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小说】剩女
剩女
剩女这个名词,与时俱进。在生活快节奏的都市,既时尚又无奈——题记
一)
落地玻璃窗前,岚优雅地坐在那里,杯里的咖啡冒出袅袅的氤氲气体。轻轻地呷上一口,微微的苦涩让她精神十足,而后,一股余香在口中绕梁。
不记得是第几次相亲了,也不知道见过多少人,自从步入大龄女郎队伍后,就被家人安排相亲。
屈指一算,相过亲的人能排成一个纵队。如果每人发给一支枪能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岚,一边品着茶,一边看着表,时间指针指向晚上十九点整。这是约好会面的时间,岚早早就来了。不是岚急切地想相亲想嫁人,而是母亲那急迫的眼神,让她在家如坐针毯,还不如早早地坐在咖啡厅,享受咖啡带来的愉悦和咖啡厅的温馨!
她虽然入列到不惑的队伍里,但高挑的身材,知识的素养,让她气质非凡。再加上脸部的精心保养,年龄已经被岁月屏蔽。不了解底细的人还以为她只有二十八九岁。
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进入岚的视线,他很有礼貌地询问:请问小姐,你是夏岚吗?
岚,抬头看了看来人。此人西装笔挺,身高一米八左右。算不上风流倜傥,也算男子气十足。就是说不好在哪见过,让岚迷惑……
“我是,我是夏岚。”夏岚款款地站起来,微笑地介绍自己。
我就是严江,是和你相亲的那个人。说着严江望着岚透过一个询问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对岚说:我可以坐下吗?
岚,是极聪明的女子,笑着说:坐下吧。
两人重新落座,严江对服务生微笑着:给我们来两杯拿铁咖啡。
他知道岚的口味,是介绍人告诉他的,所以叫了两杯拿铁咖啡。一会儿,服务生端来了两杯拿铁咖啡。那咖啡香混合着牛奶香,没有喝,那香气就溢满心房。
岚,接过服务生递过的咖啡,那热热的牛奶搅得咖啡不停的旋转。等牛奶和咖啡安定下来,一个心形浮出来。
这是意大利人的浪漫,也是这家咖啡厅的主打品牌。岚,摇晃着让杯里的咖啡旋转,那咖啡一层层都在动,仿佛在跳舞,也仿佛出现幻觉咖啡跳出杯子,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之所以定在这里,因为这里是岚最喜欢的咖啡店。每当工作累了,家人催促结婚,她都会一个人在这里坐坐,望着夜色下的城市,观看匆匆赶路的人们,让她的心得到片刻的喘息。
“首先自我介绍,我姓严名江。在政府机关工作,是公务员。年龄四十五岁,离异。有一个十岁的男孩,孩子归我。”严江一股脑地介绍起自己,说到离异说到孩子有点不自在起来,这是他的软肋也是致命伤。
岚,不动声色,轻轻地呷上一口咖啡。然后慢吞吞地咽下……
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定有段婚姻史,看他的眉宇间就能猜出。虽然她不相信迷信,但直觉告诉她。果然严江的自我介绍验证了岚的推测。
记得要出家门的时候,妈妈拿出照片让岚看,说:此人工作好,收入高,有房子有车。
岚,没记得妈妈说过有孩子。也是啊,这就是剩女的悲哀,有点能力的男人哪个不结婚?就是乡下男人都四十五岁了,不结婚也是生理有缺陷……
这样的事在相亲中屡见不鲜,所以岚早做好思想准备。相亲就当是一次AA制和陌生人一起喝咖啡。
该轮到岚自我介绍了,只见岚把头略微抬了抬,柔和地说:我四十岁,博士学位。是被命运捉弄还是我捉弄命运?我不知道,反正我成了剩女。
四目相对,喝着咖啡,思绪却在岚的脑子里纷飞……
二)
岚,自小就是听话懂事的孩子。学习好,每次功课都是满分。小学的时候担任大队长,初中的时候,任团支书。是家长们教育孩子们的说辞,也是老师炫耀的资本。
高三那年,岚就出落的水葱似的。一米七二的身高,再配上芊芊细腰。追逐的男孩子拿鞭子赶都赶不走。
可是,岚没喜欢同龄的同学。却喜欢上了语文老师,那年语文老师刚刚毕业,书卷气十足的老师,穿着时尚。上身浅灰色的T恤,下身着发白的牛仔裤,一双白色运动鞋透着青春的活力。每次上课岚都会目不转睛地盯着老师看,幻想着和老师携手在夕阳下谈天说地,然后在咖啡厅里喝着传说中的拿铁咖啡……
岚在十九岁那年患了单相病,居然是单相思。人们都说相思苦,何况是单相思,那就更苦了。
无人诉说,没人理解。更不敢寻求人们的理解。有一天夜里岚竟失眠,完全没有了睡意。在床上不停地烙饼,翻得床吱吱地响。
快到黎明岚恍惚着:她在校园见到老师,老师迎面向她走来,他的笑那么的阳光,照亮了她这些天郁闷的心空。突然,老师抓住她的手,含情脉脉地念叨她的名字:岚,亲爱的岚,快快长大吧,长大后你做我的新娘!
