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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花的嫁纱 ——画得嫁纱


作者:圣幽蓝 举人,5514.3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778发表时间:2011-04-27 08:21:50


   你喜欢我吗?她很认真。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是曾经从未有过的速度,这狂澜正好是曾经自己平静心态的另一面。
   我想回避,但她却把电视都关上了。然后一把把我按在沙发上,用两手按住我的手,然后眼睛几乎零距离的接触我的眼睛。
   我听到彼此的喘息如同将暴烈的火山。
   我还是没有出声,只感觉心脏在剧烈的舞蹈。
   她吻了下来,她吻了下来。
   我接受了她的吻,并且贪婪的不断疯狂得用嘴向她攻击。
   我们彼此本能的往下发展下去。
   我是喜欢她的,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她的,可我为什么说不出口,难道我就连背负起喜欢这个责任的勇气都没有吗?我好害怕,好害怕,那种害怕比害怕死亡还要深。我不断问自己,我在干吗,我要干吗,可是还是在不断吻她。好想哭,好想告诉她我爱你,很爱很爱你,可是又在不断问自己,在干吗,在干吗,自己究竟要干吗,不了,不了,可是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
   我抽离了出来,带着在眼睛里转悠的眼泪跑进了自己的房间。随手把门关了。
   没有开灯,心跳还在继续疯跳,靠在墙壁上,想好好冷静下来。
   泥推开了门,随后进来,然后又关了门。
   我好冷,可以抱着我睡吗?
   她的话语开始嘶哑,像只无家可归的小动物。
   她再次靠近我,而这次我的心已经没有那么泛滥了。当她的冰冷的手臂环住我的腰的时候。我抱紧了她,让她的脸庞靠在了自己的胸前,让她的泪浸透到我的身体。
   这是个渴求呵护的年代。
   那一整夜,一整夜我都没有睡,因为泥就睡在我的旁边。她把身体侧依附在我胸膛,而她却睡得很香。我们开始的时候是在说话,她说,很小的时候妈跟人跑了,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染上了赌,很小的时候跟弟弟就已经没有家了,很小的时候幸好还有个外婆在,可是就在十四岁那年,外婆也走了。于是自己不得不带着唯一的美梦含泪退学了,于是把所有的未完的梦都交给了弟弟。
   她一边诉说,一边把眼泪流在我的胸膛。我想安慰她所以我一直不停的用手抚摩她的脑袋和脸夹,我想不让她这么难过了。可是我做不到,因为我的心其实比她更加悲观更加难过了。我想起了那从没给我真正温暖的家,边想边把她搂紧,用体温安慰她说,不要哭了,没有家我们仍旧可以活得很好。
   那天发生的事情真的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本来是打算就这样一直拖下去的,可没想到这善意的伪装却那么容易那么快被她撕毁了。于是我眼前的路明显差出两道,爱她,留在她身边,为她编织天真的永恒童话。还是爱她,却离开她身边,思会念永恒的编织纯真的童话。
   还有就是,骗自己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仍旧是那个活在第二高雅层的善良女孩。
   第二天我醒来,已经是十一点了。头有些痛,努力想起来大概是凌晨的时候才昏昏入睡的。
   茶几上有牛奶和面包,还有张纸条。早上好,小蓝。再画上一副笑脸。
   看见这一幕,我笑了,第一个我认同的幸福之笑,一个不雷同往日挂在嘴边本能的笑。
   打电话向姐姐报喜,并且要求她作出下一步作战计划。
   她不相信的问,你真趁热打铁了?
   对啊。
   真的。把人家给……
   那我不知道,反正我都抱到她了,且感受到她的体温了,呵呵。
   那到底有没有发生?
   这个吗?呵呵,我不太清楚诶。
   不会吧,有没有发生你竟然不知道,天哪,我怎么会有像你这样的白痴弟弟。
   我不笨点哪能衬托出姐姐大人你的智慧呢?
