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山·根与魂】【柳岸】茅台,从岁月深处走来(组诗) ——茅台酒叙事
◎ 四方井
于历史尘烟中,溯源而上
四方井在雾幔风雨中是看得见的陈迹
那么多传说反复浮现
冥冥中的约定走在传承之路上
水与酒相遇,尘事与尘嚣纠结,杯盏触碰
越来越多的时光被染上了春意
当马桑树漫山遍野地吐翠滴绿
千万片云影附于老枝上,又吐出了新芽
招龙安龙的仪式开始了
追日月的僰族人,在赤水河里化为波浪
穿梭于时光里,与一夜星空
打开了神水的寂寞
用石头砌成方形的井
注入善念注入仁义注入灵魂
回头见茅草在猎猎风中化为图腾
酿酒人循着四方井的行迹
躬身穿行于马桑树丛林
聆听赤水河浪奔浪流
这清澈的水随群山环峙,日夜奔涌
天上是洁净的云朵
万物演化成形,借此景生情,生出十万里酱香
春风柔软茅草柔软,仁怀之心柔软
阡陌纵横处,川黔水陆的咽喉要地
再一次吟出了酿酒的诗篇
在一九三五年红军渡赤水的地方
茅台酒的种子在四方井里苏醒
一款神曲将走向酒的神坛
◎ 茅草
开荒破草,这柔软之物
以柔克刚来软化蛮荒
当风还有棱角的时候
水已经抚平了沟谷、坑洼的疼痛
草自由自在生长,早已成为名酒的原址
送日出送夕阳,也送南来北往的雁
天地间有一条赤水河
放纵不羁而激荡
酿酒的人走在石板路上
寒婆岭下,马鞍山的斜坡上
酒香浓过了天上的云彩
茅草是勤奋的,酒事也源远流长
茅草铺垫,故事曲折,直至扣人心弦
绿了秦汉、绿了唐宋、绿了明清
并用绿捂热历史的体骨
虽然卑躬屈膝低于一切有形之物
从不取悦自己,而是伏下身去
为一切飞禽走兽衬起形象
这一片片茅草留住风留住枯荣
顺从山水大势,沉默之后
让流逝有了酒意微醺,自此酒可卸空块垒
茅草们素面朝天,足以让天空
明白春暖花开的是已经丰盈起来的肉体
就让青葱绿出精神,将祈到的福收入怀抱
茅台在得名之前,这酒还隐于民间
清澈甘甜的水还默默无闻
是茅草将灵气恩赐于它
铺成了一片吉祥大地
上古先民奉它为神,设祭台
辩吉凶问前程,测年景算收成
这草就有了惩恶扬善的意义
从此享烟火,转凡成圣升为心灵图腾
◎ 茅台镇酒事一
打开酒都序幕,这是多么醇香的往事
有神灵指引,历史是它的外衣
当赤水河邀来明月,知己归来
举杯便是朝圣,无言的欢喜
沉浸杯里。如是品饮,感情自此不容消减
随闪电涌出了春风
时轮井然,有序的是柳绿花红
连枝叶也长满了眼眸
上天刻意优雅,让酒修饰光阴,让人性纯真
此酒安神镇痛,解疲惫卸尘劳
过喉咙下肺腑,日子就一路顺畅
便活出了历久弥新的模样
风来隔壁多么清爽
雨过开瓶,新一轮日月也会摘下临风的瓜果
马桑湾四方井,喜鹊叩门
庄周梦里的蝴蝶也有了花事
半边桥云鼓镇,凿赤水而为通途
茅台因此得名,脱颖而出
接下来的日子,应该有酒徐徐步入酒杯
让你陷进十里长亭
有酒埋伏的古道,热肠如火
这是可以梦到马匹的地方
将路线撕开,又见赤水河后浪推出前浪
仁怀茅台镇啊!成为酒的马蹄,向未来疾奔
这茅台酒事,于此对坐
云鼓声击在石板路上,打酒人隐约而来
其实追溯酿酒源头,谁都绕不开红土地的厚重
长歌连着短曲,长在祭台上的茅草很旺
有史记载,酒神的秋波钟情于此地
取水酿酒,执酒而醉的是江山
采杂花果入瓮,溢汁而饮
