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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坦然面对


作者:zc飞翔 秀才,2654.06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5798发表时间:2011-03-13 18:53:34
摘要:一个含辛茹苦的母亲,为了一个重度残疾的女儿,舍弃了来之不易的工作,失去了未来的前程同时也付出了宝贵的青春年华……


   “啊——啊——啊——”我拼命地喊着,瞬时间,医生的话像一阵风一样从耳边一扫而过,那一刻疼痛占据了我的全部思想。根本没有任何精力去听进任何鼓励的话。
   “好了,家属可以进来了。”一位医生将门打开轻声地说。
   “孩子,你受苦了。”妈妈跑到我的面前哽咽地说。
   “妈,您不要为我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我躺在床上无力地说。
   “医生,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妈妈走到医生面前低声问道。
   “引流管儿堵塞。一般来说它就好比弹簧,是有很强的弹力性,才能正常的运行脑部的积液,但现在看来……”医生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要知道,脑积水的患者受影响最大的便是视力,积液无法正常排除,压迫视神经,导致眼压升高。其实,你们早就应该想到了。我们出去说吧。”医生叔叔看一眼汗流浃背的我说道。
   “不要瞒我,我要知道真相,病痛在我身上,这是任何人不无改变也无法取代的,难道我连自己的事情都没有权利了解一下吗?如果向我隐瞒了真相,那么更加让我无法接受这一残酷的现实。叔叔,这是不是意味着我永远都看不见了?”我激动地说。
   “你不要多想,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如果你配合我们治疗,不久的将来你又可以像往常一样的生活了。”医生叔叔耐心地解释道。
   “叔叔,我是不是又要做手术啊?”我沮丧地说。
   “是的。只有手术才能尽快地帮你脱离苦海。”医生微笑着爽快地答道。
   “为什么?为什么再让我受一次这样的痛苦?”我哭泣地说。
   “莹,你冷静点,其实你已经是我院的奇迹了,所有身体里埋有金属的人,一般都是三年一更换,或是五年一换,只有你的那颗引流管儿能在体里保持十三年呢。”
   “又没有受到强烈的震动,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堵塞吧?”妈妈不解地问道。
   “时间太久也容易堵塞,就像水管儿一样,长时间不用,一旦生锈排水自然不会通畅。这是一样的道理。”医生解释道。
   “莹,我苦命的孩子,如果能够换回你的痛苦,无论让我为你做什么都在所不辞,只要你健康,我愿意为你牺牲一切。”妈妈难过地说。
   “妈,我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你的牵挂,这样让我活的就更加内疚,更加辛苦了。求您不要这样好吗?”
   “好了,妈妈不烦你了,你一定要配合医生,无论做哪项检查,无论多痛苦,你也要坚强,妈妈相信你是最勇敢的。”
   “嗯!我会的妈妈,您放心好了。”
   头痛欲裂,烦。
   “八楼有床位吗?”为我检查的主任医师这时拨通了住院部的电话问道。
   “……”
   “哦,好的!”放下手中的电话后,李叔叔对母亲说:“还好,现在还有两张空床,现住进来再做进一步检查吧。”
   “不——我不要住院,求您了叔叔。”我边哭边摇晃着医生的手说。因为我恐惧见到那些身着白大褂来回穿梭的蒙面人。
   “只有在医院,我们才能随时帮助你缓解疼痛的现象啊?听话。”李叔叔抚摸着我的头微笑着说。
   “那我需要住多长时间啊?”我追问道。
   “这个要看你的了,如果积极配合治疗的话,时间当然不会太久了。”
