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园】中国当代作家的两大阵营(随笔.外一篇)
《中国当代作家的两大阵营》
以前有大咖说,文学是社会的良心。的确,在他们的时代,文学对社会的各种正面作用已经被他们运用得淋漓尽致,无愧于“良心”一说。不过,那个时代已经死亡了,文学作为社会的良心一说,也跟着死亡了。当代的文学,我个人很武断地将其划分成两大阵营。即跪舔并吮吸当权者痔疮的舔狗派与娱乐至死派。
先说说舔狗派。舔狗这个词,《汉语大辞典》里没有,《辞海》里也找不到。它是当代人与时俱进的产物,一个时代的主流旋律催生了人民对主流的高度概括。更得益于人民对事物细致入微的观察。狗的确善舔,你细致观察,狗在进食时,凡有汤汁之食,狗都是凭灵活的舌头舔入口的,当然,喝水更是会舔出音乐感的声音与节奏。狗食盆一般不用清洗,狗子会一遍又一遍舔干净舔得发亮为止。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以前,农村赤贫,有农家妇处理小儿屁股排泄物,就是唤狗来舔。狗子不仅津津有味舔净地面,也会扬起头来舔净小儿屁屁。因此而节约了手纸。由此种种,把善舔之辈称为舔狗,是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创举,可以彪柄青史。第一声喊出舔狗的人,肯定是当代国宝级的语言大师。先有舔狗,然后才有舔狗之称谓。舔狗横行人世,此称谓才叫得响亮。说了一大堆废话,话题回到文学的舔狗派,哪种文学作品应归纳为舔狗派?我认为,一味歌功颂德,回避社会矛盾,无视人民疾苦,只恭维不敢批评,把当权者舔得两股战战喜笑颜开的文学作品,都可以归于此类。当然,舔狗派的代表人物,主流还是作家们,很多刊物的编辑编审也是帮凶。作家们舔,编辑审稿之流喝彩喊好,一唱一和,促成了舔狗派文学作品大行其道,充斥文坛。由于舔狗派作品横行,文坛及各种刊物鲜见敢于直面社会矛盾及重大问题的作品。而且某监管职能部门干脆对某些题材的作品斩立决,如反腐、拆迁、上访类。
再说娱乐至死派。放弃文学的各种社会使命,纯粹编故事取悦读者,并美其名为穿越、玄幻、淫秽、言情等一类的所谓作家们,是谓娱乐至死派。娱乐至死一说应该来源于娱乐界。中国的娱乐界是引进西方淫秽文化及其生活方式的急先锋。他们引路,文化界紧跟其后。娱乐界把洋鸡婆引进回来,文化界摇旗呐喊捧场,并帮助把洋鸡婆养到下蛋,且孵化出兼有本土血统的鸡婊大腕。娱乐至死派的作品主要霸占电子媒体,为国人,特别是年轻人提供没有任何营养物质,却遍是毒性的精神食粮,从而导致物欲横流、道德沦丧、廉耻不分、私欲至上的社会风气与时尚。文学走到这般地步,出版书籍做擦屁股的手纸,对屁眼儿也是亵渎与侮辱。
以上两种文学形态充斥文坛,把坚守传统的、良知的、有社会责任感的作家们挤至无路可走的地方,哀号饥渴而死。文学不再为社会服务,除了跪舔、阿谀奉承,就是人欲横流,与庸俗病态的风气同流合污,我认为,文学也沦落风尘成为行尸走肉了。
《爱上扫地》
爱上扫地,绝非一时之冲动。这份工作,我已干了七百多天。热爱如此卑俗,可能招来诸位耻笑。但我坚信劳动光荣之说,一份稳定的工作,换一份稳定的收入,身上有衣,腹中有食,且无风吹雨淋日灼之虞,更无颠沛流离朝不保夕之忧,何卑之有?
爱是一种欲望。那么,热爱就是发自内心的強烈欲望。在爱上扫地之前,我也曾有过为之拼搏了近四十年的,堪称高大上且堂而煌之的热爱。但这份热爱不仅让我锐气蚀尽,也令我穷困潦倒。甚至与我抛弃已久的稼穑劳作相比,也要逊色空洞许多。当我终于醒悟,下决心抛弃这个热爱时,我此生的苦难总算结束了。不再为之熬夜、为之冥思苦想、为之劳心伤神,把热爱锁定到扫地这个最简单的劳动中,使自己走向休养生息之途。
我祖祖辈辈土地里刨食,天生的泥腿子,种田扶犁的命,偏偏得了写文章的病。这个不合时宜的病,把我从少年折磨到老年。患病最严重时,也出版过几本书,写过四五百万字的狗屁文章。如今看来,真是自不量力,可笑至极。你说你一个臭种地的,一身臭汗两脚黄泥双手粪垢,偏要往谈吐儒雅、穿着考究、品茗弄墨的文人圈里挤,你埋汰不?羞人不?那是你该去的地方?是你该接近的人物?是你能挤进的圈子?活该你一直倒霉,活该你穷困潦倒,食不裹腹。是伟大的扫地工作唤醒了我,让我从谵妄的高烧中冷却,渐渐恢复原形。
相比于朝不保夕,勤耕作无收获的写文章之不良嗜好,扫地工作有以下三种好处。其一,收入稳定,足以维持个人最低欲望的温饱。其二,无风吹日晒雨淋之苦(我扫的是地下车库)。三,大脑得到最大限度的休养。扫地工作,肢体机械运动,用脑过于奢侈。因此种种好处,我扫地两载,吃得香,睡得安,活得旺,面有桃花之红润,身有春草沐浴甘霖之酣畅,心有鲜花逢迎朝阳之微熏。欣欣然,日复一日,乐在其中,与过去诀别,与文学断交。
路遥说:狗日的文学。
陈忠实说:文学,你懂个锤子!
至此,借两位当代文学大师的名言,祭奠我心中夭折已久且散发着恶臭的文学腐尸。然后,挥舞扫帚,扫一隅人间净土。
2024年元月10日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