酒是酒旗星下到凡间
善酿的大师以解忧入世
莓菌酵母作用下,运化的是金木水火土
郁积成味至酒气状态
少康作秫酒,那些玉液源远而流长
◎ 茅台镇酒事二
公元前135年,开疆拓土的汉武帝遣使南越
唐蒙取仁怀枸酱酒献于帝王
茅台酒的前生已经很甘美了
枸可为酱,拐枣宽卵有形
捏碎而布滤,去籽入瓮,那汁状的液体
自然而然地醉了夜郎古国的天空
这个雄心勃勃的帝王饮酒之后
人微醉,而山迢迢水遥遥,桑田沧海浩荡
封完夜郎侯,能安抚的是一层层逝水
香从古史来,酿酒之风盛于民间
为了修一条送酒的坦途
多少白骨被揉碎,成了昙花一现
总说云水无情,光阴散开
伸指一弹,望眼处是看不尽的凋零
有心酿酒的人,却无法释怀自己的惆怅
赤水河始终奔涌,草木枯了又荣
像影子,像附在所有酒器上的铭文
多少浮萍似的人生需要酒来稀释才有了拐点
碎叶城盛产的大诗人
已将盛唐最耀眼的星辰搞下
那么多酒被酿成了诗篇
宋词清丽,也被酒熏伤了孤独
酒料发酵,熟化了浮云也熟化了
大珠小珠落玉盘的脆响
借酒而写意而泼墨而心起波澜
催人入梦的不是清醒就是难有的糊涂
红尘需要酒爱情需要酒长夜难明需要酒
多少心乱如麻无从择引,举杯一饮
流年才有了如泥的肥料
催生出生命中最悦目的精彩
青山不碍白云飞
斟酌而饮不碍浪漫的挥发
我醉时,人间多少爱恨交加倒映波心
终成举目四望的空旷
清醒时分,那场雪又开始了琼花飞舞
酒胜万物,多少豪情腾空而起
◎ 茅台镇酒事三
月挂高天,酒史源头
总有邬氏先人的悸动化为秋波
从商周时期就开始与月色一起垂照下来
人间坷坎,流水的涟漪与热血融合
垒土成垆,那款夹砂陶大口尊
泥条盘筑,就厚重非常了
当茅台铜鼓敲响,濮僚人对茅草磕头
以此荣耀上天
大诗人李白在月下独酌
酒旗星在天,光年之外,是多亮的疑视啊
一切都别具风味
天下一切便有了诗的魂魄
土宜五谷,稻粟再熟时
偈盛酒号的茅台春便挡不住激情了
谷物归仓、归仓的还有先人的期期而至
当风典法酒化为汁液,这抽身而出的精华
出窑时是沥过艰辛的
布滤,其实是我们与它们坦诚相待
饮酒,取入喉的绵长
三春为盏,风曲法酒的厚意是一股春风
那杯酒辗压所有的夜色
醒来时,荷塘也白了
聚起的万物之梦也重见天日
芽尖容下晨露,酒器容下侠肝义胆
辞旧迎新的,花的骨头里
柔软深处是长长的思念
入骨三分比入木三分还要深刻
那么,劝君畅饮一杯
便有了隔世之约
从亏缺到圆满,日脚总是牵来在赤墀下
诉不尽的酒事,让你找到子期和伯牙
让你找到高山流水的行踪
不必强说忧愁也不必何以解忧
能醉就醉吧,日子终将付于苍天
就像花开,一朵二朵三四朵
终要有委身于流水,付于泥土的凋零
◎ 茅台镇酒事四
中华南路201号是赖茅门店
中华南路26号是华茅门店
王茅在贵阳市繁华路
这是三家聚酒之路,也是酒中销烟弥漫之地
他们在仁怀县茅台镇杨柳湾《仁声月刊》登广告
短兵相接,争做酒中领袖
酒让人敞开襟怀,也让人暗藏祸心
酒行于尘世之间,醉或不醉都是恩怨
酒事传奇,酿酒为音音律律
动了一天一地的苍茫
荣辱是非都是撕裂之后的碎花
酒事千年后,都是名利的碎影
醇香悠远,茅草仍在生生不息
那么就在赤水河畔借酒推心置腹吧
这酒和山高水长一样,会为情意复活
那么就拿捏好酒量吧,借酒扶正陈年之愿
拿什么来化解世态炎凉?