   “这么说必须住院了是吗?难道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我垂下了眼帘,好难过,好想哭,眼泪几乎再一次地夺眶而出。
   “有妈妈在你身边呢,不要多想什么,安心地治疗。”妈妈把我搂在怀里说。这时头痛,呕吐的现象又开始发作了。妈妈搀扶着我来到医院大厅,将我安排坐在椅子上对我说:
   “你先坚持一会儿,我去租一个手推车来,你躺在上面,这样会舒服些。”
   “妈,我没事,还能坚持,您甭跑了,这些天够您累的了。”我双手托着额头皱着眉,眯着眼说。
   “那好吧,我来扶着你走。”我们乘坐电梯直达八楼住院部。谁知刚一下电梯,我便哇哇地像喷泉一样呕吐起来,瞬时间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感觉浑身软的像团棉花一样,几乎瘫倒在地。
   “护士,请问一下有床位吗?”妈妈急忙询问着。
   “11和13床。”护士答道。妈妈考虑到我目前见不了一点光感,放弃了那张靠窗近的位置。
   “好的谢谢。”妈妈搀扶着蹲在一个角落泥一样的我在护士阿姨的带领下来到了病房。待护士为我这个新患者整理好被褥,并且发给我一套带有窒息感的病号服装后,再三地叮嘱我必须换上这套“新装”。护士走后,我依然穿着自己的服装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出奇地发呆。
   这时候奔上奔下忙着办理住院手续的母亲刚停止了脚步,我的头痛现象便紧跟着再次发作,我用双手紧紧地按住太阳穴,感觉脑血管儿重重地跳动着,几乎都要爆裂。我的天啊,这种痛苦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啊?我究竟得罪了谁呢,居然让我享受这个独特的待遇啊?我眯着胀痛的眼睛心想。
   “11床的小朋友,测下体温。”不远处传来了护士阿姨的声音。妈妈接过体温计要噻进我的掖下,体温计被我一下子狠狠地打掉在地上:
   “我不测。求你们饶了我好吗?”我不耐烦地嚷道。整天除了测体温就是量血压,都快把我烦死了。
   “不行,必须得测,我们要记录的。”
   “不要烦我好吗?拜托了,谁也别理我。”我开始和她们对着干,发疯一样尖叫着。
   “莹,别闹了,积极点。”妈妈在一次接过护士阿姨手中的体温计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从我的领口中塞了进去。嗯!还好36度8。哎——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以来缓解头部一直持续的疼痛感。
   “莹,该输液了。”护士提醒道。
   “输液?这是治疗什么的?”我不解地问道。
   “这是甘露醇,降脑压的,好帮助你缓解疼痛啊。”接着护士强调地说,“但只能起到缓解的作用。”听了护士的解释,心想,只要让我轻松五分钟都会心满意足的。
   “哦。”我随口应了一声,然后将一只胳膊很自觉地放到护士眼前。只见她将止血带紧紧地绑在我的手腕上,然后我很配合地握住拳,只听见“啪啪啪”的拍打声,一阵火辣辣的疼顿时传遍我的周身。谁知专业的人士也会被我这个纤细的血管急的满头大汗。
   “哎呦”。一根细细的银针深深地扎进我细腻的肌肤里,那种疼痛感使我本能地抖了一下。
   “不要乱动哦,这个液必须调到最快的速度,在半小时内输完。”护士临走时叮嘱了一句便匆匆地离开了病房。不一会儿感觉那种疼痛转移到了手腕,随后一点点蔓延到肩上。
   “妈,我的胳膊好痛,为什么这个透明的液体会感到这么痛呢?”我难过地说。
   “我帮你问一下护士阿姨。”妈妈说着站起身便离开了病房。“唉……这一天除了疼,难道就没有点别的事了吗?”我自言自语道。
   “莹,护士说因为这种液对血管儿有很强烈的刺激性,所以感觉到疼痛是正常现象。我帮你揉揉胳膊或许能够减轻一些疼痛的现状。”说罢,妈妈便充当起我的私人按摩师来。随着晶莹的液体一滴滴地进入我的体内,头痛的现象真的有所缓解。液,终于输完了。我高兴地简直快要飞上了天空。可还没有等我过完瘾,头部一阵猛烈的疼痛又一下子把我从高高的天堂中狠狠地打进了地狱,摔得我粉身碎骨……
   “莹,喝点水吧?”