   哪倒也是,哎呀,算了算了,接下来呢,你就要弥补你在趁热打铁中所犯下的不足,那就是生米要煮成白粥。
   姐姐大人,都什么年代了,还流行这。
   靠,对你这白痴加古板的善良呆子,我说流行的怕你受不了。
   ……
   一个人闲在家里,对着电视啃零食,突然觉得十分的郁闷和压抑,外面的阳光太过猛烈,而外面人群却丝毫没有裁员,依旧人声鼎沸。
   这是个寂寞狂欢的时代。
   因为我明白在这么多的人当中,真正存在你我心中的不会有几人。
   我是讨厌城市的。
   下午五点,阳光早衰,于是决定去接泥下班。本来是打算坐公车的,但这时候正是下班高峰期,车里的人多的恐怖,于是只好割脉放血搭的。
   穿上工衣的泥显得几分成熟稳重,走在下班的人群中,她算得上是最显眼的了。挺挺的鼻子,不笑时的冷艳,笑时的浅浅酒窝十分可爱。
   搭来的的还在马路旁候着,我跟泥的第一语言便是笑。远远的在还没有看清楚她之前就先看见她的笑容,我亦是。
   你怎么来了?
   你第一天上班,不放心你啊。
   拉起我的右手,走吧。
   她这一举止竟是如此的自然,仿佛我们是很久的恋人一般。
   不了,车还在那边等我们呢,我们坐的回去吧。
   舍得?
   没办法了,现在的人太多,搭不到车。
   车在飞过一家酒店的时候,看到有人在举行婚礼,泥指着让我看,说有人在晚婚。
   我笑,原来傍晚结婚就叫晚婚。
   她的嫁纱好美哦。
   那只不过是很普通的嫁纱。
   可是那的确很美,人家都说,女孩子在穿上嫁纱的那一刻是最幸福的。
   一个弱小的生命从此就有了依靠,一个害怕夜晚,害怕孤单寂寞和伤害的心从此便有了依附。
   不完全是这样,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结束。
   爱情结束不要紧,只要那个男的始终是会在第一时间保护自己就行了,女孩子是最容易满足和屈服的动物。
   说完,她把脑袋轻轻靠上了我的肩胛。
   是知道离别才去无微不至,是明白生活才去安居乐业,是重复悲伤才学会会心灰意冷,是期待累了,所以开始淡漠,淡漠时间,淡漠阳光,淡漠一个接一个的东升西沉。
   我跟泥同居大约有一周的时间,在这一周里,我们有时候睡在同一张床上,有时候两个人都用席子躺到地上,但还是睡在一块。我们彼此戏弄,彼此玩笑,有时也彼此擦拭眼泪。我画她中意的嫁纱,她唱我心动的旋律。
   我习惯她用手将我抱紧,紧到我一阵阵呼吸她的发香。
   可是我们在一起,我却一直理智的保持着最后的一段距离,我不能够真正彻底的占有她。每次在冷静的时候我就会给自己这样最刻骨的警钟。
   但决不是说我不够爱你。只是充当主角的自己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安稳的角度去观看一次,这场游戏的背后,是否真的已经是天选地择的注定。
   暖暖的咖啡,荡悠出泥的味道,温暖的,像泥的身体。
   微笑的,幸福的,亲吻着,拥抱着。
   八月十五,打电话给姐姐,没有人听。自己的手指碰触到电话手柄的时候,被电了一下,在路灯下,看着自己的双手很白很白。想到一个人呆在房子里的泥,于是疼痛了一阵笑着回去。
   八月十七,再次打电话给姐姐,准备把上次她不听我电话的罪一并发泄给她。
   我一边拨通了电话,一边在想,等下她又会给我出怎样的计策,是霸王硬上弓还是怎么的。
   通了,听了,当我说出一通牢骚的话的时候,对方给予的回音却是:
   你回来吧,燕儿出事了。
   是妈的声音,以前就算是天塌下来她也不会舍得把她的音贝降下来,而这次,她如同病猫低吟一样的声音。我想,天大概已经塌了几次了吧。
   这次是黄昏,是在我准备去接泥的路上。听到妈的那句话后我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内心是一片死亡的黑暗阴影。
   可是又马上想到,一定是妈骗我的,她一定是想骗我回去的。
   于是又换了个电话亭,打通那个手机,然后不出声,看那边有什么反应。
   喂!喂!……你是谁?……怎么不出声?是找燕吗?喂……,是燕的朋友吗?不好意思,燕现在在医院,不能听你的电话。
   我挂了电话,前去找泥。
   我要回去。
   出什么事了?
