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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旋转木马小说】路小麦在工厂里的那些事


作者:茫然 秀才,1100.4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9417发表时间:2010-04-28 15:52:39

【旋转木马小说】路小麦在工厂里的那些事
  
   路小麦看的那本书是讲经营管理的。是介绍日本松下集团老总当年创业时候的故事,她正看在劲头上,老板又进来了。路小麦看见他手里拿着一堆雪糕。他问路小麦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路小麦摇摇头,我不吃。不行,老板非把雪糕往路小麦手里塞。路小麦不要,他偏使劲地给。手一个劲地在路小麦的胸口蹭来蹭去。路小麦一把把雪糕打在地上,然后跑了出去。
  
   她跑到车间里,看着耿小丽在那台机器上正大汗淋漓地忙碌着。车间好热,温度要比外面的温度高上十度。这里超大的噪音也让彼此间说话都要大声地喊。耿小丽问路小麦,你杂不去办公室呆着啊,老板不是让你接电话吗?路小麦迟疑了一下说,老板在办公室呢,叫我下来。耿小丽问她,你说啥,我听不见。路小麦就不再说话了,只是小心翼翼地帮着耿小丽把压好的塑料袋码成剁。然后用皮套绑成把,最后再装进编织袋里。都装好了之后就坐在耿小丽的对面,看着她忙碌的样子,路小麦忽然觉得她们活的好辛苦,也包括她自己。
   一转眼三天就过去了,路小麦要去换药了。她兜里只剩下二十块钱了。那天早上起来,天竟然下起了淅沥小雨。或许是因为自己对于自己负伤比较愧疚所以没有找老板娘借钱,随手从楼下拿了把伞向医院走去。
  
   其实工厂离医院好远的。打车都要十几块钱。可是路小麦一个人打着伞走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中,心情却是那样的舒畅。她感觉不到一点压抑,外面淅沥的小雨打在伞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与耳边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像是一首清晨的交响曲,旋律那么清新,节奏那么明快,让路小麦的心情豁然明朗起来。不知不觉到了医院。
  
   她先在咨询处问了问,别人说你要到外科去换药吧,估计得先挂号。路小麦问挂号多少钱?她说五块。路小麦问她,那换药多少钱?她说也五块吧。路小麦狠了狠心,挂个号。
  
   她拿着挂号单脚步沉重地往楼上走,她知道这一次换药有钱,那下一次换药呢?换一次药十块钱,她一共需要换至少五次药,或者十次,更多次。路小麦一面想着一面到了外科室。大夫只是三下两除二就把她的药给换完了,当时裹在她手上的纱布都粘在了一起,大夫只简单地用药水那么润湿了一下,接着就那么使劲地一拽,疼的路小麦差点没骂人,眼泪都下来了。大夫说疼也得忍着,换药都这样。路小麦当时就在心里诅咒那个大夫,祝你也快快负伤,好让别人给你换次药,到时候疼死你。从外科室走出来的时候,路小麦不由得往急诊室那面瞧了瞧。她只是想看看上次给她缝合伤口的大夫还在不在,他可不像楼上的那个大夫那么野蛮。
  
   路小麦悄悄地从门口走出来,然后绕到急诊室的窗口外面,窗台好高,路小麦用着负伤的手攀住窗台,努力的向里遥望。她看见了,那个戴着眼睛的大夫,胸口挂着的那个牌子上面是他的名字。路小麦高兴地看了一眼,就跳下来,撑起伞,往家溜达了。往回走的时候,路小麦又经过了那个黑色的大铁门,让路小麦不由的抱紧身子,她有些害怕。然后开始跑了起来。
   路小麦的日子就是在一面跑医院,一面随时准备躲着老板的日子里度过的。如果老板不在,她就在办公室里看着电话。如果老板上来了,她就赶忙躲开。没地方去的时候她就回宿舍睡觉。
  
   那一天午后老板回办公室了,她赶紧躲开去宿舍睡觉。宿舍的外间是厨房,平时大家都在那吃饭,一般时候宿舍的房门都没有锁过,可是路小麦推门进来的时候,回身,把门从里面锁上了。她躺在床上,盖着毛巾被,享受着从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梦里有个人带她去河边玩,带她捉小鱼,带她捉小虾,她就使劲地在河里玩耍,激起河里一层又一层的水花。正当路小麦陶醉在梦里的时候,她忽然感觉有人站在她头前,她猛地睁开眼睛。是老板。路小麦赶快起身。你怎么进来的?路小麦问他。老板色咪咪的样子一度让路小麦作呕,我进来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哦,换药的时候大夫说恢复的挺好的。路小麦赶紧望向门口,她明白了,紧邻门锁旁边的一块玻璃没有了。他手是从那里进来然后把门打开的。从那以后路小麦再不白天从宿舍里睡觉了。她宁愿没事天天下车间感受着闷热,听轰隆隆的震耳欲聋的声音。
  