为握手和拥抱修复无可匹敌的真心
酒替人释怀,酒替人断肠
人间事打多少妄想,才经得起痛疼自内而外涌来
在酒的迷醉里,血也会腾起焰舌
那么,夜晚需要沉寂一下
史册上藏有多少委身于酒的醉翁之意
又浪费了多少西出阳关的赠别
总有名士高饮,隐者借酒敲响晨钟
宴乐渐行渐远,从朝至暮而虚无
酒的传奇一路走下去,只剩烟火的外壳
那么云彩是谁的浮云,酒是谁的尤物
酒歌又是谁的念想
风来雨走,霜去时每个人都有喟叹
能倾城的美人,总挡不住酒的氛围
别有用心的人用酒藏起狰狞
提一座城等你,芳心几许
有酒婉转于肺腑,音律动听
饮水思源,饮酒也思源
醉人心弦,这酒升起的明月悬天朗朗
◎ 茅台镇酒事五
日月更迭,百年千年的岁月磨砺
茅台镇酿酒技术已称千古一绝
秘制方法独树一帜,已是容杯土汇涓流集大成于一身
九次蒸煮八次发酵六次取酒堪称经典
提着星灯,早起的酿酒人走在茅台镇酒街上
每个黎明,会有稻麦高粱醒来
处处都是酱香氛围,连一草一木都幽雅细腻
这岁月积淀被酒文化烘托
山与草木对视,酒的传奇让美名不胫而走
一生忙碌的酿酒人将日子细品慢酌
多少人间悲喜便淡了。对酒回味
连赤水河的每一滴水都变成了玉露
行在酒的故事里,借酒飘逸借酒读涛声
一页一页翻过去,有滋有味就成了岁月静好
当列强用枪炮打开国门,此酒还藏于民间
那场巴拿马名酒博览会诚邀天下名酒时
茅台酒还坐于陶罐内貌不惊人
就像千里马埋没于槽枥之间,隐于平凡
当评酒人对它嗤之以鼻
是眼盲和漠视挡住了它的光芒
茅台酒还是以赴汤的心态再次蹈火而来
武士举鼎文人举棋,酿酒人举陶罐
这一举是为了虚空粉碎,打开春的封印
这是神秘面纱揭开之后的惊艳
世人认识她,无不喟叹相见恨晚
这奋力一摔,酒洒下一地,酱香扑鼻
绵绵密密的滋味已成骤风
每一滴都加重了心脉的动荡
这酒承上启下,让饱饮名酒的品鉴师叹为天酿
这一款赤水神曲,以缤纷而至的酒意
醉了所有人的筋骨,醉了异国的天空
香溢中华,自此成就至臻上品斐声中外
为了让茅台酒洗涤自已的灵魂
为了一睹真容,不再置疑中国神话
天下玉盏都为她清空了自已
◎ 茅台镇酒事六
时间来到一九三五年
湘江血战之后的疲惫之师来到赤水河
这英雄之河,这红色之河
种子为开花而来,星星之火为燎原而来
当白色恐怖捆住了风声,捆住了弦外之音
是酒解开了马的缰绳
那么就让这茅台佳酿成为壮行酒
水与粮食情深似海的时候
军与民在饥寒交迫中仍奋勇向前
湘江之痛,这是怎样的痛
当枪声密集地射来,多少血肉之躯
化为牺牲的怒吼,猛虎的长啸
如汗青留下肝胆,如青山留下风骨
惊天地泣鬼神的红军再次杀开一条血路
突围突围,于风雨萧萧中重整戎装
四渡赤水,用草鞋踏破旧山河
将鲜血浸进土里,再次举出火炬
燃亮这黑暗的世界
在遵义这座古城,伟人的战略之变
使这群心怀坚韧信仰的人
从此由失败走向胜利
十几年后,那位一生不沾酒的人
朝母亲墓投下最后一瞥就仓惶撤退了
此时,浙江溪口的天空暗了下来
台湾自此孤悬海外
那个企图东山再起的人也客死他乡
他用一杯白开水浇灭了自己的王朝
一切繁华落地,终成南柯一梦
◎ 制曲记
高粱和小麦是愉悦的
这土地成就的颗粒,坚实饱满呈亮色
有直抒胸臆的倾诉
