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小说】秀女河情殇
何颖对妈妈说,“这里的工作我非常喜欢,我与一位有着编剧才能的同学已经处上了,妈妈同学的儿子,我就暂时不考虑了。”
何颖向妈妈说完假话,心里在想,是与洪峰延续旧情,还是另择新偶,何去何从,无法再拖下去,此时她才刚满二十岁。
北方的十月,秋高气爽,一片金色,到了收获的季节,农民叔叔满意地收获着浸染自己汗水的果实;城里各行各业,做着年末任务的最后冲刺和即将迎来的盘点总结;一对对经过热恋的情人,也收获着爱情的果实。
何颖思想深处做着激烈的斗争,她把自己关在屋里,翻开过去的日记、相册,一件件往事,又浮现在眼前。
洪峰第一眼看到她时的“辣光”,那是刻骨铭心的一瞬;秀女河畔无数次的相会,无数个激动的夜晚,那是深印在心间的日子;洪峰血淋淋的左手,那是对自己写得血书啊……
善良的何颖,心灵的天平又偏向了洪峰,她认为,人生难免走弯路,但浪子只要回头,是十分可贵的,何况是自己的初恋,她实在割舍不下。
就在这时,何颖的房门被敲响,进来的正是洪峰,只见他风尘仆仆地跨入房间,双手捧着何颖最爱吃的秀女河烧鱼,憨憨地向她笑着。
何颖被感动了,她犹豫片刻,猛的扑入洪峰的怀抱。
何颖毅然与洪峰重归于好,终是没能放下自己的初恋。
下班后,何颖与洪峰手挽手徜徉在秋夜的马路上,赢来路人一双双羡慕的眼光。
在别人看来,年轻的何颖与洪峰,气质高雅不凡,真正是天设地造的一双。可是在他们高雅外表的背后,此时正为着自己的将来叹息着。
“明年我们就要结婚了,还是住到一起吧,也好做些准备。”洪峰小心地看着何颖,试探地说道。
“房子可以租,结婚费用可以找爸妈伸手,可是你连最起码的工作也没着落,我们将来怎么自立呀,还要我养着你吗?”何颖不无忧虑地说。
快两年了,由于各种原因,何颖与洪峰俩人从没再住到过一起。真正说到结婚,不同于恋爱时的激情相聚,事情多了,不得不考虑。
何颖能正面回答他结婚的事,这给了洪峰一个分外的惊喜,他立刻来了精神,像刚刚放下大烟枪似的,窜前跑后地献着殷勤,一不小心,撞翻了路边老大爷的货摊,逗得何颖“咯咯咯”地笑。她快两年没这样开心地笑了。
收住笑,何颖又现出一脸的严肃说,“这一年多见你师傅了吗?”
“师傅?”洪峰不解地看着何颖。
“是呀,你不是有个薄师傅的吗?最近没引导你学点什么新鲜手艺?”
洪峰立刻明白过来,尴尬地涨红了脸,下意识地握了握那只受伤的手,搜肠刮肚地想着答词,悲痛地回说道,“一次就毁掉一只手,我仅有两只手,都毁了我怕饿死啊。”
“当真吗?”何颖仍然一脸的严肃。
“对天发誓,如有违反,我再剁下一只手!”洪峰一副虔诚的表情,并欲做出下跪的动作。
何颖立刻制止他的话语,长长地叹了口气。
十五
何颖与洪峰重又同居。可是接下来如何向妈妈交待,又成了摆在她面前的难题。
此后的时间里,妈妈总是要求见到未来的女婿。
每每说起此事,何颖总是回说,“这事不用你们管的,我自己会做好,很快我就会给你们领回去,他是个孤儿,做婿做儿你们定。”如此一天天地拖着。
这天爸妈亲自来看她,当走进她的房间时,两位长辈立刻意识到,女儿与人同居了。
看着妈妈不解的目光,何颖不好意思地拿出了洪峰的相片,递到妈妈手里说,“看,够帅的吧,可是不巧,他出差了,下次领回家,让你们看个够。”
何颖着实害怕爸妈看到洪峰残废的左手,借故出去打电话给洪峰,叮嘱他千万别回家。
爸妈看着洪峰的相片确实精神帅气,又问了洪峰的年龄、家庭、工作等一大堆问题,似是比较满意,但还是含蓄地提醒女儿自爱。
何颖当然会意,遂自解地说,“有时我对象临时在我这里休息。”说着又搂了妈妈的脖子,撒娇道,“你们尽管放心,结婚也只是个形式,好不好只有我知道,我不会跟他私奔,到时我当然也会让他热热闹闹娶我的,也一定给你们三拜九磕头,一样也不少。”
看着眼前的情况,爸妈心里虽然一万个不赞成,但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晚了。妈妈也是个开通人,想想当下的社会潮流,也就没有再往深里说什么。
于是,妈妈又千叮咛,万嘱咐了一番,在爸爸的催促下,起程回去了。此后,再没有来过。
何颖体验着工作的快乐,也兴趣盎然地做起了家庭主妇,每天上班下班,买菜做饭,一时把先前的苦恼丢在了脑后,再次憧憬起美好的未来。
由于洪峰一直没有工作,何颖每月计划着花销自己挣来的微薄薪水,不时还要为洪峰补补身子,每月下来,花得精光,有时甚至与同事借钱过日子。
看看周围的同龄人,一个个花钱如流水,穿戴得花枝招展,时间久了,何颖竟也生出许多牢骚话,“大班长啊,你玩小姐的本事哪去了?如今连老婆也养不起,还叫男人吗?”