   “我不喝。”妈妈好心好意地将插入吸管儿的杯子刚递到我面前就被我给回绝了。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生硬的态度对母亲实在太残忍,便内疚地说:
   “妈,我不知道自己再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这些日子以来我已经被剧烈的疼痛感折磨得快要崩溃了,请您原谅我的坏脾气,我的不讲道理。好吗?其实我并不是想存心地和您作对。只是……我的心好烦、好乱。我……”
   “孩子,不必说了,妈妈理解你的心情,妈不会怪你的。”
   “哦!我亲爱的妈妈,谢谢您的理解和包容。”我用力搂着附着身体正在为我按摩的母亲。感觉有一缕温暖的阳光照耀在我的心房。
   呵呵,大家不要误解。我原本是一个善解人意非常乖巧的女孩儿,只是这段日子以来被病魔折磨的做些什么,说些什么。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在疼痛发作的时候,心里就莫名的生了一把火焰。这把红红烈火越烧越旺。似乎就要把我的那颗心烧焦了一样。我开始像机关枪一样不顾一切地四处扫射。不过在我好受一点的时候,还会恢复我乖乖女的形象,让妈妈躺在医院的床上,为她那疲倦的身体按摩着:
   “妈妈,感觉有没有舒服些啊?”我问道。
   “嗯,舒服是舒服。但按摩只能减轻我身体上的疼痛,却减轻不了我心里的压力啊。”
   “妈妈,您不要想的这么多就好了。每个人都会生病啊,不只是我,比我小的还有呢。不要担心了。”
   “11床,哪位是病人啊?”护士假装地问道。
   “我是。”我边给妈妈按摩,边回头对护士阿姨笑笑说、
   “哦?你是病人?”护士半信半疑地说道,“病人给家属按摩?”
   “这是我妈妈。”我强调地说。
   “病人应该像个病人样子才是。”
   “遵命,一会儿我就躺下,这样总可以了吧。唉,我只怕现在不活动,等过几天再想起来恐怕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
   “呵呵,你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忘了刚才是谁头疼来着。”护士笑眯眯地说。
   “我可不习惯整天躺在病床上让人服侍着。何况,我们根本不是那种家庭。妈妈的身体也不好,是因为我这样一闹,才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调理自己的身体。”
   “你真是个好孩子,既然你这么在乎妈妈的感受,那么为了妈妈也要让自己赶快好起来。”
   “是。”
   呕吐不止,慌。
   第二天一早,我昏昏沉沉地下了床,无力的双臂哆哆嗦嗦地端着洗漱用具,拖着一双沉重的腿在妈妈的搀扶下勉强地来到水房。
   “不舒服就不要勉强了,我来帮你弄。”妈妈把东西放到台儿上。这时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心慌气短,甚至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就“啪”地一声摔倒在地。
   “莹——你怎么了?”妈妈大喊了一声,迅速地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感觉哪里不舒服啊?让你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不要乱动,你就是不听。一切有我给你安排了,难道?你还不放心吗?”妈妈埋怨我说。这几天,妈妈几乎被我吓破了胆。
   “不是的……妈……您不要多想……我只是不忍心看到您这样辛苦。”我有气无力地说。
   “那么,你就忍心这样一次又一次地让我受惊吗?我都五十多岁的人了,不比十年前,莹,我求你不要再让我过这种担心害怕的日子了,好吗?”我们母女相互对视了一下,彼此的双眸一时间都充满了晶莹的液体。
   我重新地躺回床上,却感觉心里一阵恶心:“妈,快,我要吐。”话音末落,妈妈还没来得及准备,我便大口大口地喷了出来。这样一来原本剧烈的头痛就更加严重了。一小时之内喷射性呕吐了六次,妈妈见情况不妙找来护士阿姨:
   “把裤子拿掉?打针了。”护士阿姨举着针管儿命令说。
   “啊?”一听又要打针,不由地紧张起来。这时,妈妈已经帮我做好了打针的准备。
   “这针有点疼,是止吐的。为了防止你有脱水的现象。”护士说道。
   “我……哎呦”。还没等我说什么,针头便扎进了我的肌肤,这一刻,时间似乎停止了脚步。我本能地想阻止这一“灾难”,谁知妈妈早有准备,她将我的双手握得牢牢的,连一丝的活动量都不肯留。我只能乖乖地忍受着。接下来的一整天我都是处于昏睡的状态。
