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小说】秀女河情殇
当她爬上床时,真累了,合上眼,思绪便悠悠地不知去向哪里。
她又梦到了洪峰,洪峰衣衫褴褛,傻呆呆地对她说,“颖妹,天庭‘王母娘娘’为我们点了婚姻,可是被地府二鬼错弄出枝节,我们只有到地府找‘阎王爷’,才能讨回公道啊!”说完便不见了踪影。
何颖哭醒了,不一会,又在做梦,只见薄陶被五花大绑着,头被砍了去,脖子上很多血,却仍行走在通往秀女河的路上,好象是要找她的,何颖害怕极了,再次哭醒。
接连的恶梦,何颖被惊得满身是汗,决意不再入睡。
她伸手开了灯,随便拿了本书看起来,可是不知何时,又睡去,且再次坠入梦乡。
这次,她梦到了乔娜,乔娜哭着对她说,“对不起你的人是我呀,是姐姐害了你,说着把自己的心掏出来,双手捧着送给何颖。”
一晚上的恶梦,让何颖哭到天明,她长长地叹着气,使劲摇摇发晕的头,心想,也许是这些时生病,身体发虚的原因吧,何颖从不信鬼神。
二十三
何颖又来到省城,走在繁华的大街,没有了过去新奇的感觉,心里象揣了一块铅,沉甸甸的。看着新开的门面,穿行的人流,不小的变化,丝毫没有引起她的向往,反觉得浑身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警惕的汗液。
何颖与乔娜约好相见,午十二时,“秀女饭店”,这是当年何颖与乔娜喝醉酒的饭店,只是重新进行了扩建,规模更大。
当年的小门面,如今变成了三层楼,巨大的鎏金牌扁,悬于门头上方,一对迎宾小姐,婷婷玉立于门的两侧。
何颖走入,小姐热情地将其引入一个雅间。
何颖推门的手微微颤抖,心房涌出一股委屈的激流,眼眶已噙满泪水。
当她推开门时,却被眼前的情景怔住了,桌边坐着的不仅仅是乔娜,还有洪峰、薄陶!
三人俨然坐在一起,表情严肃。
桌上摆好了酒菜,乔娜坐在桌子正面中央,身上挂满了珠光宝气,手指卡着一支冒着袅烟的香烟,一副贵夫人的举止,脸上却充满了的怒气。
薄陶衣衫不整,一脸的胡茬,仍然给人玩世不恭的表情。
洪峰苍老了许多,眼光呆滞,低着头,一副自卑相。
何颖推开门时,瞬间怔了一下,怎么几人都在?
乔娜放下托在桌上手臂,站起身招呼何颖,“快来,好妹妹,想死你了。”
何颖回过神后,急步扑到乔娜身上,把脸埋在她的身上,“呜呜”地哽咽起来。
薄陶扫了下何颖,仰脸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
洪峰看了看何颖重又低下头,仍然象个做错事的孩子。
乔娜安慰了一顿何颖后,从包里拿出一把短刀,“叭”的一下拍在桌上,说道,“现在我们四个冤家都齐了,今天做个了断。”大家谁也没有说话,乔娜继续道,
“我们是同学、朋友、老乡,十年来,走过了由幼稚到成熟的路,我们感染了人性中不良的因子,受到了社会享乐思想的引诱,放着光明大道不走,却硬是走向死胡同,一个个朝气蓬勃的青年学子,如今成为了步入深渊的浪子,其间的风风雨雨,恩恩怨怨,今天做个了断,有恩的报恩,有仇的报仇,就这一把刀。”
薄陶和洪峰麻木地坐在那里,毫无反应,。何颖却早被乔娜的言行惊呆了,她不住地看着乔娜,与电话里的她,简直判若俩人。她想,早听说,这个了不起的姐姐与黑社会有染,果然表现的淋漓尽致。
“来先干一杯!一边吃,一边说,别委屈了肚皮,死也不能做饿死鬼。”乔娜举起早已倒满的酒杯,邀大家一饮而尽,然后带头吃起来。
何颖没有端杯,也没有心情吃,怔怔地坐着,心情突然又悲痛起来。
“不就那点事吗?算个什么?”薄陶一边吃着,突然不屑地冒出一句话。
乔娜“叭”的一下把筷子又拍在桌上,手指薄陶,破口大骂起来,
“是就那么一点事,还能有什么事,你把女人看成什么?看成你手中的法码和玩物,是吧?女人也是人,女人把那点事看得很重,和你做那点事,那得心甘情愿,不情愿时,你去欺骗,强迫,那要受到法律的制裁,那是女人最痛心的事。你如牲畜一样做那事,以为别的任何女人都和你一样想吗?”
