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花】雪儿(微小说)
一个大雪纷飞的早上,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了黎明,接生大夫说:“是女儿,眼睛溜溜的转,好机灵。”文青睁开疲惫的眼,眺望窗外茫茫的雪说:“雪儿,就叫雪儿。”
雪儿自小生得俊俏,惹得左邻右舍都喜欢逗她,抱她出去玩,似乎谁抱着她,她都不认生。
一次,邻居梅梅抱她去同学家玩,回来已经天黑了,雪儿的妈妈急得到处找,终于盼回来梅梅,梅梅说:“丢不了你的宝贝女儿。”文青中年生下的雪儿,前面一连生了好几个儿子,以为不会生女儿。当生下雪儿的时候,高兴得合不上嘴,兴奋的一见人就说:“我会生女儿了,我有女儿了。”
雪儿百天后,文青要去上班,家里没有人照看她,文青为了不耽误工作,找了一户人家帮助照看雪儿。
雪儿天性倔强,每次文青上班走,总要闹腾,常常把手里吃的仍得很远。文青不忍心看女儿每天的“闹腾”,丈夫劝她不用去工作了。为了雪儿,她只好辞了工作,一心在家里照看女儿。
雪儿在妈妈的疼爱下,渐渐长成了俏丽动人的小姑娘,每天穿着妈妈做的衣服串门,就如一位小明星,邻居玉蟾说:“你妈妈每天把你打扮得好漂亮。长大做我家媳妇吧,我家刚刚哥跟你年龄合适,回去跟你妈妈说说,定下这门亲。”
回家后,雪儿跟妈妈说了定亲的事,她以为定亲是大人的事,跟自己没有关系。
母亲说:“我可不舍得我的宝贝女儿,我不答应这门亲。”母亲好不容易有了女儿,似乎定亲就是抢走她的女儿,她哪舍得这么早就把女儿许给别人。
刚刚比雪儿长五岁,是个听话的孩子,不爱惹事,平时喜欢在家里看书。在学校是优等生,家里的奖状贴了一堵墙。
夜晚,文青悄悄跟丈夫说:“她爸,邻居刚刚确实是个好孩子。真要做咱家女婿,是门好亲事。”
“多大的孩子,就说这事,这又不是过去,定娃娃亲,雪儿才七岁。”丈夫不同意过早谈孩子的婚事。
雪儿十岁那年,得了一场病,需要送医院,刚刚看雪儿发烧,没有人送医院,雪儿爸爸出差了,几个哥哥不在家,都在外面做事。刚刚背起雪儿去了医院,整晚在医院陪着雪儿,守在雪儿身边,直到她退了烧,脱离了危险,才离开。
刚刚高考那年,由于身体不适,落榜了,不服输的刚刚决定参加第二年高考。
备考这一年,他除了去补习班上课,其余时间,就在家里看书,复习功课。
雪儿面临中考,只要有不懂的题,就去问刚刚,这个假期,她哪也没去,呆在家里看书,恶补,准备考上一个好学校,不辜负刚刚给她的帮助。
这年寒假,她看刚刚家没有动静,平时他妈妈总要出来跟邻居聊天,这年冬天很少出来。
雪儿想看个究竟,到刚刚家看看玉蟾婶子怎么了?
原来玉蟾婶子住院了,听说得了不治之症,眼睛已经看不见了。
刚刚在医院白天黑夜守着母亲。没有时间复习功课。
雪儿得知刚刚母亲病了,很难过,慢慢的她懂得玉蟾婶子跟她说过定亲的事,她明白了定亲,就是刚刚哥会是今后守护她一生的男人。
她说不出,她是不是喜欢刚刚哥,总之,她把自己穿戴很美的时候,总要去刚刚家,让刚刚看,刚刚总要夸她几句,她听了心里很美。
逢年过节刚刚总是请她到家里吃饭,吃他做好的大鱼大肉,因为这些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的上,其实刚刚也不舍得吃,每次都是让她吃很多。
一天,她看到邻居都去刚刚家帮忙了,第二天,听说刚刚的母亲离开了医院,到老家了,刚刚一家人都走了。当刚刚再回来的时候,胳膊上戴着孝。
雪儿明白,玉蟾婶子死了,再也见不到了,她很想她,玉蟾婶子常做她喜欢的零食---炸麻花,再也吃不上了。
刚刚没有了母亲,决定不再补习了,要去工作,他考上一个工厂的招工,做起了工人。
雪儿顺利考上了中专,当上了一名护士,就在她与刚刚名正言顺谈朋友的时候,不知为什么,突然间,感觉刚刚不是她心目中的人,她告诉母亲,她再也不想见刚刚。
当刚刚得知雪儿拒绝他,一怒之下,消失了,刚刚家搬走了。
多年后,雪儿的婚姻不尽人意,她总在心里说:这难道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因为我拒绝了刚刚。
那年雪儿的母亲病了,她陪母亲在医院,病房里出现了刚刚,他陪他的父亲看病。
那晚,母亲高烧糊涂了,半夜起来,闹腾着回家,雪儿说什么也劝不住母亲,母亲走到过道,夜深的走廊没有一点儿声音,护士听到母亲的声音,出来劝母亲回病房,母亲说什么也不在医院住了。
正在走廊抽烟的刚刚听到了,顺着声音急忙来到了雪儿面前,看到母亲的闹腾,刚刚瞬间把母亲抱回病房,安抚了一会儿母亲,母亲不闹了,睡了。
刚刚离开了母亲的病房,在走廊抽烟,雪儿来到他面前感激他。
她听说刚刚的媳妇因为打麻将,与人跑了,过了两年又回来了,但不是一个人回来,还带着一个刚刚眼里的“杂种”,刚刚一再说不接受她们母女。媳妇看刚刚还单身,打定主意不走了。每天来家里照顾刚刚父子的吃喝。
“刚刚哥,今天能见到你,很意外,我们已经有很多年不见了。”
刚刚默默地一直抽烟,不说话。
雪儿看他不说话,明白刚刚心里的痛还没有消失。听到母亲喊她,回到病房,母亲睡了之后,她又出来找刚刚,门外的那张凳子上已经没有了刚刚。寂静的走廊空荡荡的。
就在那天晚上,她听到医院的护士说:“那位老爷子走了。他儿子好伤心。”
从此,雪儿再也没有见过刚刚。虽然她一直都在打听刚刚的下落,但是刚刚像蒸发了似的,再也没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