它们如谦谦君子如含羞少女
一旦在发酵中沉寂下来
就隐匿了血性和桀骜不训
镀身成曲,脉动声清晰可见
它们带着日月精华与酒神光照
诗意丰盈,自我释放是欢畅的
今夕月圆,温度正好,情绪正好
可以掬来清风,让润粮的水直入心腔
让蝴蝶舞于花丛,那些云朵正憧憬优雅时光
向发月靠拢,抒发些醇香长调
芬芳大意,一直是精彩片断
从菌种的怀抱里再入十万亩良田
从淬炼成形到脱胎换骨
内省的心澄明而清澈,从宁静致远到布局
已揽浩然之气入怀
每一次修行都是自投高温熔炉
将山川化为自己的魂魄
日月顺从菌种的真诚相约,来去已无牵挂
卸下尘劳卸下不彷徨不惆怅
冷暖无非是尘世外衣
解开就能看到唐宋风骨
风之为骨,一阵一阵刮过去
二十四节气与1900多种菌种此消彼长
一路繁衍,无形的小精灵便成美酒原浆
对于成为曲胚而言,尘世的肉身已微不足道
漫漫长夜会隐去多少坎坷
那么就在高温的磨砺下吞吐三昧真火
舒筋活络,涅槃重生
华丽转身是幸事,成曲时已弹开妄想
茵群上有万般思量,这多愁善感
问茅草还珍藏有多少鸟语花香
问上天浮云一别后,又厚了几许
痴情自成火焰,曲会自然生香
大曲小曲麸曲,情意绵绵
这是多么酣畅淋漓的蜕变啊
这会成为坛口上的欢颜,杯体上的留香
一陶醉就几千年
我有酒,你的炎凉还会有落日吗?
那么就俗一回吧,借酒来浇浇秋霜
老树上昏鸦已不在
只能向茅台渡口叙一叙流水之心
苍白之事坠于晩霞总比坠于青云要好
那么以入尘之心和菌种舞蹈吧
选粮制曲,跳入高温中
是与非互相啃骨,明暗不过心事一角
时间里,会有遗憾之事被你双手奉上
苦辣酸甜都是酒的佐料
那么,就在糟泥中上下扑腾吧
不矫情不抱怨,泥泞难行才是人生
为的是流出汁,让甘冽入喉
沧桑岁月才更有滋有味
◎ 少女踩曲
当龙舟冲开二千多年的寂寞
屈原诗魂在六合苍茫中
借国酒之名再次澎湃
酒曲终于等到了渐入佳境
它可以抵达的,在浮沉里将成为图腾
在菌种与微生物的涟漪之间,汁液
将一步步走向玄幻之境,春风已至不惑
它们是红尘之中,在细微处的繁华
亦如杯中波杯中浪,畅流古今
端午踩曲,精选45公斤至60公斤体重的妙龄女子
洗足净欲息心,带着对神灵的敬畏
微生物所运化的酶,催化乙醇
而纤纤玉足踏云浪而来
折叠好星火,随涛声节拍
酒中芭蕾会做好一首诗的开篇
今天的昨天,昨天的未来,将启动瞳暻
女人们将以独特的步脚均匀踩踏
以婀娜多姿来庄严酒曲的肉身
某年正月初八,几位诗友聚餐,其乐融融。我的诗文化最薄,酒量也浅,三杯两盏我先醉,任由众人笑我真。
雄鸡一唱天下白,酒醒己是初九清晨,耳聪目明,文思泉涌,且涂鸭一手湿:。
酒香诗美对春宵,诗意飞花酒正烧。
墨客吟诗逢酒笑,茅台迎宾问诗妖。
友人聚酒留诗句,酣酒回味诗意飘。
晨茶浸诗方解酒,唱诗醒酒三千条。
酒渗透于中华五千年的文明史,饮酒也是历代社会的人们对小康生活的基本需要,喝上一杯小酒,虽然不是很奢侈的事情,但绝对是一种享受。
酒文化则体现的是一种高层次的物质需求和高品位的精神需求。根据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人类只有当生存需要得到保证以后才会去追求酒类消费。所以,喝酒所蕴含的是人类的幸福生活。