“也许,我没有资格说这样严肃的话题,但不管我走什么路,做什么事,从没有强迫任何人,而你薄陶,却是一个十足的坏种,你不仅引诱,欺骗,甚至使出强迫的手段。今天,你必须向何颖做出道歉的行动,跪地瞌三头!”
乔娜又将手指向洪峰,继续说道,“还有你洪峰,你辜负了何颖的一片真心,对其毫无责任心,导致今天的结果,你也必须做出道歉。从此,我们各走各的路,再不相干!”
说完话,乔娜接了一个电话,只听说道,“好,你们候着,听我指令!”
薄陶听得乔娜如此说电话,抬眼看了看乔娜,说,“那好,磕头就磕头,这又有什么,现在磕吗?我来磕。”薄陶早就是个没脸的人,这是料想到的,但真正起作用的还是乔娜电话中的那句话。
因为在此之前,乔娜与薄陶发生过冲突,薄陶被狠狠地收拾了一顿,他尝试过乔娜的厉害。
洪峰本已疯癫,此时却倒十分的安静,也学了薄陶的样子去做。
何颖将头扭向一边,流着泪。
“好了,事情到此算是了结,不管怎么说,我们朋友、同学一场,谁害了谁也好,总算有缘。今后,各走各的路,谁也不许再祸害何颖,若有不服,让这把刀说话。”她又重重地拍了拍那把寒光闪闪的短刀。
正是:
波涛汹涌闹得凶,得志不可玩不恭,
纸醉情迷逍遥过,害人害已一场空。
前浪后浪是洪峰,只因不慎交狗朋,
阳关大道不识走,偏要跳那水火中。
一身豪气女中英,怎与赖皮比偏行,
到得珠黄人老去,尔辈可怜无人问。
向往秀女之河影,纯情善良似可敬,
迁就到头吃大亏,孤身闯荡不成功。
何颖一口饭也没吃,接受了薄洪二人的一顿磕头道歉,在乔娜的主持下,四人说定,再不相干。
薄陶与洪峰起身走后,乔娜才与何颖儿女情长起来。
乔娜的“怪病”又犯了,医生说这样的病,具有极强的传染性。因而尽量不让何颖与她接触更紧。
俩姐妹多年没见互道着思念之情,述说着这些年各自的经历,
乔娜说,“颖妹啊,以前我们各自所走的路就不说了,都会得到因果报应的。姐觉得你是唯一无辜的好人,目前你必须做出选择。我们女人总归是弱者,当初姐够豪气的吧,这些年下来,服了,世道变的太复杂,人心太险恶,我累了,我要‘嫁’人,你也必须尽快把自己嫁掉,不然你会彻底毁在“公驴”手里。”
何颖听得乔娜如此说法,觉得有些道理,但她不理解地回问,“嫁人怎能尽快呀?你也尽快嫁吗?你是怎么尽快的呀?”
乔娜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作为女人一生只有一次真爱,姐知道,你的真爱在洪峰身上,可是他等于死了。除此之外,女人不会再有真爱,有的只是婚姻和利益。别傻了,你不会再找到真爱的,三十岁了,还等什么,姐给你物色了一个,保你满意,姐不能再害了你。”
“你比姐强多了,姐连一次真爱都没有找到过,因为太麻木,也不可能再找到了,姐要嫁给薄陶,他现在生意荒了,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现在他想起了找我,正好,我要送他个特殊礼物,就是我身上的怪病。”乔娜坚定地继续说道。
何颖听了乔娜的话有些紧张地望着她,欲问什么又没问的样子。
乔娜接着又说道,“你好好想想,记得‘秀女河’水库有个主任的吧,他和你有过一面之交。”
何颖不知乔娜此话何意,只是努力地想着,终于想起来了,“是洪峰受伤时,帮助送医的那位主任吧?”
