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园】梅文华(小说)
【题记】:目下,有文化的,从不讲文化的;没文化的,大讲、特讲文化的也……
——老牛。
文化,广义指人类在社会实践过程中所获得的物质、精神的生产能力和创造的物质、精神财富的总和;狭义指精神生产能力和精神产品,包括一切社会意识形式:自然科学、技术科学、社会意识形态,有时,又专指教育、科学、艺术等方面的知识与设施。
电话。
这天中午,我正在家里吃着午饭、看着电视……突然,手机电话铃声响起来了——呀,是老同事阿宝的呀?于是,我还是接了:
喂……是老牛么?
是的。侬好——
你在本市、还是外地?
外地……怎么啦?
没事的!你要是在本市的华,那么,我们聚一聚吧!
哦……
工作上、是工作上的事情呀!那么,我们的私人感情……还是可以的,很深的!
啥?
……
是的,工作上,我们有许多分歧的?是的。乃至于,有一次,我们还大吵了一架?是的。若不是老同事相权……我非要和他鱼死网破的不可的呀!还是?那么,私人感情的呢?是的。这个,都是他自己个人的一厢情愿的呢?!其实,我对他的印象就是:没文化的呀!可是,他自己口口声声的还是标榜自己是个:艺术家、雕塑家等等。可笑么?是的。平日里,我都是不爱搭理他的呀……再说了,退休多年了,从不联系、从不电话和从不见面的呀……还是?那么,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么?还是?还是——
随后,他就开始不管不顾的、自顾自的、喋喋不休、唠唠叨叨和语无伦次的啦……还是?他,才不来管你听不听、方便不方便的;也不问你:最近怎么样了、忙些啥,以及,身体情况可好的么?等等。
他,自言自语、自说自话的告诉我:
谁谁谁,退休了、不干了;谁谁谁,生病了、很重了;谁谁谁,走了、走了……还是?听得我都吃不下饭去了?!那么,这么些个,与我何干?再说了,我是从不关心此事的呀!那么,这个,就是他的文化底蕴的么?是的。我想:肯定是的啦……最后,突然,他就冒出了这么一句:
梅文华、也走了……
啥——是的。惊得我将满口的饭、都给喷出来的啦……还是?
好啦!你不在本市的,那么,就等你回来之后,再说的吧!
哦……好的呀!再见——
拜拜——
……
伤心。
放下电话之后,我就再也吃不下去的啦……为何?是不是他的唠叨?不是。是不是他的无礼?也不是。那么,就是他的无知了,还是有文化的呀……更不是、都不是的呀!
那么,那是啥玩的呢?
对——梅文华的也……还是?
那么,怎么会的呢?怎么不会的呢?怎么是……这样的呢?唉……是的。一下子,就把我给僵住了呀……还是?
我这个堵啊……是的。这个,可是、都是不是一般的堵啊……
去年,他的追悼会,我也去了!
那么,当时,阿宝为何就是没有通知于我的呢?说不定:我也会赶回来的——送送他、最后一程的呀……还是?
可是,今天,还有用么?还来得及么?还是……是的。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呀?!
于是,饭,我也不吃了,其实是再也吃不下去的啦;电视,我也给关上了,其实是再也看不进去的啦。于是,我就倒下去了……还是?
可是,翻来覆去的、久久的不能入眠的呀……是的。我知道了、深深地知道了:这一次,真的是把我给惊到的啦……于是,我的记忆的闸门,就被激活、打开——释放出来的啦……还是?
回忆。
几年之前。
我退休了。于是,我就在宝龙摆了两桌——答谢老同事们的呀!是的。
于是,该请的,我都请来了……足足不下有20多位的呀?是的。
梅文华,我也请了。
我是通过他的小同事、才要来他的电话的啦。于是,我就先发信息给他了……还是?
可是,一天过去了:泥牛入海、石沉大海?
于是,我还是就打电话给他了……
哦……老牛呀,侬好侬好呀!
您,有空么?
哦……对不起啊……最近,胃,不太舒服呀……改天,改天吧,还是我请你吧!
哦,好的呀。我等你!
……
谁知:这个竟然、成为了我们最后的——永别?!