岚的手被老师握着。感觉暖暖的,那股暖流直抵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她抵御不住老师的进攻,成了爱情的俘虏。
她伏在老师的肩上,老师的肩真结识,完全有能力让她停靠。她把头埋在老师怀里,听到老师胸膛怦怦地心跳。那心跳有节奏地跳像人间最美妙的音符,那美秒地音符令她的心也小鹿乱撞。
被老师紧紧地拥着,感受老师的体温。岚幸福地不知所措地潮湿了眼睛,大滴的泪滴顺着脸颊流下……
不是妈妈喊她起床上学,说不定岚会梦到和老师步入婚礼殿堂。都是妈妈搅了自己春梦,让好梦醒来。
简单地梳洗,岚上学去了。到了学校见到老师,看到老师和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女人交谈,看老师眉飞色舞的样子,就知道是新来的老师。
那天上英语课的时候,班主任介绍到:这位是肖兰老师,刚刚毕业,在师范大学是高材生。学校为了高三学生总复习,迎接高考,特意去省城把她挖来。
接着肖兰老师简单地发言迎来热烈的掌声:我是肖兰,刚刚毕业,我是高三过来人,所以很理解大家的苦衷。在未来的一年里,我们共同努力,以优异的成绩考上理想的学校。
接着岚发现老师和英语老师很暧昧,双方的眼神交流时仿佛有电流传过。心照不宣让岚吃醋,她发誓一定努力学习,考上理想大学,回来找老师。
三)
岚,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大学。大红的喜报,锣鼓喧天地在她家门前热闹着。她妈妈乐得合不拢嘴,逢人就发糖。整个巷子里像过年一样,大家感染着喜庆。
这时语文老师携着英语老师来看岚,祝贺岚。岚才知道他们在大学就是恋人,不久的某天他们就步入婚礼殿堂。一场单相思在少女青春萌动期拉开帷幕,一道伤痕留给青涩的青春。在今后无尽的岁月里,那爱伴随她走天涯。
简短捷说,岚忍着单相思的痛,用岁月擦拭着伤口。整理行装,准备迎接大学的生活。
刚入校,就参加了军训,在军训中岚发疯似的训练,比别人都卖力气。不知道的人以为才女是显示在各个方面都要高人一头,知道的人会叹息,岚不要难过爱情会有的。
军训结束,岚开始了新的学习生活。大学生活是一个崭新的开始,也是告别稚嫩真正地走向青春。岚以优异的成绩赢得老师们同学们的认可,在学生会选举中岚以压倒多数成为最年轻的学生会长,在这个学校的历史上,大一学生当学生会长是史无前例。
在学生会中,一个男孩令岚钟情。他是大三学生,学自动化的。在他们系是高材生,而且文笔不错,是学生会的文秘。也是岚得力的助手,每天他们在课余时间都会在学生会那筹划每一次活动动,每一场演出。
时间就是良药,渐渐地岚忘记了那个语文老师,忘记了难堪的高三,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大学生活。尤其和学生会的文秘在一起,就感觉有种说不出的情愫令心旌荡漾……
一次,学校组织学生秋游。爬香山,看枫叶。
那天,天高气爽,温度宜人。岚早早地起来,收拾停当,整装出发。
当大客车停靠在山脚下,一群学生从车上下来。岚,眺望山顶被红的似火的枫叶所陶醉。年轻人更是容易激情澎湃,大家纷纷上路,沿着山间小路向上攀爬,一路风景各异,枫叶红的也不一样。正是:一树一菩提,一景一世界。
岚,痴迷在这被岁月浸染的枫叶中,不知不觉掉了队。突然一块石头滚落,砸在岚的脚上,很快她的脚肿的老高。就在她疼痛难忍的时候,那个文秘跑到她的面前,迅速地掏出扭伤喷雾,对准她的脚一顿狂喷。脚的肿眼看着消了,也不那么疼了。岚,感激地望着文秘,心里感觉出,这次不是单相思,他心里有我。
在那个文秘的搀扶下,她一步一拐的走在下山的路上。站在顶峰的同学们领略了香山的风光,而岚体味到朦胧爱意的甜绵……
也许,这就是她认为的爱。也许,爱有多种多样。
时光如流水,日月如风吹。那个学习自动化的文秘毕业了。在他临离校的那个晚上,岚约他,和他共进晚餐。当岚含情脉脉地向他表白:我今生托付给你,其实我早就爱上你了。我……
还没等岚表白完,那个文秘腾地站起来,脸红红的忙说:你这个女孩子怎么这样,求爱是男生的事,怎么这么大的事,你也要抢先要显露你的过人之处。我不喜欢女人比男人强,我们还是做朋友,我做你的哥哥吧!