这样的话,深深地刺痛洪峰的心,自己的处境他很清楚,也很没面子,同时也为何颖的辛劳自责着。
他想,长久这样下去不行,一定得找到一份工作。一定得去挣大把的钱,让何颖开心,也为自己挣回面子。
何颖半认真,半玩笑地对洪峰说,“你学一种技能吧,比如修锁子,配钥匙,磨剪子、菜刀之类的,也好自食其力呀。”
这话听起来可笑,其实也在理。但不管何颖说得是不是真心话,洪峰却万没有思想准备,自己毕竟是堂堂大学生,在他的心里,也还藏着闹世界的雄心,怎会看起这样的小事?
于是,洪峰早出晚归,加紧了找工作的进程,每天拖着疲累的身子回来,何颖看着他又心疼起来。
这天周末,恰逢何颖生日。
何颖下班后,照例绕道菜市场,精打细算买好了菜蔬,只可惜看来看去拿了十八个主意,还是没舍得买下那只计划了很久的烧鸡。虽有遗憾,但这样的心态已经习惯了。
当何颖风尘仆仆地推门而入时,迎接何颖的不是洪峰那双殷勤的手,而是餐桌上满满的佳肴,简直就象变戏法。
“哟,这是怎么回事呀,峰,你哪弄这么多好吃的呀?”何颖惊问道。
洪峰一副喜滋滋的样子,忙张罗着,随手接过何颖手中的菜蔬,边把她按到座位上,边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呀,我这做老公的怎么也得表示表示不是?慢慢说,慢慢说。”
洪峰的举动让何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除了惊疑,也让她大为感动,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伴随着几分激动,几分委屈,何颖几乎掉下眼泪。
说实在的,自从跟了洪峰,开始做学生,就不说了,参加工作几年来,何颖从没有如此奢侈,甚至想也没想过,有时她想,自己简直是过上了老太婆的日子。
激动之余,二人推杯换盏,生日快乐,好一顿大餐。
酒足饭饱后,洪峰才神秘地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洪峰说,自己碰上了一个有钱人,做了他家孩子的艺术补课老师,甩手就给了一千元,还说只要教得好,报酬从优,末了补充说,他家的钱海了。
何颖听得心花怒放,庆幸自己的丈夫还是有本事的。
在少有的温暖面前,何颖动情地多喝了几杯,她只感觉浑身燥热,渴望地扑入洪峰的怀中,毕竟才二十出头,激情充盈,平时生活的重负让她太压抑了,今天非要让自己彻底放松一下。
可是洪峰的表现却让何颖大失所望,他一副疲态,几乎到了睁不开眼皮的程度,那平时挺拔的物件,此时却象棉花条一样无法完成他的使命。
不一会洪峰便昏然睡去,而且睡得象口死猪一样,任你如何摆弄,就是一动也不动。
何颖难耐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很久没有睡着,一会想学校,一会想艺术院,一会又想爸妈妹妹,直到酒劲有些过去时,她才觉得今天的事有些蹊跷。
十六
原来,洪峰的戏法又是经过薄陶牵线变出的。
洪峰总也找不到工作做,长时间靠着老婆过日子,实在没有颜面,正在他山重水复疑无路时,却意外地见到了薄陶。
几年没见了,昔日的一对知已,不免小酌几两。
正在失意中的洪峰,真正是人穷志短,好了伤疤忘了疼,不免热情有加,话语多起来。
几两酒下肚,便不由自主地向薄陶诉起了自己目前的苦衷。
薄陶看着眼前这位小老乡,更显出自己顶天立地的样子,豪情十足地拍着桌子说,“挣不来钱算什么男人,哥给你找份事做,绝对让你大把地拿钱。”薄陶仗着酒劲,竟又给洪峰做起了哥。
洪峰当然感激不尽,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恭听着薄陶的妙招。
薄陶帖近洪峰,如此,如此,一番密授机宜。只见洪峰的表情变的惊恐起来。
末了,薄陶又再三解释引导,洪峰经过一番思忖,这才慢慢地恢复平静,眼光再次现出空洞的神色。
就这样,洪峰被薄陶再次引到深渊,指引着他去做“鸭子”。
洪峰有了前车之鉴,本是心有余悸的,并不想去做。但实在是苦于挣钱无门,心想,不管如何,只做一次。
于是,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第一次接通了薄陶给他的联系电话。
接电话的是一位女声,洪峰慌慌中,竟也没有听出年龄是大是小,大概是个怎样的人。
他怀着侥幸的心理,偷偷地来到约会地点,心里不停地念说,只此一次,只此一次。
