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奖】鱼祸(小说)
白凤兰重新买了新车,去江城、石桥水库拉鱼,他就安排余保跑车采买。白凤兰特别交待余保,和靠谱的卖家打交道,保持长期合作,坚决不进水质污染的便宜鱼。售卖时,白凤兰将养殖和野生的鱼区分清楚,价格也区分清楚。每天生意下来,白凤兰还是仔细将店内外打扫干净,她在店内增加许多夜来香、绿萝一类的绿植,用以最大可能改变室内的气味。
白凤兰的行为让大家越发喜欢,生意的口碑越来越好。忙碌的白凤兰脸上的笑容完全是真诚的亲和,眼睛里再也看不见那丝长久存在的忧郁。
生意特别忙时,余保时常过来搭手,俩人配合默契,有说有笑。小凤对余保无比喜欢,时常拉着余保不想让他走。街道上渐渐多起议论白凤兰和余保的话题。有人说,哈,看看,老天让余子奇走,原来是给他兄弟腾地方。
难怪余子奇出车祸时余保没去,说不定早就对白凤兰有意思,你看,现在的凤兰白嫩的快成余桥街上的卖鱼西施喽,不知多少人夜里想得睡不着觉呢。有人不怀好意的一阵坏笑说道。
像刀子一样的话传得多了,白凤兰的母亲私下问起白凤兰,二凤哇,娘看余保人也不错,虽说比你小几岁,要是人家不嫌弃,这事也不是不行,嗯总该为以后想想……
白凤兰立马打断母亲的话说,娘,我的事情嗯别操心,我有数。
二凤啊,我不操心,谁还会为嗯操心。白凤兰母亲眼里含泪,泣不成声。
送走母亲,夜里坐在小凤床上的白凤兰想着心事,余保人很不错,可要谈到婚嫁,她压根没想过,她已经被婚姻折磨得遍体鳞伤,怎么也无法从过去中拔出来。闻着空气中夜来香的花香,白凤兰凝神望着旁边玩耍的小凤,那快乐的模样多像她小时候的样子,只是自己多少年都没有过孩子般快乐的感觉了。白凤兰微笑着问小凤,宝贝,想不想去你小姨那里,咱们去深圳找她好不好?
小凤高兴地拍手说好,跑上来和白凤兰拥抱,白凤兰脸紧紧贴着小凤的脸颊,眼里涌出泪花。
五
在南下深圳的绿皮火车里,白凤兰和小凤坐在一起,火车有节奏的发出哐当声,带着生活的梦想驶向远方。第一次坐火车,小凤显得特别好奇,望着窗外初夏的原野,村落、树木和秧苗如同绿色幕布,一块块从眼前舒缓地飞过。小凤问白凤兰,妈妈,你看,外面的树在飞呢。
白凤兰答道,那是树在舞蹈。
妈妈,妈妈,咱们离小姨远吗,什么时候能到?
远,一千多公里呢,你眼睛闭上睡一觉,做个好梦,醒来后就能见到小姨。白凤兰怜爱地看着小凤回答道。
小凤突然问,妈妈,咱们啥时候还回来见叔叔,他答应下次去江城时给我买礼物呢。
白凤兰望着窗外快速向后闪过的田野,久久没有说话。她不知道何时能回来,至于前面的路,应该像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虽留不住却值得期待。
此后,余桥镇街道上的人一直没看见白凤兰早早打开门店的身影。余保时常有意无意经过白凤兰家门口,看着紧锁的房门,总觉得有个身影停留在房内。他转眼望着桥下面的那团水面,在高大的白杨树包围中,水面寂静无波,炽热的阳光下现出斑驳的树影。
2024.11.21日.夏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