唉……这是从何说起的呀?是的。我还在翘首企盼他的回音的呢……还是?谁知,天上人间的呀……
是的。我,非常的后悔的呀!为何?当时,我为何就不去请他的呢?是的。就是过来坐坐:不吃的、也好的呀!
还有:
我,为何就不过去的呢?是的。看看他、说说话,抑或是再吵上一架的……也行的也!还是?等等。那么,有文化、没文化的,继续再讨论一番的呀?可是——
……
是的。现如今,说啥……都是白搭、白菜和白芍的呀……唉,我,除了一声叹息,还是、都是,就是——一声叹息的呀……
于是,我去拿出来了两方印章。是的。都是青田石的:一方“阿莲”;另一方“阿·何许印”。旁边,均有一行小字:“刻于癸巳,初夏”这是我前几年、托他代劳的呀……在以后的书法中,我用的章,均系次两枚的呀?!现如今,斯人已去、方章犹存的呀?
现如今,望着这两方印章……我真的不知道说啥是好的呀?于是,不久,我的眼泪、也就流了出来了……
你有石头么?
没有。
没文化呀……
是的。
你可知:石头文化的么?
不知呀!
是的。这个其间的道道……可深的呢?
哦……是的。我知道啦!
你不知道的!没文化的呀……
是的。我,洗耳恭听了。
我呢……有几块石头的,送给你呢,太贵,我怕你承受不起的呀!
那是、那是,那是……
其他的、零碎的,抑或是比较差的……我没有、我也拿不出手的呀!
那是、那是!
这样吧,你到对面的……花鸟市场里头、买几块吧?
好的。里面,有的么?
有的!
好!
……
于是,我立马就叫老同事小鱼儿帮我去买了……为何?我知:平日里,他是常去的呀……还是?
是的。不久,我就购得两方印石?于是,我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梅文华的办公室里去了……他,正在架子上刻石的呀?
你看:这个……行么?
还行!
好的。多谢啦!不急的。您,几时有空、几时再帮我刻吧!是的。我知他很忙的呀……
那么,刻啥呢?
一方:阿莲。这个是我老外婆的名字呀!
哦,
一方:就刻——阿·何许吧!
好的。我知道了。
这个是我父母的姓氏呀!当中,一定要有这个“·”小圆点的呀……
为何?
这个,就是我的与众不同的呀?
哦……好的!这个么……有文化啦!
哦,是么?多谢!不急的呀……说完,我就走了。是的。我对他,都是没有、报啥希望的呀!还是?
一个月之后。
他,打电话给我、叫我去取了。
于是,我飞快的奔过去、取之的也……还是?
随后,我要请他吃饭?
没文化!吃啥饭呢……同事之间,还要搞这一套么?你、看得起我呀……才叫我刻的。
那是、那是……是的。我喏喏着。
我送了两条“中华”给他……
没文化!一条,都比那两方印章贵了!
是是是、对对对!
你这不是没文化、你这是傻呀……没文化!
是的。多谢您赐教!
……
还有一次。
他们要出去旅游了……还是?是的。是我开车去接送的也……还是?
先是到他家、去接他的夫人和老母亲的呀……还是?是的。他的老母亲: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呀……弄得我都不好意思的啦?
后来,老同事告知:能够带着自己的妻子和老母亲一起出游的……那么,此人一定是:功德无量的呀……
哦……明白啦!
返回时,送到他家之后,他非要热情的邀请我上楼去坐坐、喝口茶,小憩一会儿的啊……可是,我说啥也是不肯的。于是,他就送给我两包烟:一包“中华”、一包“熊猫”的呀……
这?
对不起啊……我这个、也是没文化啦!
没有。不是!我要送给你……你却不要、而你……
没事的!我,都是这样的。回去当心呀!
好的。多谢!知道了。
于是,我就返回了。结果,在中山公园附近,堵了有近一个小时的呀……不过,我都没有告诉过他了……为何?没有这个必要的呀!
文化。
我们惟一的一次长谈,是在他们科里搞活动了……还是?巧了,那天下午,也是我为他们开车了……
老牛啊,别看你是司机,但是,你还是蛮有文化的哦!
哦,不是。没有。
对!你俩……好好的聊聊吧!邓老师,也插话了。
……
于是,我俩就天马行空、海阔天空的聊了起来……还是?聊了有整整一个下午的呀……是的。这是我们聊的最长、最多和最全的一次的呀……
你知道么?
