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我一直没睡着，我知道我爱上了她，可是我又强烈感觉到我们不会有结果，分手就分手吧，等到我坠入情网再发生反复我怎么能受得了哇。早上我到矿管所办公室，见局里的会计在等我，他说专门来送我任职文件的，文件任命我为城关区矿管所所长。我心里自嘲地说情场失意官场得意，这话有点道理。朱言来找我，我已经一个多月没见他了。他说他去大西北找同学了，国家对那里不会不管的，将来会有用武之地，他们已经为他联系好了，在一家私营公司做副总，等他在那里站稳脚跟就给我来信，我一直渴望的被确认那里会给我。一位心灵的朋友即将远行，我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感。晚上我们在一家小酒馆对饮，我们都喝得酩酊大醉。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这两句诗我一晚上不知念了多少遍，每一遍都荡气回肠，令我热泪盈眶。
　　 早上起来我送走了朱言，头疼欲裂的回到那间蜗居的小屋，竟然发现云霓坐在屋里。我说：“哟，来啦，有事吗？”没想到我这句平常的问话，让她十分反感。她站起来一下子走到门边，一改轻言慢语的优雅风度，有点神经质地说：“我永远没事，以后我永远不来了！”我知道自己又闯祸了，急忙跑到门边，用身子挡住她的去路，连连赔礼道歉。她脸上的神情有点儿缓和，但还是抓住我的胳膊要拽开我。她哪有我的力量，任她拉拽，我自岿然不动。她没办法，转身做到我床上生闷气。我倒了一杯茶端给她，又不停地承认错误，她才消了气，恢复了平和的语气问我：“你晚上有空吗？”我说：“大概有空吧，现在还没有人约我。”她用一种公事公办的神情说：“那好，你晚上可不可以到我家去一趟？”我心里说哪有不可以的道理，但嘴上还是矫揉造作了一下才答应。
　　 我晚上到她家的时候，她家的门没有插，我轻轻一推就开了。院子里静悄悄的，没见一个人影，只能听见堂屋里有说话声。我轻轻放下自行车，蹑手蹑脚地溜进她的房间。她房间里亮着灯，录音机里正放着一曲迪斯科舞曲，震得人心头发颤。桌上放着一本张贤亮的小说集《男人的风格》，这是我昨天在她面前说的希望看到这本书，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借来了，对我的话如此看重，说明我在她心中还是有位置的。我正要坐在桌前看那本书，云霓走进来了。她看到我，歪了一下头抿嘴一笑。那一刻就象一个十多岁的稚气未脱的小丫头，显得纯情、娇柔、朴实无华。她走到桌子跟前，按了下录音机的按键，疯狂的迪斯科曲子戛然而止。我问：“怎么停了？”她说：“这种曲子只有在心绪烦乱的时候才听，现在我想听抒情的曲子。”我立刻明白了，她是在告诉我，她心绪烦乱是因为我未准时赴约，现在我来了，她的心情好了，所以要换一首曲子。我想问让我来有啥事吗？但我怕她生气，没有事就不能让你来了？于是就换了一种方式问：“你今天怎么白天到我那里去了？”因为她说过她是决不会白天到城关区去的。她不说话，默默走到床边示意我坐到床上，然后坐到我身边，低着头说：“我经过慎重考虑，觉得咱俩都不小了，这个事我想确定一下，你有什么意见吗？”我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因为我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在我心里她很快就会离我而去，实际上我是来接受她最后通牒的。我立即接上她的话：“意见？我啥意见也没有，就是觉得我的社会地位太低，实在是配不上你，怕你委屈。”她马上生气了，转过身背对着我，不满地说：“我就讨厌你说地位高低，我要嫌你地位低还和你处这么长时间干吗？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大胆地扳住她的肩膀，把她的身子转过来，看着她的眼睛说：“我知道你不嫌弃我，可是我心里总是觉得愧疚。”