   脑眼血压“三高”,服。
   因为是春节期间,专家们都在休息,只有值班的医生吩咐护士每天为我量体温、测血压。奇怪的是,住院这三天以来,我的血压总是很高,每次测量的结果都会让护士无奈地摇摇头。这天,我扶着洁白的墙壁画龙般地刚刚走出卫生间(只要在我能活动的情况下,即使还有一点点力气,我都要坚持自己事情自己做的原则。因为我不习惯在别人的帮助下做任何事,包括亲人)就被护士阿姨叫到了一间静的出奇的房间里:
   “小家伙,等会儿,测量一下血压。”
   “哦。”我不情愿地应了一声,在护士的搀扶下来到了病房的对面装满了各种医疗器械的房间后。做好一切准备,插上电源,不一会儿只听见“嘀嘀嘀”的声音。
   “90—150”
   “90—150”
   “130—200”
   “你的血压总是这么高吗?平时是否经常测量血压?”护士皱着眉头问道。
   “不会啊,平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现象啊?虽然不是经常检查。”我强调地说。
   “那你可得注意喽?尽可能不要大量活动。多加小心哦。”
   “好的,谢谢!”有着爱心的护士阿姨将我送回到病房后,告诉我千万不要单独行动,无论做什么必须在家人的陪同下,已好避免意外发生。
   穿刺检查,愁。
   春节的假期结束了,医院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第一次CT检查报告出来了,医生遗憾的对母亲说:“从CT片子看来,引流管儿不只有一处堵塞。”接着,医生指了指片子继续讲解说,“脖颈的部位就有三处堵塞……”
   一大清早,我的四周围满了人,他们个个身穿白衣服、戴着白帽子和口罩,这些人有本院的脑外科主任医师,和其他医院脑系科专家在为躺在病床上的我会诊,制定手术方案。只听一位专家说:
   “目前有两种手术方案,第一种是造瘘、这种新型方案对于患者来说风险小;时间短;痛苦少。但也要看莹莹的病情才能决定,如果她不适用于这种措施,那么只有更换引流管儿,也就是说需要终身带管儿了。”接着医生走进我的床前轻揉了一下我的头说:“我们要为你做一项检查,在你的腰椎注射一针,使药物流入大脑,在规定的时间内看是否能够全部吸收,才能决定哪种手术最适合你。相信你一定会配合我们的工作。”这项很疼、很可怕的穿刺检查在母亲、阿姨、姐姐姐夫,在众多人的注视下终究拉开了序幕……这也是我第一次当着家人的面哭得稀里哗啦,也是我最不愿意让任何亲人看到我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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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面对生命中的疾病以及由此引起的痛苦,能够得遇真情,感受温暖,很值得欣慰。生命是可贵的,尽管由于不能左右的原因身有残疾,但是,只要精神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文章充满激情,平实记述,给人力量和温馨。【编辑:夏冰】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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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夏冰        2011-03-13 19:09:30
  尽管文章缺乏技巧,有平铺直叙之嫌,但是充沛的情感力量,是真正能够打动人心的。祝福!
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一直在文学的路上走。目前致力于文字表达无限可能性的探索。
2 楼        文友:司药        2011-03-14 00:50:53
  知道莹莹不适,但没想到这么严重……药深切担心,同时也为莹莹好起来舒了一口气。莹莹,你的坚强、你的勇敢、你对母亲的体谅和爱,什么时候都让药感动。
   好好休息。要爱自己。休息就是莹莹对妈妈最大的爱,就是对自己最大的爱。药期待莹莹早日康复:)
细节细微处,自成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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