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璞】寻春(散文)
我踏着时光的隧道,追寻春的脚步。我问脚下枯黄的野草,枯黄笑而不语;我问光秃秃灰褐摇曳的枝条,灰褐笑而不语;我又问蹦跳着捡食草种黑白的喜鹊,黑白依然笑而不语。
我急了,忙问亲吻我脸颊的东风,春天到底在哪里?
一股强劲的东风,吹乱了我的秀发,仿佛在说跟我走吧。
我迈着细碎的步伐跟随着东风,徜徉在明媚的阳光下,时而驻足于小巧玲珑的、金黄色的、六瓣的迎春花前;时而驻足于同样是金黄色,四瓣的像小喇叭一样形状的连翘花前,我没有流连其中,年年如此,没有新意。我回眸撇了一眼东风,嘀咕了一句,迎春花和连翘花,真当我傻傻分不清呀。
东风不语,轻轻撩拨了我的碎发,似故意遮住我的眼眸,我甩了一下头,伸手将碎发掖在耳后。猛一抬头,粉红色的五瓣花摇曳在枝头向我招手,那粉粉嫩嫩的笑脸还是让人忍不住驻足欣赏。灼灼其华,灿若云霞,犹如少女脸颊上的绯红,娇艳欲滴,美不胜收。在每年短暂的春光里,尽情地展示自己的美丽,尽情地诉说生命的无常,愿不负春光,肆意绽放!
此时,东风似乎也尽显缠绵,轻轻柔柔地吹拂着。
“桃花依旧笑春风”,东风,你被人嘲笑了!咱能不能不那么艳俗?我忍不住捂嘴笑。
东风气而不语,轻轻拍了一下我的额头,似乎在说人家崔护是这个意思吗?一个那么唯美动人的爱情故事,你怎么好意思就字面意思理解一下,还嘲笑我?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是这个意思吗?从小老师就教育说要爱护花草树木,我依旧戏谑着东风。
东风气竭,转身就走。东风,别气了,十里桃花不如你。
我小跑着跟上东风的脚步,差一点撞了它一个满怀。在一棵灰褐色的大树前停留着,东风原地转了几圈,哂笑了一声,呼地一下飞走了,惊扰了旁边刚冒芽的嫩柳,纤细的腰枝不停地颤抖着,抛出柔美的腰带似要缠住逃之夭夭的东风。
我得等一下去安抚受到惊吓的嫩柳。
我站在原地,揉了揉眼眸,但见有两指粗的褐色枝条向下垂着,顶端一小团娇嫩细小、十几个伞状的嫩黄色包裹着紫红色紧凑地张开。我搜罗了脑海里所有的词语以及想象力,都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她,先用“惊讶”两个字表达一下我此时此刻的感觉。
她既没有我熟知的那些春花惊艳烂漫,也没有可爱的小草绿油油养眼,可她就是那么静静地神秘地抓住了我的眼球,引我一探究竟。
我伸手碰触了一下她娇小神秘的嫩黄和紫红,并且喃喃自语:“你到底是花还是叶子?我怎么就没注意到你呢?”
“喂,小姐姐。”娇小神秘说。
“你一定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告诉你吧,我的名字呀不好写不好念,也不好记,‘梣叶槭’,不知道怎么念,去问你们的度娘吧。”
“哼!问度娘就问度娘。看你五大三粗的样子吧,黄褐色的皮肤还那么粗糙,居然开那么娇小的花,也不像花,连花瓣都没有。”我顺势倚靠在她粗壮的树干上,嘴里一边嘀咕着,一边点开手机搜索。
梣叶槭,又名复叶槭、糖槭,是槭属的一种。
原产于北美洲呀,我真的很喜欢她的生长习性,喜欢阳光,适应性很强,耐寒、耐旱、耐轻度盐碱,耐烟尘;喜欢温寒气候,适宜在土层深厚、湿润的中性土壤种植。繁殖方法也简单,一般为播种和嫁接繁殖。
也很喜欢“糖槭”这个名字,有一种甜甜腻腻的感觉。果然,树液中含有糖分,可供制糖,是较好的蜜源植物。还有,因为梣叶槭的木材乳白色,材质致密、轻软、坚硬、纹理细、有光泽,可作家具、可供车轮与细工材,亦可作造纸原料。
哇哦!看完这些基础知识,我转身环抱了他,脸贴在他粗糙褶皱的皮肤上,还是用“他”更合适,感受着他的高大挺拔、沉稳内敛,那广阔的树冠,一定可以为我遮风避雨。一位愿意为爱付出,风度翩翩的钟情男子形象映入眼帘,让我瞬间爱上了他。
有首诗歌是这样形容的:“旷林春浅叶着迟,疏朗娇花早绽枝,绝胜霜风残月后,葱茏玉色梣叶槭。”在这咋暖还寒的早春,诗人给了他无限的赞赏和喜爱。
我猛一抬头,一树珠串簇拥着,像流苏一样在风中摇曳,那独特的美惊艳了我的双眸。原来娇小绽放是这个样子,单看一只,就像垂挂在树枝上的风铃,轻盈婉转,如同优雅的舞者穿着鲜嫩亮眼的黄绿色舞裙,朱红色的裙摆随风律动,似在诉说着经年美妙的故事。
我沉醉其中,缥缈如梦,恍若看到古代美人头上的布摇发饰,一步一摇,步步轻盈,妙趣横生。而此时,一树的金步摇在风中翩翩起舞,那是相当得惊艳,相当壮观。
上有垂珠,风则动之。我记住了有一个早春开花的参天大树,他的名字很拗口——梣叶槭。我是秀才识字读半边,不如送他一个名字,金步摇。
望着他随风飘扬的精巧,期待他在秋天结出的翅果,从树上脱落之时旋转飞舞的翘模样,更期待从春到秋,叶子不断变换的各种颜色。再去追寻“霜叶红于二月花”。
其实,人们的眼光总是盯着那些耀眼的,往往忽略了默默付出的。
在这一树树的破春美景中,不必向往远方的风景,其实寻寻觅觅中,最美的就在眼前。
更不要羡慕别人家的好,珍惜当下所拥有的幸福,最好的就在身边。即使生活中有困难,能在困难中不断地努力前行,一路繁华就在脚下。一花一叶一世界,一草一木一浮生,让我们微笑着静静地享受人世间的美好,憧憬未来前程似锦。愿我们都能面对困难勇往直前,不轻言放弃。
在百花盛开中,找寻到属于自己的那一朵。
(原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