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月】又见星期一(散文)
起床的闹铃把我从睡梦中惊醒,电子日历显示:2024年5月6日星期一。
小说《我在雨中等你》主人公佐恩的语录“你的心,决定你看见的,我们都是自己命运的创造者”。尽管这是一只“狗的语录”,但是这也成了我的心思。
前一段我喜欢上了拍鸟,喜欢到大自然中听鸟鸣,喜欢看鸟儿在蓝蓝地天空中飞翔,喜欢老鸟匆忙育雏的样子,喜欢雄鸟求爱的做作,浪漫,小心眼和勾心斗角,喜欢赶鸟市,去鸟点,逛公园,溜池塘。鸟给我带来了无限的欢乐,同时也给我带来数不尽的烦忧。因为: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把自己弄丢了,生活如一群冲上天去的鸟群,我分不清是星期一还是星期天,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分不清是自己讲故事还是在扮演故事里的人。尤其是每个周一,上一周我去干啥了?上上一周我干成啥了?上上上一周我又想干啥?太多的疑问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是啊,干点啥呢,我在每个星期一里摇曳着,努力的回忆。
上个星期,我想起来了,春暖花开,面朝大海。老家院子里的杏花开了。初为粉色,后满世界都是一片洁白,干净。空气仿佛从未被污染过,大地也从未被沾染过脚印,片片杏花像水像雾像风围着我,亲吻着我,抬举着我,还没有来得及挥发酸味,还没来得及倒我的乳牙,它给我讲人间的钱财,要取之有道,给我讲世间的富有,要日积月累;给我讲人情世故,要赠人玫瑰手有余香;给我讲心里的委屈,能喂大格局。它不是我们的市花,更不是不是名花,但,它养颜美容,祛斑,去污。一片一片洁白的杏花,就开在村庄的土岗,开在父亲的墓碑旁,开在母亲的心头,开在兄弟姐妹的手足之间,开在邻里的指缝里,开在智者的白天。如一句一句酸爽的话语,砸过来,迷你,渡你,轮回你,重新认识你。
还有上上个星期,我去逛鬼市。“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每一个一平米大小的摊位上,零七零八的物件或摆放在一席破布上面,或席地而放,光彩的不见彩,平凡的还是那么平凡。每一件器物充满了它神秘的气息,没有价格,只看品相,没有高贵,只问喜好,没有出处,只看今生,以至于整条街都说着谎言,讲着鬼话,一旦你只踏进门槛瞧瞧,里面的言语听不懂,弄不明白,糊里糊涂,仿佛你在白天的暮色里,灯亮着,夜才开始。
每一个经过的人,近得就像昨天。顺着星期五,星期四疯狂的向前生长(鬼市交易只有星期六和星期天),它像你熟悉的生活,无论经过多少个白天和黑夜,都在低头的忙碌里难以区分真假,在感慨里悟出没有哪一项工作是轻松地,没有哪一块土地是绝对干净的,没有哪一个人的内心不委屈地。
你一定会明白,其实我们都是被自己遗忘了的,遗忘在年代里,遗忘在生活里,遗忘在狭小的空间里。来鬼市转转,来就来了,其实,所谓鬼市还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营业时间比较早的旧货集贸市场,鬼市的交易时间是在凌晨1点左右开始。鬼市上有各种玉器,把手件,名画真的或者仿真的,真真假假的,也有家里的旧鞋,破布,针头线脑,旧书等旧物,来的人各取所需,精神的,物质的穿行在古城旧巷里,只有黑夜,没有黎明,一旦太阳升起的时候,鬼市就瞬间变成一条宽阔的马路,熙熙攘攘的人群消失得无影无踪。
今天,又是一个星期一,五一假期刚刚过完,立夏的节气到来。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柳絮,一如既往地扰乱着平静的呼吸。被雨水刚刚洗涤过的树叶,仿佛是一倾碧绿的田地,在整齐而规则的理想中说说笑笑。
臭蒿嫁接的菊花在田野里忙碌,不同的造型托举着鹿鸣,彩蝶,海豚和花篮。任性的月见草缠绕在生锈的铁丝上,依着臭蒿暧昧地抚摸,一张粉色的嘴巴说着过往小鸟的桃色新闻。
经过白天和黑夜,经过忙碌和寂寞,经过宠爱和遗弃,像星星,像熟人,像阳光,像奔跑的日子,像周而复始的星期一,丢了一回又一回,依然一回又一回的找过来,构成了生命的饱满,生活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