   这天又是换药的日子了。路小麦特意穿上了一件她认为她最好看的裙子,是北京表姐不穿送给她的。橘黄色的连衣裙,裙子刚好没过膝盖,不紧又不松的穿在她的身上,她那刚刚发育好的身材被姣好的体现出来。记得那天来急诊室的时候也是穿的这条裙子。
  
   路小麦不敢大摇大摆地走进急诊室。她又来到那个窗口,窗户是开着的,路小麦攀住窗台,她隐约看见急诊室里的大夫都围在一个大桌子前开会,或者是交接班。她不清楚。她看见给她缝合伤口的那个大夫去里间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路小麦知道他可能是要下班了。她赶紧往医院里跑。等赶到急诊室的时候,正好碰上他正往出走。与路小麦差点撞个满怀。路小麦忙说,等一会好吗?那个大夫转过头来问她,有什么事吗?路小麦说,我找你有事。那个大夫露出惊讶的神情,哦?你找我有事?路小麦点了点头。大夫说,那你说吧,啥事?路小麦说,你帮我换药。他睁大了眼睛,用手向上推了推眼镜,他又问了一遍小姑娘,“你找我让我给你换药?换药是在二楼,外科室。”路小麦涨红了脸,说,“我不知道怎么走。”那个大夫说,你不知道,那我带你去。说完,就起身向外走去。路小麦忙说,不去。我不去外科室。他回过头来问她,为什么?换药不去外科能行吗?路小麦说,我没钱。求求你了,帮我换次药行吗?那个大夫仔细地看着路小麦,他似乎想起她了。他把路小麦带进急诊室,然后问她,你是不是上次砸伤手的小孩啊?路小麦点了点头。大夫又问她,我不是说让你找老板索赔吗?你换药的钱他应该负担的啊。路小麦摇了摇头。大夫说,这是你应该得的利益。不是讹诈,他们必须付给你医药费还有工资,知道吗?路小麦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想你帮我换次药行吗?我没钱,二楼换药的大夫换药好疼,疼的我直掉眼泪。说着,路小麦的眼睛又有些湿润了。他看着路小麦思考了好几秒。好了,好了,我给你换药。不过你回去记得管你老板要医药费,好换药。医院是有规定的你知道吗?换药必须上二楼,懂了没有?路小麦点了点头。他让路小麦坐在那等着,他进里面又换上了白大褂,然后又不知道从哪取来两支药,他对路小麦说,上次你是从二楼换的药吗?路小麦说,是啊,那个大夫好凶啊。而且换药好疼,他使劲拽纱布,把我手都弄出血来了。他向上推了推眼镜,好了,别说话了。他戴着手套,开始仔细认真地给她一层层打开纱布,用他取来的那两只药水给她小心翼翼地润湿,然后一点一点打开。到了最后一层,路小麦说,没事,你也使劲拽吧,我知道不拽也拿不下来,粘的太严实了。他说,那怎么能行,那新愈合的地方又不被撕裂了吗?他仍旧小心翼翼地帮着她一点一点地把纱布取下。路小麦高兴地说,你换药一点都不痛。他说,是吗?路小麦说,是,而且你还是一个大好人。他说,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你下次去二楼换药,我可不能总违反原则的。要是所有人都上这来换药,那来急症病人,谁照顾啊?路小麦点了点头。然后很小声地跟他说着谢谢。他没说话,帮他上药,然后又用新的纱布帮她把手指重新缠好。路小麦要走了,突然回头,问他,你叫什么?他又用手向上推了推眼镜,嘱咐她,快走吧,小心让我们领导看见,你还得连累我。哦,知道了。路小麦向他吐了吐舌头,然后说声谢谢,转身从急诊室跑开了。
  
   以后换药的日子,路小麦都会先趴在急诊室的窗台外面等着他。有时候,他还没上班,有时候刚要下班。他还没上班的时候,路小麦就蹲在急诊室的窗台外面等他,然后一遍又一遍的攀住窗台向里面望。直到他出现为止。路小麦觉得他的出现带给她一种绝处逢生,柳暗花明的感觉。不过自然每次他给她换药时总是不停地说,“下次,上二楼换药。”而每次路小麦出现在他面前,他还是给她换药。换药的时候,还总是叮嘱她,回去找老板要医药费。路小麦总是不停地点头,也不说话然后看着他低下头来把眼睛埋在眼镜框里。
  