   (收拾行李)
   我依然傻笑,告诉她说没事,可是我收拾的动作却越来越不利落。
   她跟在我身后转悠,脸上有如同我心的焦虑。
   当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准备连夜乘车的时候,泥还在我的身边。
   等车。
   你真的要走。
   我点点头。
   那请给我个理由,好吗?
   是我做错什么了吗?如果是,你告诉我,我一定会改的。
   我摇摇头,眼泪背着小站的灯光滑落。
   你不喜欢我了,是吗?
   我再次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走。
   我抱紧已经泪流满面的她说,不要再猜测了,我不是要离开你,我真的不是要离开你。
   最后一次用力吻她的嘴,我们的眼泪粘在彼此的眉毛眼睛耳朵上,她的味道那么好闻,那么好闻,好到我都不想抽离出来。
   我会回来的。
   我看到她目送我时,眼光里晶莹的泪珠,像那副还未上色的嫁纱里最白的墨。
   听见自己的爱在对自己说,我会回来的。
   找出音乐,开始重复地放自己依旧深深沉迷的那首歌,《花的嫁纱》。
   音乐是如此凄美,可是却在我心中找不到落脚点。找不到应该在哪个角落安心地悲伤一次。
   彷徨,兵荒马乱,如同混乱的战场上厮杀的卒。
   车行了三个小时,听到电池枯竭后,开始背地里悄悄打开一点窗,用前座的位置遮挡一下点燃了烟。还好的是,车上的人并不多,只要不让司机发现就可以这样打发一下没有着落的心。
   车开出了城市,开始进入漆黑的马路。看到远处依稀苍黄的灯光,知道那里是平原。转弯的时候,车的灯光照在小丘上,像阴间里开路的明灯,跌跌撞撞,又像场无里头的逃亡。
   想起小时侯,在外婆家的后山上,跟姐姐他们在晚上玩捉迷藏。被石头拌到跌倒在地,找不到他们倒是委屈的哭了起来。那个时候是我平生最害怕的时候,因为那时还会听到远处有人开追悼会放出的哀曲。姐姐不知从那个黑暗的角落蹦出来,然后把眼睛凑到我的眼睛最近处,用右手拉握紧我的左手,没有出声。听到她的呼吸,于是害怕变换成了鸡蛋里面的温暖。其他的人出来,说我胆小。
   想着想着我就哭了,把烟头扔向窗外,看不纯的黑色在眼前加速,加成纯粹的黑色。
   这是我最割舍不的的回忆,也是我不能无所谓的故事。当我把所有都淡漠的时候,姐姐的名字还是那样深情的反复令我弱小。
   车再次步入耀眼的城市,我知道,我已经回来了。
   如果姐姐不在了。
   我先没有回家,连夜赶到了妈说的那家医院。可是死寂的医院里并没有姐姐,询问一方,医师说,那个女孩子已经不在医院了,被家属在今天下午五点来钟领回去了.
   那她怎么样了,医生?
   摇摇头,背手离开。
   回到家的时候,感觉莫大的别墅比往常还要空荡可怕。以前宠爱过的小山跟在我后面不声不息。我像一具丢了魂的死尸爬进姐姐的房间,然而姐姐的房间也如同客厅那么空荡可怕。
   整座别墅除了一个管家外,什么人都没有。管家两眼红肿的对我说,少爷,您饿了吗?我给您去弄点吃的。
   姐呢?
