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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子

杨子 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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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归

2019-04-05 16:13:54
在东北的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住着一户人家,家里有一对老夫妻和一个儿子,他们和普通的家庭一样,每天做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儿子是家里主要的劳动力,拢地割草插秧,打包扬谷,年纪轻轻,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一家人的勤劳,虽不说富裕,但也过得去。老夫妻本想就这样,一家三口,平平安安的过下去。可是有一天,儿子回来跟他们说,他要去外面打工。看到从外面打工回来的朋友说,外面很容易赚钱,比在家里挣得多,让他很羡慕。儿子的一席话,让这个本来平静的家庭掀起了波折。
说起南方城市的繁华,说起在那里富裕的生活,让他怦然心动,他不甘心永远呆在这个小山村,也要去南方闯闯,长一下见识。对于儿子的决定,父母拦不住,在临行前,父亲帮他打好背包,母亲准备了一些吃的,还亲自煮了几个他爱吃的鸡蛋带在身上,唯恐儿子在路上饿着,临走时嘱咐儿子要常给家里寄信,叫老两口知道他在外面的情况。儿子心不在焉的答应着,其实他的心早就飞到了那个遥远的梦想的南方了。哪里听得进母亲的唠叨。就这样儿子跟随着那个朋友,头也不回的走了。
儿子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听着朋友说着外面的一个一个的故事,一件一件的事情,都叫他心跳向往不已。他虽然是个小伙子了,长了这么大,从来没有出去到外面,平时也看过听过外面的世界,但那都是在电视里看到的听到的,存在他的脑海里,梦幻里。今天,这是他真正的走出小山村,踏进这个叫他向往的外面的世界。
每次在梦里出现这样的情景的时候,都让我感叹不已。
我也是那个说走就走的毛头小伙子。殊不知,在那个交通还不是很方便的时候,我跟母亲说,妈,我去县城的朋友家去玩啊,不知道玩几天。然后怀揣着一些路费,就这样,搭上了去县城的班车。在县城,吃住在朋友家,每天到处去走,去玩,把那个不大的县城,逛了一个遍,累了,就去看录像,那个时候,电影院很少,门票也贵,但是路边的录像厅,随处可见,价格也便宜,通常有时候,我会通宵看录像,甚至有时候睡在里面。我只知道玩,玩的开心就好,知道疯狂。在这个陌生的县城里,没有人知道我。直到有一天,我回到了家。
从踏出校门,走进社会后,我在离家不远的地方找了一份工作,每天,吃过饭,跟父亲母亲打声招呼就走路去上班,多年来,已经养成了习惯,日子也似乎就这样在每一天度过。直到有一天,我还像往常走出家门,在我回头的那一刻,我发现,我的父亲母亲站在门口在看着我走。那一刻,我的眼睛有些湿润。看着两个消瘦的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在门口,我才发现,这么多年来,我竟没有发现他们在默默的注视着我远去,也没有注意到,我回家的时候,父亲母亲站在家门口迎接我。我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愚蠢,我竟然没有在意他们的存在。  孩子在父母的眼里,即使我们再大,永远是孩子。不论外面漂到哪里,父母永远是那个最牵挂你的人。
有一年,我离开父母,随着朋友再次踏上远方的路,经过几天几夜的路程,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听朋友说,介绍我们去一个工厂上班,那里挣钱多,福利也好,所以我跟着他被另外的一个人带到了一个房间,本来以为朋友介绍的工作很好,却不料我们被软禁在这里,有人搜走了我们的身份证,拿走了我们的钱,还给我们上课说如何叫家里人寄钱给我们,叫我们很快就发大财。就这样,我们被关在这个屋子里,通过给朋友寄信,介绍他们入伙,叫他们来到这里,我发现,有些人信以为真,从大老远的地方来到这里,也被他们关在这里出不去,和家里失去了联系。眼前的现实,我知道我被骗了,我不知道如何逃出去,我也不知道,家里的父母几个月没有我的消息,他们会怎样的焦急不安。
在这里的半年之后,有一天,屋里突然来了很多警嚓,把我们这些人全部带到了派出所。在询问了我们一些情况之后,放我们回家,在临走的时候,警察告诉我,有人偷偷的在纸币上写了字丢到窗外,被人捡到报了警,这样你们才获救。他们已经把这个传销的团伙抓了起来。此刻我无心在这里呆下去,马上买了火车票回家,不想停留一刻。
回到家,父母问起我外面的情况,我只说上班的地方交通不便,所以一直没有给家里寄信,虽然父母将信将疑,但也没有说什么,但我知道,他们对我说的这些,还是有疑虑的。我不敢说那个遭遇,怕他们担心,此时在父母身边的每一天才让我感到踏实,感到安全和温暖。
有一次和母亲聊天,母亲无意中说起我那时半年没有消息的事情,说起这件事,现在还在纳闷,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信,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又或者出现了什么意外?总之在没有任何消息的那些夜晚总是睡不着,你的父亲,常常在半夜翻来覆去。嘴里念叨着你,想着你。白天没有精神,饭也吃不下。人整个都瘦了一圈。看着母亲轻描淡写的说起父亲,我知道母亲肯定也没有少为我操心。父亲如此,母亲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只不过,母亲没有表露出来。我不知道,那一百多天的日子里,我的父母是怎么过来的。
后来,我重新找了一个工作,在一个地方工作久了,也认识了很多离开家在外打拼的年轻小伙子,在和他们聊天的时候,看到他们眼睛里满是对未来美好的期待,我怕自己的说话变成说教,别人不爱听,好心变成坏事,只是在说话当中,偶尔的提起他们的父母,叫他们有空多回家看看,有时间的话,多陪陪父母。不要等失去的时候,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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