表达对厦门,对大海,对人生的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