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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摇秋风

红叶摇秋风 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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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晴天雨天

2016-10-08 11:02:55

外爷在老家平房的屋顶上放了一把老式木制躺椅,集纳凉赏景休闲与一体,可坐可躺,而空阔的天地似乎更容易让人懒散,没读几行字,我便弃了书,仰躺在躺椅上看天,秋高气爽、骄阳西斜,穹隆蓝色为底,漂浮着朵朵白云、一丝丝、一缕缕、一团团、一片片、一堆堆,我极力关注每一个云朵,谁与谁分离了,谁又与谁成了一大朵,谁消散了,谁又变得厚重,但我始终记不住一朵云的形象,太阳偶尔给它们秀一个美丽的金边,但又瞬间消失了,我连美丽都没来得及回放,更谈不起对它们的标记,我只感觉舒展着、舒展着,满个苍穹都是它们的。
    时间的流逝,我渐渐觉得它们并不是白,如果无限地堆积,也许就是阴云密布,我的确没有见到过它们由纯洁的白变得那样的乌黑,薄薄的乌云我也是曾注视过,我也很难见到它们变得洁白如是,但我莫名地觉得它们是完全一样的,也许是吸收了太多的水分,象一团洁白的棉花淋了雨浸了水就变得湿沉而厚重。

斜眼看去,西北就是外爷家的打谷场,还是我六七岁的记忆里,场里晒着麦子,我也这么悠闲地坐在外爷老屋子的房檐下,隔一半个小时跟着外爷去翻搅一下麦子,午饭后,正是夏日最热的时候,外爷急急忙忙从外面赶回来,说一会有暴雨,要赶快收场。就在说的瞬间,北山后面的乌云就像玉皇大帝家烧灼了秸秆堆,铺天盖地从山后涌了出来,没有形状,只有汹汹的气势,翻滚着、拥挤着、铺排着、覆盖着。我们全都进入忘我的抢收状态,就连刚生病出院的外婆都一会儿拿了簸箕一会儿提了口袋,忘记了灰尘、忘记了炽热、忘记了力所不能及。当所有的粮食都归到屋子里的时候,暴雨也接踵而至,硕大的雨点砸得地面的浮尘噗噗作响,我和弟弟都四脚朝天地躺倒在地上的凉席上做喘息状,外爷拿出烟锅,蹲在前门的门墩上,抽着烟,不紧不慢地说:好好下一场透雨,接着就可以播玉米了。
   
外爷极淡定的一句话让当时的我感觉似乎永不能停歇,刚刚放松的四肢似乎都跟着一紧,而现在的我觉得又是那样地轻松自然。晴天、雨天在外爷的眼里就如同白天黑夜一样,很自然,艳阳高照正可以晒麦子,狂风暴雨浸润了土地,正好让种子生根发芽。
   
此时,躺在这儿看天的我快到不惑之年,而我依然为得失而烦恼、因雨天道路堵塞而焦躁、因女儿学习未名列前茅而遗憾。想想外爷当年的话,突然明白晴天雨天、黑夜白昼、月圆月缺的变化,是自然界的演绎,是人生路上的必然。仰望着天空,我想为什么我们不能“晴天晒麦、雨天播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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