历代文人骚客更是酣畅豪饮,写下了豪气冲天的精美文章和不朽诗篇。被称为“酒仙”的唐代诗人李白的1000首诗中,谈到酒的有170首;被称为“酒豪”的唐代诗人杜甫流传下来的1400首诗中,“含酒味”的诗有300多首,可见文人和酒往往会联系在一起。可以说,酒是一种物质文化,更是一种文化象征,也是酒神精神的象征。
酒神精神喻示着情绪的发泄,是抛弃传统束缚回归原始状态的生存体验,人类在消失个体与世界合一的绝望痛苦的哀嚎中获得生的极大快意。喝酒就是一种情绪的发泄和快意的满足。
酒能给社交场带来其他任何东西都无法带来的热闹气氛;酒能促成一拍即合的友情;酒能使友谊迅速泉涌而出。无酒不成席也说出了酒在饮食文化中的极端重要性。
在那个贫穷的年代,喝酒也是一件奢侈的事,能喝到一口酒,那是一件悦意的事情、难忘的事情。喝酒中体现了安贫乐道、悠然自得;喝酒中也蕴含了安居乐业、幸福快乐。
人们喜悦时喝酒,愤怒时喝酒;欢乐时喝酒,悲观时也喝酒;分别时喝酒;相聚时喝酒,落魄时也喝酒。可以说,喝酒的人是各种情感交织在一起。以至于有的人喝酒时开怀大笑,有的人喝酒后痛哭流泪,有的人闷闷不乐,有的人似悲似乐。
当然了,喝酒在于心情,也在于性情。一个人的豪迈、格局、气量、胸怀在这一口酒中都能体现得出。以至于人们都说从举起酒杯时不但知道一个人的酒量,而且还可以看出饮酒者的酒礼、酒品、酒德、酒风。
酒是社会关系的纽带,也是人际关系的润滑剂。酒桌是朋友的相聚;酒场是感情的渲染,一杯香醇美酒下肚代表了千言万语。旧上海滩老大杜月笙有一句名言:“不喝酒不抽烟的男人不值得信任!”此话虽然绝对,但不无道理。
甚至连伟大的马克思和恩格斯也对喝酒发出了无限的感慨。马克思说:“不喜欢葡萄酒的人永远不会有出息的(永远没有无例外的规则)。”
恩格斯说:“杯中斟满新酿的美酒,这自由之酒,格外浓烈,它不会麻痹我们的感情,它只会在感情深处注入新的意境。”
马克思和恩格斯的通信中经常谈及关于酒的问题。《马克思恩格斯全集》收录的马克思和恩格斯的书信中,涉及喝葡萄酒的有400处左右,可见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友谊不但久经考验,而且可谓“酒精考验”。喝醉酒的人,有时也未必糊涂;不喝酒的人,也未必清醒。人人都知道醉酒的滋味,未必人人都有醉酒的感受。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当一个人忧愁的时候,酒也是消愁的好办法。一两杯酒下肚后,一些尘封在心底的往事被打开。清醒的时候善于伪装,而醉酒时方能释怀,有时举杯消愁愁更愁。
李白说:“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酒是社会文明的标志。饮食文化最本质的内容是饮酒文化。酒桌也是传播知识的平台,许多人从中得到学习、得到启示。