“是的,那是我的一位远方亲戚,今年四十出头,他老婆一年前难产离他而去,只有个十三岁的女儿,人品绝对靠得住,嫁过去保你衣食无忧。你好好想想,尽快给我回话,别的事就不用你管了,只管当你的新娘就可以了。”
话到此一切都明白了,乔娜是给何颖做媒娘的。
她象诀别似的拿出一万元钱,非要何颖收下,说这是姐姐的一点心意,姐姐没做好,以后你自己好好走。
他们又说了些彼此保重的什么话,挥手告别,乔娜站在门口抱歉而不舍地说,“真想留你一晚,可是不能的,以后再过来啊?”何颖应声走了。
何颖十多年来婚姻不算婚姻,情人不算情人的生活,艰难地过了这么多年,早让她伤透了心。她回来后细细地想到,眼下是得给自己找个归宿了,长此下去说不定还会出什么别的事。
嫁就嫁吧,早不想这样奔波费力了,想想那个只有一面之交的水库主任,还是不讨人烦的一个人,也许这才是自己的命吧,看来不信也不行,偏偏又成全我再回秀女河,来到水库边,那里有我的至爱,也有我的伤痛,就让我再去接受这说不定是爱是痛的现实吧。
何颖很快做出了决断。
二十四
何颖又回到省少儿艺术中心上班。
她正式出嫁了,这一刻来得太迟,虽说从繁华的都市来到郊县,由一个花季少女变为中年女人,悸动的心多了几分失落和麻木,但毕竟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婚车行进在静静的乡间小道,何颖象来到另一个世界,确切地意识到,过去的永远过去了,一切要从头再来,是不是象乔娜当初说过的,换个地方就是一个崭新的自我呢?将来的命运又会是如何呢?长期的恶运都使她变得不敢畅想未来。
到了,车停下来,何颖赶走大脑的残念,认真地打量起自己的归宿。
这是一座离省城仅十几公里的县城,向北几里便是秀女河。
新房在县城一幢六层楼房的五楼,房子当然是旧的,前任住了近十年,是于巩当上水库主任后买的,原先他们住在村里老家,就在秀女河边很近的地方。
于巩说,他在省城又买了新房,只是还没有交工,等交了工,好好装修一下,让何颖住在那里,上班也方便,于巩是个非常和蔼的人。
结婚仪式还是让何颖大大地激动了一番,“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互拜,”等等,等等,虽说是老姑娘出嫁,也毕竟是头一回啊。
于巩娶了个比她小十几岁的媳妇,如花似玉,这让看热闹的人特别多,于巩只是咧着嘴憨笑,不住地给大家散发喜烟喜糖。
晚上,看着舒适的居家和崭新的婚床,何颖的脑际总是出现洪峰那可怜的神貌,以及乔娜的悲伤表情,还有薄陶的狰狞面目。
这些,她是难于忘怀的,也许时间可以冲淡一切,而这仅是刚刚经历的事,给她的印象太深了,这几人以后的路会是什么样子呢?何颖不禁打了个冷战。
于巩非常地爱着何颖,感谢她带给他无限的快乐,只是年龄有些悬殊,何颖时不时地附在于巩耳畔,故意俏皮地叫道,“爸爸,爸爸”。一切尽在不言中,新的缠绵开始了。
婚后,何颖又回到少儿艺术院工作,她不能没有自己的事业,虽然衣食无忧,但女人没有了事做,就会变得婆婆妈妈,还会失去社会属性,缺乏独立资本,这是何颖早就知道的。
好在于巩单位有辆车子,能方便地供她使用,何颖的工作时间也调整为每周的双休日。
半年后,何颖在秀女河又看到了洪峰,但没去相认,因为他疯了。何颖很想再看到乔娜,她想她,听说乔娜和薄陶在一起,他们过着拾荒的日子,可是终是没有见到。每每想起这些人,何颖都会偷偷地哭一场,她难于忘掉他们。
何颖一心想生个孩子出来,几年了,却终是没有生得出来。
几年后,于巩的女儿长大了,到外面读书,何颖有许多闲时间逗留在秀女河畔,她回忆着过去,感慨着人生。
秀女河静静地流淌,只是没有了先前的清澈见底,河水变的污浊不清……
没有看完,在此大放厥词,确实不恭。不过我想,文学是一种要求非常高的语言艺术,它不仅要我们有精确的语言驾驭能力,也要我们把握住人物心理的发展轨迹。我们可以荒诞、可以怪诞、可以夸张,可以……但必须符合逻辑,符合人物发展的基本轨迹。
说了这么多,我只有一个希望。文学是需要交流的,需要争鸣的。有交流,有争鸣,才会有发展。希望我的这则评论能引起诸位贤达的注意,让我们携手,交流、争鸣、发展,更上一层楼!
个人见解,不适之处,还请作者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