她噘起嘴撒娇地说：“以后不许你说这种话！”我说：“我发誓！”她用手抚摸着我宽阔的前胸，碰到我的上衣口袋问我里面装的什么东西硬梆梆的。我掏出里面的工作证递给她，她端详着工作证上的照片，眼睛长时间不愿离开。我说：“我这大活人在这儿坐着呢，别老看照片呀！”顺势搂住她的腰，她很顺从地一下子倒在我的怀里。她的脸是那种带点面质的粉白，因为动情粉白的两腮上又透着淡淡的红晕，就像煮熟的鸭蛋剥开后放在露天里被露水滋润了一夜，白里透红，娇嫩无比。当我的嘴唇压在她的嘴唇上时，她一下子用两手勾住我的脖子，同时用力地在我嘴上吮吸，直到把我的舌头吸进嘴里，然后用牙轻轻地咬，我的舌头感到又麻又痒。这样过了一会，她用她的舌头把我的舌头推出来，把她的舌头伸进我的嘴里，在我嘴里不停的翻卷，并发出撩人的呻吟。我觉得她的舌头很香，还带点儿淡淡的甜味。她亲吻的功夫太高了，是我在与花溪和水灵亲吻时不曾体验过的。她吮吸得那么有力，把我的舌根吸得生疼，几乎要把我的五脏六腑吸出来，以至于过了许多天我的舌头还在隐隐作疼。在这激情四溢的时刻，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冲动，我的手从她腰上拿开，试探着伸向她的乳房，当我抓住她丰满的乳房时，她把嘴从我嘴上拿开，用专著的眼神瞅了我一下，然后更疯狂吻我。我知道她允许了我的冒犯，便把手伸进她的乳罩，放肆地揉搓她的双乳。她的身子抖了一下，更高地挺起胸脯，让我更方面的抚摸。在她无声的鼓励下，我的胆子更大了，手从她乳房上离开，沿着她的腹部向下滑动。当我的手进入她的裤带下面，就要触摸到那片希望的茅草地时，她的手隔着裤子将我的手按住了，我知道到了她允许的限度。我只有暂时停止了行动，更加用力地和她亲吻。她阻挠我的手渐渐失去了力量，我的手抓住这个机会继续坚定的向下挺进，越过草地，我终于探进了那个神秘的洞天。她的身子扭动了一下，嘴里呜呜有声，我已经无法忍受，就把手抽出来，去解她的腰带。她一下抱住自己的腰，温柔地告诉我：“亲爱的，今天不行，今天做了我觉得速度太快了，我没有这样的思想准备。”我没有说话，因为我已经气喘吁吁，说不出话来。她趴在我的肩上，在我耳边轻轻地说：“洲，我的爱人，请你原谅我。我的一切早晚都是你的，你别着急。”我更加用力地抱住她，用我的脸在她的脸上不停地厮磨。她挣脱我的怀抱，捧着我的脸严肃地问我：“亲爱的，你受得了吗？”我稳定了一下情绪，尽量平静地说：“还行，你不愿做的事我不强迫。”她在我脸上狠嘬了一下，异常高兴地说：“你是个真男人！”
　　 从那天晚上以后，我们俩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天不见双方都无心工作。她在学校是骨干教师，教学水平首屈一指。可是那一段时间她经常出错，在黑板前讲着课就走神，教导主任提醒了几次也没起作用。而我呢？一个月的矿管工作几乎停滞不前，6个同事以为我家里出了什么事，关切地询问不止。晚上我又去她家，她的房间就在大门边上，我轻轻推门走进去。奇怪，往日推门速度再慢，大门总是吱吱扭扭地响，今天却一点声音也没有。云霓见到我第一件事就是亲吻拥抱。我问她大门的事，她说：“我昨晚上偷偷在门柱上浇了香油，以后你夜里啥时候来都行，我爸妈不会知道。”我用热烈的吻夸赞她的细心。她把我的车子推进屋来，关上房门熄灭灯。她说：“我爸不愿让你在我这里过得时间太长，每天晚上总是来催你走，他今天不知道你来不会催，咱们好好地说说话。”接着又嫌我皮带上的钥匙老是发出声音，就帮我拿掉放在她的枕下。这一夜我们说了太多的话，我毫无保留地向她诉说我苦难的童年和少年，说到动情处我泪流满面。她忽然推开窗户朝院里看，然后又轻轻地关上，欣喜地对我说：“我爸他们睡了！”她“吧哒”一声按亮床头灯，捧起我的脸用她又薄又小的舌尖轻轻舔我脸上的泪。在她如水的温柔面前我无法自制，猛地将她扳倒在床上，她发出一声轻轻的惊叫。