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都是托词。可惜，我的虚伪如此庞大笼罩了我的天。天始终灰色，我始终逃避不开这场贞洁溃散的血液，弥散开的是永恒记忆。有人问我，是否因他是我第一个男人而一直深刻记得。若只如此，也不可算做是爱情的，又何必如此痛楚自己。
　　 可我试过千次也无法脱离，还原旧地，太累了。甚至想跟这个与我名唤同音的女子斗个高低，已然也知，她胜过我，她说什么，都比我有说服力。她拥有他身体，他温暖的情话。他们怎么说，彼此有密切联系。而我呢？我是什么。我每日问，问得心也碎。
　　 我说，我希望过了一年两年再三年，很多年，若还彼此认得。能听你一句，我是爱他的。那么你便是真的爱他了。
　　 她亦谦卑而乖巧地说，是啊，他对我说，要我对他好些，再好些。
　　 呵，多腻味人的情话。我很讨厌，但又很想窥测，窥测他的世界，他身旁的人，哪怕是与他身体摩擦过的真实女子。我冷漠而镇定地对话，看不心内坍塌的巨大漏洞。我说，是么，那他是在警告你，有人想得到得不到，愈得不到愈觉得好。他告诉你，要珍惜，而我说，你要忍耐。若要持久这程度，要忍得。
　　 得了便宜还卖乖，素来女子都如此。她说，可我觉得很幸福呀，可惜这些天妈妈不让我出去了。他不是不来找我，是我不能出去。
　　 我明知这可能是激我的话，她不管如何想同我做朋友，不过想着炫耀看我痛苦而她取乐。感觉她的幸福是如此的高尚。都如此，换做是我，可能更甚。我成全了她，但碎的心，她看不见，我疼得微微怔忪，我说，其实半夜不要太出去也是对的，毕竟社会上很乱。
　　 她接视频给我看她的头发，她笑得真真单纯，惹人爱怜，若我是男子，想必也是要疼她。可现在，如此厌恶，这辈子，朋友做不成，貌合神离却死也要纠葛。我铁定是顽固至死的。我拿自己没办法。她说，可是我还有他呢，很安全不是吗。你有这种感觉么。
　　 呵，我有，当然，我怎么会没有呢。
　　
　　 那么你们还是在过一起的。要么你也有那样的安全感觉。我分明看见她眼内小女人的醋意横生，我有癫狂的快感。我是个心理变态的老女人罢。我在欺负她么。我有不忍心，也有非常巨大的快意。
　　 呵呵。我笑，言语未明，制造迷糊的造影。我引导她的嫉妒，我说，你爱他，就要什么都得接受。
　　 烨却说，你比我爱得他多。你相册的密码是他的Ｑ，我死也不会想到的。我问他时，他告诉我，我却反问他号码多少。他教训我道，你这样还算喜欢我，也要想人家学习学习，她是多么的爱我。
　　 我笑了。乌鸦黑压压一片，我说，哦是么。他还说过我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问，心里是想听到些好话的，来平复褶皱心脏。心脏快停跳我就快死了。
　　
　　 ——他说你们是同学，你嗷嗷喜欢他，但是却什么也没发生过。他还说你的文章写得很好，是个厉害的女子。
　　 短短几句，我听得心如水晶。彻骨地感觉温暖，这是奇特感触。
　　 ５。
　　 我未打招呼就独自下线，没有告知的习惯。也可能自己存在着一种是独自游离状态。再上线时看见烨发来的两句话，一句是，你有没有想过交新的男朋友？
　　 第二句是，你是不是生气了。我只是出于朋友来说的这句话。
　　 点了关闭，我无话可说。可能，谈话就此终结。我仍是失败么，或是平局，亦又是从不存在的战圈。只我自行划分。想来相当可怕，如果一个人时常被困在单独的时空，却又非常的自得其乐，难免引人侧目跟怀疑。究竟对手是谁，幻觉还是空气，还是那一度空间里真实存在虚拟的对立方。还是我们彼此同都拥有不同时代的他。
　　
　　 断行。
　　 我拉下黑名单。我说烨，叫你时觉得是在称呼自己。可又觉得异常疼痛，我承认，忍耐是有极限。
　　 再见。
　　 我孤单返还了太初。我明白我心意，也不需要别人了。对手，全部是谎话，一片白晃晃的日光。他们怎么样，我说的还是老一套，重复，不断再度重复，又有什么可贵。无法避嫌是如此，并没其它的可能。
　　
　　 烨，也许本来就是我。我不知道，但的确又是别的女子。恍然如梦，千古悲哀。
　　
　　 我捏着总也未拨过任何号码的电话，快速摁着号码，飞速地，手指运转。仿佛敲打键盘构造某一篇文章，我还是记得这样清楚。电话通，我说，断行。
　　 谁？是乖乖的他，在此刻。瞬间就感到满足，无法再讲得出有多满足。酒足饭饱的感觉么，或是如暮春风，怎么怎么样，总之是世间最美好之混淆。
　　 叶。
　　 嗯，我知道是你。你第一句话我就听得出，是你的声音。
　　 烨？
　　 嗯？
　　 呵呵。没事。我只想听听你说话。
　　 这次她好不犹豫，但并未挂下电话。她抛它出去很远，电话那边，断行听见，嘭！他说，你怎么了，叶。叶，叶？
　　 叶说，叶死了。
　　 她丢下了那些声音。如同丢了小小匣子里边的他，多么珍贵的他，可是此刻，觉得这样累。她需要休息。她轻轻拍着自己的胸口，喘息着告诉自己，让他离开吧，噩梦一样的，垂直落下的，是她的梦。
　　
　　
　　 她再度上线时，已是夜晚。断行在线，她说，在干什么。他说，没什么。
　　 一切淡淡，如同以往。没有改变，从未新鲜。而那场梦境，他向她借钱的梦又代表了什么？
　　 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闭了眼睛，把持着睡眠里的沉稳，现实里的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