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谈文学

文/诸葛玉儿

似乎离开校园后，我的文学梦就终止了。忙于工作，忙于应酬，忙于锅碗瓢勺……没有闲暇时间与文学好友，选一处幽静处所，边品茶边畅谈文学。时间久了，谈文学竟变成一种奢望。因为越来越多的人像我一样扔掉了文学，被生活湮灭了激情。曾经迂腐过，曾经酸文假醋过，但那些曾经是多么单纯地占据过我的思想。如今，在我身上已经寻不到文学的气息，出口就是大白话，与邻居二嫂、五婶、王妈没什么两样。也常常在静夜里暗自惋惜：真的没有资格来谈文学了吗？

      就我目前的生活及氛围，与别人谈自己一直钟爱的文学，是件尴尬和不合时宜的事。但是不甘心啊！于是就在夜里十点到十二点间，摒弃一切尘间俗事，推开一切烦烦扰扰，固执地亮起一盏灯，拼命护卫一个小小的文学天地。我的心需要呼吸，我的灵魂需要舒展……

     有一天去好友家玩，她先生正将一杯泡开的极品铁观音端在手里，边啜边津津有味地读着诸葛玉儿最新发表的一篇散文《爱的驿站》，边读边说：“不知这个诸葛玉儿是怎样一个女子？”我一震赶紧问：“她怎么了？”“文似清风拂面，行文似水流泉！”嘻嘻，他不知诸葛玉儿就站在他的屋里，正与他妻子笑谈女人的服饰与美容养颜。生活啊生活，有时就这么好玩。

     曾听过一位女作家高傲地说“文学属于贵族”，当时不以为然地笑了，因为这观念显然有些狭隘。现在想来，文学，最起码是建立在一定的生活条件和生活基础上的。就我目前的生活和工作环境，我有理由有资格去奢谈文学和追求文学吗？我知道：给母亲些零花钱，强于我为她写一百行赞美她的诗句更能让她展开幸福的微笑；陪母亲聊三两个小时家常，强于我为她买几身衣服去饭店搓几顿美餐。她有时会摇头感叹：“我闺女不如以前勤奋了，以前还能经常领个稿费什么的，现在盯着个电脑，写啊写，又挣不到钱，累得腰酸背痛，图个啥呢？”

      母亲的话让我脸红。这平平淡淡，琐碎复杂的生活时常将我的日子分割成各种各样的条形块状，但我依然坚持让文学像株攀援缠绕的牵牛花，在生活的边缘地带绽开几朵诗意的小花，长出几片散文的绿叶。许多时候，连我自己都奇怪：在繁琐的生活里，我怎么还会像呵护珍宝似的护佑着我喜欢的文学呢？在没有读书的情况下，怎么还能够写出一些让人看了舒心的文字来呢？在工作靠关系做人凭后台市侩气熏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小城里，怎么还能在自己指尖下敲击出唯美的阳光的文章来？我觉得自己很棒，出“淤泥”而不染，为自己叫声好！

     记得《一个人的村庄》里有这么一段话：世界上有许多事，开始时做的人很多，但等后来，就成了一个人的事情。

现在，我虽然不敢再跟人谈文学了，但不等于排斥文学。文学带给我的精神愉悦，带给我的氤氲情怀，带给我的激情澎湃，带给我的温馨宁静，带给我的美妙境界，带给我的悱恻缠绵……世间任何东西都无可比拟。我愿守护着属于我自己的文学田园，默默耕耘——一个人守护着我一个人的文学。享受生活，享受文学！享受朋友，享受心底释放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