这是一座豪华宾馆,他进入一间富婆的常年包房,进出这里的女人,大都为四五十岁的半老徐娘,老公不是煤老板,便是房老板,常年逍遥在外,很少回家,守着空房的女人,缺少的不是钱,而是实实在在的男人。
这些女人心里清楚,老公常年在外,不是总那么忙,也不是不需要或顾不上想女人,而是天天入洞房,夜夜做新郎,乐得怎能想起蜀来,只苦了自己独守空房,心里极度不平衡。于是,想得开的,放得胆的,便也你放火我点灯地,自寻其乐起来。
如今极度盛行的享乐观念,有钱人尤其是那些暴发户,恨不能享尽天下之快乐,挥金如土,甚至践踏伦理常规,其行为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做着这样令人不耻的行为,他们的颜面可能多少有些尴尬,为了给自己解脱,还美其名曰,解放思想,潇洒潇洒,不要活得太累;人生苦短,要善待自己,凡事想得开,等等。
这些人,尽管文化不高,甚至就没有文化,有许多都是过去坐过牢的,挂过号的,被批过斗过的。他们大有绝处逢生的感觉,很少有包袱顾忌,甚至是破罐子破摔,凭着胆子大,手腕狠,借国家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机会,钻空子,搞投机,很快便鼓起了腰包。
这些女人便是他们的守家夫人。
当洪峰进入一间套房,宽大的沙发上坐着两位四十多岁,一胖一瘦的女人,眼光齐涮涮地射向洪峰的脸庞,又搜向他的全身,最后落在他的眼睛上。洪峰虽有过这样类似的经历,但毕竟还不习惯,急忙低下头,避开那比他的辣光强大得多的眼神。
年龄稍小点的瘦女略动了动,起身说,“还满帅气的,姐姐查验吧。”说着向门外走去,顺便亲昵地摸了摸洪峰的脸蛋。
此时的洪峰象个站在老师面前的小学生,尽管表现得毕恭毕敬,但心里在说,老子不是为了钱,才不看你们这些老太婆呢。
洪峰虽然年龄不大,但也是混过一些世面,心里很镇定。
被称作姐姐的富态女人,拍了拍身边的坐位,示意洪峰坐下。自己燃起一支香烟,又示问洪峰是否吸烟,这才不紧不慢地与洪峰聊起来。
洪峰心说,要做什么就做吧,老子也不是没做过,做完了拿钱走人。可是富态女不慌不忙,这事由不得自己。
富态女问了些年龄,婚姻,工作,还有居住地,以及为什么要来这里等等问题,洪峰一一得体地作答。
富态女像是挺满意的样子,但还是又突然问道,“有没有过婚外情?”
洪峰当然不会承认。
富态女“咯咯咯”地笑了,释然地说道,“知道你不会承认,我也问的多余,看你的神态,就知你有过风流的经历,不过不要紧,现在不做就好了。”说罢,拉起洪峰,用食指抠了抠他的手心,一起走向那张偌大的双人床。
洪峰到此,脑际忽然现出何颖痛苦的表情,不禁打了个寒颤,心里颤抖地思忖,又要迈入这万恶不复之渊了,反映到腿上稍现一丝僵硬。
富态女敏感地捕捉到他的心态,遂说,“是不是有些矛盾?钱和安全问题都不用你担心,哪时不愿意了,可以随时走人。”说着急不可耐地撕扯自己的衣服。
洪峰的心麻木着,哭泣着,向何颖呐喊着,“何颖啊,我是为了钱,也是为了你呀,就这一次的……”
十七
富态女的查验确实是细致的,从皮肤,腋下,肛门,直到脚底,看得仔仔细细,对重点部位,更是看了又看,嗅了又嗅,摸了又摸,象是皇帝选妃,末了才放心地点点头,遂又让洪峰去洗澡。
洪峰感觉太罗嗦了,早有些不耐烦,甚至不想配合,但终归忍耐下来。
经过一番抚弄,早把个年纪轻轻的洪峰撩拨得钢枪直挺,他紧咬牙齿,心中骂道,这些女嫖客,别太得意,今天就让老子狠狠地干你!让你丑态百出。
其实,在洪峰的骨子里,充满着性的强悍,不得不承认,人与人各个方面都是有差别的,当然包括性。洪峰的一次次暴胆行为,除了外因的催化作用外,其内因的驱动力量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没有看完,在此大放厥词,确实不恭。不过我想,文学是一种要求非常高的语言艺术,它不仅要我们有精确的语言驾驭能力,也要我们把握住人物心理的发展轨迹。我们可以荒诞、可以怪诞、可以夸张,可以……但必须符合逻辑,符合人物发展的基本轨迹。
说了这么多,我只有一个希望。文学是需要交流的,需要争鸣的。有交流,有争鸣,才会有发展。希望我的这则评论能引起诸位贤达的注意,让我们携手,交流、争鸣、发展,更上一层楼!
个人见解,不适之处,还请作者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