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散文〕像椅子一样的山村
像椅子一样的山村
高椅村是湖南怀化的一个规模较大,保存较为完好的明清时期的民居建筑。被专家誉为民居村落中的活化石。
走近春天的高椅村,只见四周群山环抱,一片青绿。抬头望去,一片接一片如云似雾般的瓦檐把若大的山村遮挡的严严实实。灰黑色的瓦块与早春的嫩绿形成了独特的灿烂风景。静卧于群山的高椅村依山而建,地势由低而高,远远看去,整个村子像一把太师椅。
顺着巷道里的标识,穿插在巷与巷之间、院落与院落之中,踏着一块一块青石板,细细地读着每一块方砖上的铭文,不经意地融入了这百年古村的人文历史。村里的古建筑鳞次栉比,建筑大多为砖浑结构,高高的马头墙一幢挨着一幢,峭壁飞檐,变幻莫测。穿梭在古村的深宅大院与四纵八达的巷道之间,仿佛在一种清冷,灰暗的河流中耀影着一种建筑的神秘。深墙大院内的墙壁上,有许许多多的壁画和雕塑,仔细看,其间山水风光逼真得让你流连忘返。除此之外,还有花鸟虫鱼、人物、书法、文学,虽然时光已透着遥远的云,有些图案虽然也陈迹斑驳,但依然飘逸着历史文化的雅韵。
高高翘翘的马头墙与狭窄的房屋布局,把人带入一个无限畅想和思索的空间。全村一色的“窨子屋”,格调基本一致。片石砌成一米左右的墙基脚,大厚青砖砌八到十米高的马头墙高耸威武,屋顶盖黒瓦,檐边均白色,绘有各种花鸟山水图有喜鹊闹梅、八仙过海等壁画。远处缓缓流入的清澈井水源源渡进缸中,日夜汩汩不绝,不仅可以供每家每户日常洗涮和养鱼、防火,还起到了调节气温的作用,足见古人的建筑水平是如何高了。屋内门窗雕饰各异尽显各家的个性特点。面对院墙上一层一层斑驳、脱落的灰粉块,面对那每一层的粉刷层面都绘着不同的图案与书法,感受着历史辉煌的沉淀,古村伴随着古屋越过了百年的岁月,它的记忆凝结在所有的砖石缝里,并且被证明。
透过葱茏的绿树,只见窗梁之上的对联上,当年的墨迹还依稀可见,犹如刀刻般深深的渗透到那木板之中。屋内的壁板上,一张全省武壮元录取书,向世人讲述着古屋主人曾经的门庭与辉煌。那张曾经象征无限权贵的喜贴,此时已经是一张薄纱,静静的在接受着风雨与炊烟扫压后的洗礼,古村曾经的繁华与厚重,一并埋藏于斑驳脱落的墙灰间。
在这里,不管坐在有着古村之眼的红黑鱼池帝的石凳上,还是置身于江南惟一仅存的官式凉亭里,都无法用一种准确的形态来描述它的古老与神秘。它就像一位坐在阁楼上的梳妆的仙女,飘逸的秀发挡住了娇柔的脸庞,微风吹开,撩拨起罩着的面纱,美得醉人;像位挑担而过的东家牵着西家阿婆,青衣飘逸的背影泻在远远的巷道深处;像一群穿梭玩闹的儿童,在那古老的院群之间蹦跳欢舞……
村里的的每一片瓦梁、每一块石板、每一棵绿树、每一朵鲜花都干净得一尘不染。古民居中的每一家每一户的设计和构造,都见于于细微之间,彰显各家的身份与传世铭言的独创性。触摸着那一扇扇隔扇花式样的门窗雕花,眼前会变得异样起来,或龙腾或凤舞,或花鸟共融,或人物栩栩如生,其雕工之精美,想象构图之丰富,堪称一绝。透过那一线天的天井,寻找那隐含中的一丝丝一点点历史的痕迹,会觉得自己走进和熟读了古村的所有历史。
村里有口古井叫诸葛井,相传当年诸葛亮七擒孟获的故事就发生在附近的“五溪蛮”。此井是诸葛亮布兵高椅时指挥士兵开凿的。隔河相望的孟营山,就是孟获的扎营之地,在古村,留下了三国征战的许多驻扎过的地方和神秘故事。
站在村里,总会觉得自己是否是在一场梦里穿行,双脚却又踏着那一块块通向村街深处的青石,在曾经的历史与现实之中,在一片新绿与那如云似雾的灰黑色调里,仿佛是和这百年的古村落互换了时空。仰望高椅村,忽然觉得它有着独处的魅力。一把太师椅,被秀丽的风景所环绕。越看越像,越看越有古的神韵,越看越觉得灿烂无比。
这古村里的每一幢房屋,挡住了天,挡住了风雨,但挡不住历史风云在这里激起的变幻和追忆……我忽然又觉得这些幽深的庭院变得越发深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