求爱不成,被温柔地否决了。面对那个自己认为两情相悦的男生,人家却没有看好自己。是女人太强男人不喜欢,还是男人骨子里就是怕女人比自己强。
突然的表白,葬送了爱情。今后连朋友都做不成,是自己太优秀还是自己太自以为是。这些问题不断纠结着岚,让岚情以何堪。
不知道怎么吃完那顿饭,也不知道怎么出的那家饭店?但淑女的高雅让她完美地结束了那场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的恋爱。
第二次没有因果的爱情,彻底地摧残了岚的爱情之花,在未来的岁月里,谈爱色变……
四)
从此以后,岚不想别的,一心读书。别人花前月下亲亲我我的时候,岚不是在实验室就在图书馆,就连吃饭都捧着书看。
那年岚也毕业了,学校破例,让她读研究生。同学们都离开了学校,学校的爱情也随着各奔东西而东南飞去。
有人说:大学里的爱情,只开花不结果。其实也因人而宜,也有极少的人随着爱人去陌生的城市,在爱人的家乡过着幸福的生活。
岚,好像天生就是没有爱情的命。论身材,论相貌,论人品,论文凭,没有不如人的地方,可是爱情好像离她十万八千里似的。令她摸不着边际。
既然没有爱,岚就潜心地学习,做她的学问。还有的是时间,可以肆意地挥霍青春。
光阴似箭,不觉时间的沙漏已经将岚的年龄定格在三十岁,博士后毕业后,她的同学都已经结婚。她也步入到大龄女的行列,父母开始着急,忙洒下大网,四处捕捞俊男贤才。
这时父母才发现,好的男人都名花有主。什么大学教授,什么专家,什么学者。想找个如意女婿比登天还难,如今后悔了,当初让岚读那么多书干嘛。无数次想像着岚到了耄耋老人的年龄,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卷缩在角落里,生病没人管,肚子饿了也没人管的凄惨……
相亲,古老的被人摈弃的相亲让父母找到了一线生机。于是托人介绍女儿的简历,好让女儿尽快地嫁出去。
第一次相亲,就是在这个咖啡厅。当岚被母亲半推半搡地拥进咖啡厅的时候,男方早已到了。母亲见岚落座后,才放心地离开。
岚一点都提不起情绪,呆若木鸡地坐在那。还是那个叫敏的男人先开腔:我叫敏,今年三十二岁,学土木建筑的。现在在某建筑工地做总监,工资还可以。
我留校任教,博士后。这些年自顾读书了,把最好的时光荒废了。害得母亲动用了最古老的最令人啼笑皆非的办法,相亲。岚无奈地说着,这是她最痛恨的一种方式,以这种方式延续人间的烟火。她一直追求唯美的爱情,可爱情总该跟她开玩笑,让她难堪。
心不在焉地和敏喝着咖啡,谈论着不咸不淡的问题。彼此感觉很无聊,第一次相亲就这样夭折,第一次感觉自己甚无聊。不结婚也能活得好好的,只是碍于父母,才硬着头皮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五)
邻居家的小妹结婚了,大家商议着让岚接花儿。接花儿听说能马上找到如意郎君,在半年后能结婚。岚的母亲极力地推荐自己的女儿,让岚哭笑不得。也有人说:结婚接花儿,如果半年没有结婚,那婚姻便被推迟到三年以后。所以轻易不让女孩儿接花儿。
正可谓胜也萧何败也萧何,让岚的母亲不知如之何?
那天婚礼,很热闹。鞭炮齐鸣,彩球飞天。一对新人,含情脉脉。在主持人的热情洋溢的挖掘中,道出爱情的秘密,引得全场人一阵热烈的掌声,场下窃窃私语,那对新人真般配。
岚是被母亲硬拉着去参加婚礼的,被动地被推到了新娘的背后,在新娘抛花儿的刹那,那花儿鬼使神差地落在了岚的怀里,岚的母亲欢喜得不行,那预祝岚婚姻美满的花束,那还有半年的期盼让岚的母亲激动的心化作那两行晶莹的泪滴……
婚礼在一对新人乘坐开往机场的车上结束,新人开始蜜月旅行,岚开始了她的第二次相亲。
第二次相亲不是在咖啡厅,而是在风景秀丽公园。那天,岚休息。早早地被母亲唤醒,带她去了美容院,做了皮肤保养,还做了头发。让本来靓丽的岚更妩媚动人,母亲望着令人嫉妒又令人羡慕的女儿,心里真不是滋味。邻居家的小女孩才上初二就早恋,害得她妈一直陪护上学放学。这该恋爱的不恋爱,这不该恋爱的偏恋爱。去哪讨公道,和谁说理去。
风和日丽的午后,岚如约来到公园,在柳树下等候。姗姗来迟者竟是男士,让岚心里不舒服。
来者是一个搞艺术的,是某电影公司的导演,之前岚的母亲也不清楚,只是介绍人说的天花乱坠的,什么大才子什么不可多得的人才等等。
多开头看来,我就十分希望,岚能找到一个真心看待她的人。这样的一个女人,她再坚强,骨子里,总有一丝柔骨。
木子姐姐的小说越写越好,我狠狠学习。
感谢支持,祝生活愉快,创作愉快。
其实,我也 想让岚找个如意郎君,可是做后妈有点委屈,我没舍得。剩女的问题,真头疼。
我的朋友正头疼呢,她女儿高不成低不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