   路小麦似乎记不得他给她换几次药了,最后那次,他说可以拆药线了。路小麦好高兴,因为这就意味着她的手指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到太阳底下晒了,她也就可以干活了,不用再上楼上给老板打扫办公室,也再不会遭遇到老板的骚扰了。路小麦高兴地对他说,这次换过药了以后我就再也不用麻烦你了,你高兴死了吧。他抬起头看着她,哈哈,那可真不错。我可不希望再见到你。尤其是在这个地方。其实路小麦知道这句话是希望她好的意思,可是路小麦听着却高兴不起来。
  
   路小麦的药线拆掉了,她的手指好丑,可是她不介意。只是许久未曾见过阳光的手指显得依旧有些浮肿并且无法动弹。
  
   路小麦最后一次给老板打扫办公室了。因为她发现她能干活了,即便左手拇指不是十分灵活,但是也可以操作机器。路小麦一面想着,一面哼着歌在老板的办公室擦地。
  
   老板这时候进来了。路小麦赶紧闭嘴忙着擦地。老板把门悄声地带上了。路小麦叫了一声“老板”。她觉得她的声音里开始有种恐惧,她的确害怕眼前的这个肥头大耳的老男人。老板走了过来,他让路小麦坐沙发那。路小麦说干嘛?你坐那。老板说你看看这是啥?路小麦抬起头来,顿时全身血液都往头上涌。路小麦推开那个老男人转身打开门闯了出去。
  
   路小麦一路跑着,一路发了疯地告诉自己,刚才一定是发生了幻觉。她一口气跑到耿小丽的机器前。耿小丽还在忙碌着。她没有时间仔细地看路小麦的神情有什么不对。路小麦坐在车间的地上。她在不停地喘着粗气,或许是跑的速度太快了。可是心里却怎么也恢复不下来平静。路小麦把头深深地低了下来埋进膝盖里。她默默地在耿小丽生产的塑料袋剁旁,用皮套把她们绑成一把一把的,再装进编织袋里。她不停地让手里忙活着以掩盖她慌乱的内心。可是脑中却还是想着刚才老板让她看的东西。那是幻觉,幻觉。路小麦不停地对着自己说。老板不会这么下流卑鄙的。怎么可能呢,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可是怎么会看错呢,自己从来都没见过男人的身体,怎么会有幻觉呢。路小麦快要被折磨疯了。她总是不停地抬起头看看耿小丽。她好想把刚才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告诉耿小丽,可是她总是刚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又把想说的话重新咽了回去。她多想现在就跟耿小丽一起回家,再不要在这个地方呆上一分一秒,这个老板是个恶魔。如果在继续在这的话,路小麦想自己一定会完蛋的。可是,她怎么有理由离开况且她又是那么的弱小,对凡事都没有能力为之,想着,想着,路小麦有眼泪掉落了下来。
  
   从那天开始,路小麦总是跟耿小丽形影不离,一起吃饭一起工作一起上厕所,一起回宿舍,从来不从办公室门前经过,她害怕那个老板,可是没有人知道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别人还是总和老板开着玩笑。路小麦在心里狠狠地咒骂着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但同时,她只能更加深深地把自己隐藏。她变得不再开朗,变得开始敏感,睡觉的时候总会被噩梦吓醒,她会突然感觉到有人站在她的头前,还会梦见老板脱下裤子给她看他的骄傲。那个黑乎乎的东西,让路小麦不停地呕吐。于是路小麦经常在半夜被噩梦惊醒,然后大口大口喝着凉水。耿小丽问她,最近你是怎么了,怎么变得神经不正常了呢?路小麦说没事,做了个噩梦。我自己呆一会就好了,你睡吧。
  
   日子正在一天天过去,老板再没骚扰过路小麦。路小麦的心开始感觉到一点轻松。可是一个消息,就让她刚轻松下来的心情顿时紧绷起来。
  
   耿小丽在操作“拔条机”的时候,手被绞进了机器。是车间里的人神色慌张的跑进来告诉她的。路小麦刚想追出去看,别人说他们已经打车去了市医院了。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老板去了。路小麦当时瘫坐在地上。她的心开始狂跳,似乎跳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道耿小丽伤成了什么样子,她害怕从此耿小丽的手变残废了,那该让她回家怎么向她的父母交代啊。她们俩是一起走出来的。路小麦恨这个工厂,这个工厂就是一台吞噬人血肉的机器。可是她更恨自己,没有能力找到一份让她和耿小丽更安全的工作。路小麦陷入了深深地自责。她在祈祷耿小丽的手千万别有什么事情,而同时她又在想,自己该何去何从。一味的事故发生,让她不由得不认真考虑,未来生活的方向在哪里。毕竟路小麦还小,这些人生的选择对于一个17岁的孩子来说的确有些无可奈何。
  