啥……我也是很不容易的呀……
哦,是么?说给我听听看?
你看哦……我从上师大毕业,后来去了某中学当老师了。
哦……是么?这个,我可是不知道呀!
是的。后来,我又到北师大进修过的啦……
哦,太好啦!
后来,不知怎么着,我就阴差阳错的来到检察院的啦……
哦,是么?那是哪一年呢?
1989年呢!
哦,那时,我还在法院。
对!都是在中州路上的呀……
是的。我们越说越近了。
后来,我还拿到了北大法律系的本科文凭呀……
啥?你是北大的?
不过,是个函授的呀!
对!函授的……比正规的还要难的呀!
是……也不是。
……
后来,我们不知不觉的、也就谈到了这个文化的问题的呀……还是?
你的是最有文化的啦!
那里、那里!我还差远着呢……
人家,不是都叫你梅教授么?
那是在讽刺我呀!读书呢……一定要走出去的呀!
对!
这就叫: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呀……
哦,对!那么,您呢?
对!我就是这样走过来的呀……
哦,是么?
是的。只要有空,我一定会走出去的!新疆、西藏,还要青海和内蒙古的……我都去过了。
哦……太好啦!
对!祖国的大好河山……真的是美不胜收的呀!融进到大自然里,你是多么的渺小的呀……
是的。我记住了!以后,有时间,我也会出去走走的!
好。有机会,咱们一起去吧?
好的呀!
……
你看:现在的文化人呢……
做啥?
都是在爬分(沪语:捞钱)的呀……
是的。
那么,这个……就是有文化么?
是的。都是没文化的呀!
是的。
文化,是有价值的!但是,不是靠价值来衡量文化的呀……
那是、那是。
还有,你看:咱们院里……
哦,这个,又是怎么啦?
都是没文化的呀!
哦,那么,领导呢?
啥……领导呀!领导、领导,就是要领好路、导好方向的呀……
呀?这个……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哎呀……我跟你说:现在的领导……哎呀,没法说的呀……
哦,对了,莫谈国事、莫谈国事,莫谈国事的呀!
不谈国事……那么,谈家事的么?家事,又怎么可以谈论的呢?没文化的呀!
哦……对对对、是是是。
你知道么?他就靠近我的耳边、悄悄的告诉我了……
是的。几年之后,我们市院的第一把手、也就进去了……还是?
怎么样?
你的眼光……太准啦!
不是!
那是啥?
没文化的呀……
哦?
哎呀,我不是都告诉你了么?
啥?
都是这样的:有文化的,都是不讲文化的!
哦——
那么,没文化的……都是在:大讲、特讲文化的啦……
哦……是的。我是听得来是:似懂非懂的呀?!
是的。这一下午,我们聊了很多、很多,很多的呀……还是?总觉得:还是没有谈透的呀……不过,很好!为何?我们很放松、很自在和很舒服的呀……还是?
惟一的不足就是,只可惜:从此后,我们再也没有这个机会的啦?!
最后。
几年之后,他就退休了。是的。我们也就失联的啦……还是?几乎是没有见过面了。
有一次,在食堂里面,我见他是又黑又瘦的呀……还是?
又出去旅游了吧?
对!
哪里?
西藏、青海呀……
哦,几个人?
独自呀!
哦……这叫——
对!这就叫: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呀!
哦,好的。下次,你再出去时,可不可以带上我呢?
可以!
……
只可惜,至今,都是、根本就是——无法成行的啦!还是?使我唏嘘不已的呀……还是?
尾声。
世博会那年,阿宝的女儿、要完婚了……于是,他叫我帮他开车;叫梅文华帮他拍照了……还是?是的。仅仅这一次,梅文华,就给他、她,拍了有一千多张的啦……
望着我俩惟一的一张合影,您说:我还能说啥玩的呢?
那么,什么才是——文化人的呢……
这就是:
啥叫文化你可知,
知道多少才不痴?
初心不改谁人在,
在天在地在我吃!
是的。
多谢!
多谢。
多谢!
老师:
多谢!
文化自信也!
多谢!
多谢。
多谢!
祝福您:
春安!
多谢。
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