   我姐呢?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恶狠狠地对待管家,眼睛暴睁像火球。
   在殡仪馆。
   我疯了似的拔腿就往殡仪馆跑去,跑着跑着眼泪突然又袭来了。
   可是当我到达殡仪馆的时候却让妈的保镖让住了,然后我就一边哭着喊姐姐,一边拼命的反抗那群保镖,喊着喊着,突然就没力气了。于是我只能爬到妈的面前,声嘶力竭地乞求着说,妈,妈,让我看姐姐,让我看姐姐。
   把少爷带回去。
   妈,妈……
   在途中,我几次晕厥过去,又几次立即清醒过来,眼泪几乎是要在这将接近黎明的夜晚流光。
   脑子像是经过车轮碾过一般,丧失了除了姐姐以外所有的记忆,甚至丧失了泪流满面的能力。
   姐姐就这么走了,我没有为他送别,也没有见上她最后一面,我不知道这会不会成为我一生中最大的遗憾。可是,我还会有所谓的一生吗?
   一个人呆在姐姐的房间里,闻着她抽屉里散发出来的特殊的且特好闻的味道。我一直没有问姐姐这个原因,只知道姐姐是一个很喜欢收集东西孩子。她不让我动她的抽屉,我见过的也只有她一本厚厚的邮册。火化的那天,他们把姐姐的箱子撬了,说要把这些东西都烧掉。我拼命抢过了姐姐的一个日记本,可打开的时候却看到这么几个字,擅自看日记着,死。我的手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将这唯一的遗物交给了他们。里面意外掉出了一张照片,是十年前的照片,我跟姐姐和外婆。
   断层的生命,裂开出一道血肉模糊的深渊,姐姐的灵魂在深渊的一端朝我微笑,另一端是模糊的迷雾。
   我跌落在深渊中,还在努力朝姐姐的微笑攀登。
   妈警告我不要再离家,要专心她的业务。
   我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麻木的用餐,有时候一滴眼泪不干不净的掉进碗中。
   梦里,总梦见从前的小山丘,梦见姐姐和我在山丘上追追打打。姐姐说她没有死,她只是去了另外一个空间里面。在那个空间里面,我依然可以去找她,找她出谋划策,找她打打闹闹。我相信她,因为我总能在梦里触碰到姐姐有温度的手指,和脸蛋。
   并且在梦里,出现了泥。
   原来深渊的另一端,那迷雾的后面是泥的脸。
   决定最后一次离家前,看到过妈冷生的眼睛里怜悯的神色。那是在她摘去眼镜后。
   写了一封留言,于第四个夜晚星夜离去。
   实现承诺过泥的事情,我会回来。
   再次踏上南下的列车,前往南方找泥,天空还是以往的净蓝协和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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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一个画板与嫁纱的故事,在作者极有深度的文字中,浪漫而悲壮地散成片片美丽的花瓣。飘洒的花儿,纷纷扬扬,哪片花瓣曾经有过相思泪?哪片花瓣有过烈火般的吻?又是哪片花瓣多情忧郁的记住了他们的名字?花丛中与蝴蝶同舞,逃离自私的婚姻,离开繁华和喧嚣,告别为金钱和利益而委屈的感情,自由便是最大的幸福。小说结尾似了非了,余音绕梁。很动人的一个故事,给人的感觉清新、唯美、浪漫。细细品读,唇齿留香。推荐共赏!【编辑:上官竹】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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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上官竹        2011-04-27 08:33:29
  拿婚姻作为赢利的手段,扑在这无耻行经上面的,却是一句句“为我好”的虚词。逃离自私的婚姻,离开繁华和喧嚣,告别为金钱和利益而委屈的感情。纯洁的少女,色彩斑斓的花儿,翩翩的蝶舞,在寻找已久的“六甲七英”中沉醉。欣赏优美的文笔,期待更多佳作。:)
联系QQ:10710864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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