李清照“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的诗句告诉我们:有时伤心的事不是一二杯酒能释怀的。如果说微醺是到了灵感闪现、文思泉涌的艺术境界的话,那么酣畅就是到了高谈阔论、金句美语的哲学境界。在酒的作用力下,许多喝酒者会立马蹦出思想的火花,才情睿智发挥得淋漓尽致。
古代酒桌上的酒令现已摇身一变,成了猜谜游戏、时事评论、热点话题等。这个时候,“中美关系深层次的分析”、“台海形势的预判”、“世界金融危机的应对”,这些应该是专业人士研究的话题,却在饮酒者口中脱口而出,而且颇有深度。
酒宴始终充溢着浓浓而又绵绵的书卷气和文化味。觥筹交错中,不仅使饮酒者享受了酒的醇美,还感受了酒文化的魅力。同时,对人的睿智才情、知识水准和应变能力更是一种临场考验。
不常喝酒的鲁迅那句“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的千古绝唱,就是在郁达夫做东的宴席上做成的。这也许印证了希腊哲学家西尼克所说的:“别人付账的酒,其味最隽永。”
那些平时低调、深沉、不轻易暴露内心思想的人,也会在酒的作用力下,情不自禁地说出感想、观点、甚至牢骚和不满。喝酒的人在没有酒的餐桌上是难过的;不喝酒的人在有酒的餐桌上是难受的。我们没有理由指责“难过”的人,也没有理由嘲笑“难受”的人。
喝酒最好的状态是微醺,微醺后给人的感觉是红光满面、神采飞扬的兴奋感,而不是酩酊后脸色苍白、语无伦次的醉意相。既不失态,又不伤身,还能保持酒后的愉悦。
微醺是对喝酒最起码的尊重,微醺也是灵魂与味蕾的奇妙触碰。微醺后那种晕乎乎、轻飘飘的神仙般的感觉,那种嘴角上扬、幸福感上升的感觉使人难于忘怀。不然,坐在有酒的餐桌上看着人家津津有味地喝酒又有什么意义呢?
孔子说:“唯酒无量,不及乱。”意思是说喝酒这件事,是不需要限制饮酒量的,只要不喝醉就行了。酩酊是对喝酒的一种误读。酩酊大醉,伤身误事,有失体态。有时候好友难得相聚一场,开怀酣畅,喝个痛快又何妨呢。
《史记﹒滑稽列传》中说:“酒极则乱,乐极则悲。”酒多误事伤身,这是不争的事实,酒杯里淹死的人比海水淹死的人还要多。
《三国志﹒吴书﹒陆凯传》中说:“酒以成礼,过则败德。”毕达哥拉斯说:“哪里酗酒成风,哪里就无法无天。”说的都是同样的道理。喝酒是件幸福欢乐的事情,过量了那就是一件难过的事情、不愉快的事情,甚至是后悔的事情。
唐朝诗人韩愈说:“强饮离前酒,断送一生唯有酒。”酒一下肚,有时人就糊涂。而且酒一旦喝得过量,有时还会泄密失信。酒水四溅时,杯盏交错间,会喝出一个人的千姿百态,会折射出一个人的修养和几斤几两。因此,千万不能在举杯中失态,在酒桌上露馅。
不同年龄段的人对喝酒也有区别。特别是年轻时应以多喝茶思考问题,不应多喝酒消遣。俗话说:少壮多饮酒,老来多喝水。
酒桌上那种“宁可胃上烂个洞,不叫感情裂条缝”“东风吹,战鼓雷,今天喝酒谁怕谁!”这样的喝酒小调其实是对酒文化的误读。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我们是否应该举起酒杯,为了自己渴望的生活干上一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