   路小麦从那个时候起,就开始感到茫然。对于一切。
  
   耿小丽回来了。她的脸上没有恐惧。她说她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打了麻药,她根本什么也没看到,也没有痛的感觉。不过现在似乎麻药过劲了,开始觉得有点痛了。
  
   路小麦深知十指连心的道理,自己又何尝不是深深地体会过。路小麦开始照顾耿小丽,帮她打热水擦脸擦手,洗头。路小麦看着自己的左手拇指,那种疼痛远没有此刻心里的疼痛来的深刻。她悄声的问耿小丽,你的手到底伤得怎么样?耿小丽说,中指可能是被绞掉一个指节。她没看清楚。她也不知道会不会重新长出来。路小麦看看周围没有人,她把门轻轻地锁上了,她告诉耿小丽,你的手伤成这个样子,跟我的不同,你应该马上给家里打电话,让你父母来。耿小丽问她有那个必要吗?路小麦说,我的情况没你的严重,而且我家庭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没法让他们操心。可是你不同,你必须相信我。一会你出去马上去公共电话厅给家里打电话。相信我,小丽。路小麦不容置疑地告诉耿小丽。她知道她这是唯一能帮助耿小丽的了。她不想耿小丽失去了一个指节之后还得不到任何赔偿。
  
   吃晚饭的时候,路小麦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她听见老板娘对耿小丽说,你妈刚才给我来电话了,说明天就上这来看你。路小麦假装什么也没听到,继续跟着旁边的人一面吃饭一面聊天。她多盼望着家里的人早点过来。她一分钟也不想在这呆下去了。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耿小丽的父母就都到了,她们拉着耿小丽的手问孩子疼吗?耿小丽一面乐一面说不疼。路小麦在门缝外面看见,顿时湿了眼眶。她悄悄地跑到楼下去干活。
  
   晚上回来的时候,她听别人说,耿小丽的父母跟老板在办公室商议要求索赔的事。路小麦没说话,默默地回了宿舍。她看着墙上的时钟正在滴答,滴答地发出均匀的节奏,与她的心跳声混杂在一起。她能听见自己身体里的呐喊,路小麦,你还在等什么?赶紧去啊。路小麦疯了一样,推开门就往老板的办公室方向跑去。
  
   她站在老板办公室外面轻声用手敲了敲门。进来,她听见老板在里面说着。她推门走了进去。耿小丽和她的父母都坐在沙发上,老板还有老板娘坐在老板台前。她看到桌子上有张刚签好了的协议。路小麦轻声地说,老板,给我结算工资吧,我想回家。老板看了看她,哦,行。你先回去吧,明天给你结算。路小麦回答了句。行,那我回宿舍了。
  
   那一夜是路小麦和耿小丽在那个厂子里住的最后一夜。耿小丽的母亲挤在她们两个的床铺中间。晚上有星光从窗户照射进来。耿小丽的母亲说,以后在家好好呆着吧,不让你们再出来打工了。耿小丽答应着,路小麦也答应着。那天夜很静,能听见有蛐蛐在唱着歌,路小麦想,已经快要深秋了吧,不然如何感觉到窗外的风徐徐刮进来,身上有些寒冷呢?
  
   路小麦和耿小丽刚要睡着之际,三姐和丽姐从外面回来了。她们不知道去哪玩才回来。
  
   灯亮了,有人说有蟑螂,然后路小麦就听见床上床下一阵拖鞋拍地板的声音。路小麦闭上眼睛不去想什么蟑螂了,因为明天她就要和耿小丽一起回家了。
  
   那晚的觉睡的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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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清晰的讲述了路小麦和小丽两个农村孩子外出打工的经历,从渴望到回归,包含了很多辛酸,看了让人落泪。很好佳作,问好茫然,欣赏!期待更多佳作。【编辑:玉清】【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100402912】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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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东只艮        2010-04-28 23:13:54
  又见小麦,今天有点晚了,明天再抽个时间好好读读!
   问好茫然,感谢佳稿!
个人微信号:L6137611 ;个人公众号:诗短裙
2 楼        文友:茫然        2010-04-28 23:16:58
  谢谢社长亲临指导喽!握手。安!
本人爱好很多,但无一精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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