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坐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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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韵】我妈真老了（随笔）2019-03-19 17:15:00
由于天气寒冷，我妈在我弟楼上窝了一个半月，今天终于结束了近乎犯人的日子，得以恢复自由。
本来说好二姐和外甥一大早来接我妈，可是天公不作美——大雾弥漫，对面不见人。上午十点左右，太阳露出笑脸，万道阳光将雾幔轻轻一卷，天地一片晴明。 小东西不适应外地高中的学习生活，跟班主任约好今天接他回家，于是我和爱人顺道把老妈送到了二姐家。 晌午的天气格外好，也许是老天有了怜悯之心，让老妈在洒满阳光的小院多呆上一会儿，闻一闻泥土的香味，望一望蔚蓝的天空，听一听犬吠鸡鸣，看起来老妈真的很惬意。二姐的俩孙子一个外孙女不停地追逐打闹，咯咯咯的笑声在院子里回荡，给小院增添了无限生机与活力。小花猫卧在墙根下晒太阳，眯着眼，一副慵懒的样子。 我们要赶路，不敢在二姐家久留，我刚出院门，妈就喊我，问我她的钱包在哪儿。我又折回屋里，从妈的一条裤子口袋里翻出了她那个已经辨不出颜色的手绢，里面裹着一千多块钱。 自打去年老妈说在二姐家丢了两千块钱，二姐就反对老妈来她家带钱。二姐有话，咱妈花钱我给，带来再丢了大伙都着急。临来之前，我就劝老妈别带钱了，可是执拗的老妈坚决不答应，还问我这是谁的主意。我不能出卖二姐，就揽到自己身上，结果挨了老妈一顿骂，说我出瞎主意。我有苦难言。 最近几个月我发现我妈脾气变了，尤其喜欢钱。整个假期，除了三十和初一，我每天下午陪我妈玩两三个小时。主要是陪她玩黑牌。抓牌过程中，妈总会不由自主地抓一把平铺的小褥子，开始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习惯了就知道她是看看钱包还在不在小褥子底下。每每这时我就笑，告诉她没人动她的钱，叫她放心就是。她嘴里答应着，不一会又检查一遍，我只有无奈地笑。 记得有一次，我走进她的卧室站在她身后都全然不知，正在专心致志数钱。她每天都要捣鼓她的钱包，那堆钱数过来数过去，我问有多少，我妈说不知道。这个回答，着实吓了我一跳。还有一次，我走到卧室门口，正站在床铺边的老妈猛然一回头，眼神里满是慌乱，就像搞地下工作的人被发现了秘密似的。我笑着走过去，拿出她藏在褥子下的双手，手心里一把粉票，原来在数钱。 我妈总说没钱，心里感觉不踏实，说得次数多了，我哥就给了我妈三千块。于是我妈叫我去给她买钱包，我把我的一个化妆包给她了，她挺满意。我妈见到我就从里面掏出牛皮纸信封，念叨那三千块钱是我哥给她的。我问她别处还有没有钱，她说没了，我笑了，因为我知道我大姐给过她一个钱包，就在柜子里塞着，她忘了。我索性把我妈的“家底”清了一下，一个包里四千，另一个包里五千，还有随身口袋里一千多。还说没钱。 老妈除了喜欢钱，就是喜欢新衣服。年前怕是忙不过来，我和大姐二姐提前给老妈把新衣服买了，当时她老人家也说好看。可是，过了些日子，老妈又说不喜欢非要送给我穿，我有点哭笑不得，一连几天催我还去给她买新衣服。我问老妈还缺啥，她说她啥也没有，叫我看着买。腊月二十八那天下午我刚睡醒，老妈的电话就到了，叫我去给她买新衣服。我很无奈地步行上街，跑了三个商场，腿都快断了才买着一件。还好，老妈说喜欢。可是初一下午我再去看妈，她居然没穿那件新衣服。问她原因，她居然说买的啥玩意儿，一点都不好看。前后的变化，判若两人。不得不承认，我妈老了。 离开二姐家，我和爱人开启了新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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