我连忙用嘴将她的嘴堵住，她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舌头很快就伸进我的嘴里。我的手放肆地在她的身上游走，她只是象征性的阻拦了一下，就象面条一样任我摆布。我解开她的上衣，她的乳房就像两座高山一样颤巍巍的耸立着，那么丰满、硕大、坚挺，我的呼吸几乎要停止了。她用双臂朝一边推我，有气无力地说：“你起来！”我已经无法听她的话，继续着我的行动，她又说：“看把你馋的，起来呀！”我刚要起身，她就从我身下坐起来，用娇羞幽怨的目光直直地看着我，慢慢地脱掉上衣、褪掉短裙和内裤。我飞快地甩掉自己的衣服，勇猛地朝她的身体里挺进。她发出一声痛苦地压抑着地呼喊：“疼！”我停止了动作问她：“这样还疼吗？”她说：“这样好一点，能够忍受。”我劝她说：“女人第一次都是这样。”边说边重新开始轻轻地动作。她不停地吸气，发出“咝咝”的声音，疑惑地问：“书上都说性交如何快乐，我怎么感觉不到痛快？”我说：“你要如果疼得不行，我现在就下去。”她立即用两臂紧紧箍住我的腰，摇着头说：“不，我行，你做吧！”
　　 我从她身上下来，翻到一旁，她马上侧身搂住我，羞怯地问：“你的那个刚才在里面一动一动的是咋回事？”我说：“不那样咋能生孩子？”她在我脸上拧了一把嗔怪说：“不要意思！”我们这样搂着说了一回情话，她不好意思地说：“亲爱的，能让我看看那个吗？我还不知道是啥样呢。”她俯下身仔细地端详把玩了好大一阵，红着脸说：“我还想做！”我当然求之不得，很快就进入神仙境界。这次她感到了快乐，不停的发出幸福愉快的呻吟，而且连连催我用力，催我再快点儿。就这样我已经记不清这一夜我们究竟做了多少次，反正是上下下、反反复复，进行着同样的动作。自从离开水灵后，我已经很多年没有体验过了，那种巨大的快乐是什么样子我已经记不清了，今天我又重新找到了那种感觉。她家的鸡叫了两遍，我告诉她天快亮了。她紧紧搂着我的脖子，说我骗她，说这一夜哪会这样短。我拿出手表给她看，她相信了，但她扭动着身子不让我走。我穿上衣服就要离开的时候，她要穿衣送我。我趴在耳边要她就这样光着身子送我，她用手指在我额头上戳了一下，娇情地说：“你真坏！”她轻轻拉开大门，一轮下弦月挂在西天，皎洁的月光照在她光洁雪白的身上，就象泼了一层牛奶，我忍不住转回身从她的额头开始，动情地吻遍她的全身。她说：“别这样，你弄得我又想做了。”我知道不能再耽搁了，天一亮我就走不成了，轻轻拍一下她的脸蛋儿，恋恋不舍地说：“宝贝儿，我走了。”她说：“你今天太累了，回去好好睡一觉！”
　　 从那天晚上开始，我们贪恋着那种快乐，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我们都意识到这样不好，可是我们都无法克制那种欲望。请看她给我的一封信是怎么说的（虽然离得很近，但我们经常互相写信）：
　　 我爱的洲：
　　 有些话我必须给你说，而语言又像一片云那样
　　 飘忽不定，捉摸不了，就象一阵风那样来无影去无踪，
　　 不留任何痕迹。因此，我要写这封信。不知你有没有
　　 读过苏联的一位作家写的“爱情－－人类灵魂的一面
　　 镜子”这篇文章，我看了许多遍。没想到我自己竟成
　　 了我以前最讨厌最鄙视的人！自从……第一次……以
　　 后，我心里一直这样矛盾，有种说不出的愁绪，解不
　　 开的愁结。第一次错了，难道就这样一错再错？我认
　　 为若这样，你我都是多么的浅薄、多么的可怜！上面
　　 我提到的那篇文章写道：“爱侣之间精神交往的最大
　　 乐趣是智力和美感的相互充实，逐步认清和不断发现
　　 新的道德品质和美德，爱侣之间贪婪地相互吸收一切
　　 美好的品德，并相互交流。”但是我们呢？思想的一
　　 致？感情的交流？心灵的共鸣？知识的商榷？我不知
　　 道！！这一切都被我们过早的抛弃了、扼杀了，太可
　　 怕了。不知道我说得是否严重？但是我的爱，你想想
　　 你的疑虑中是否有这方面的因素？我们的交往胜过百
　　 米冲刺，一切都是那样一掠而过，平庸到了极点！我
　　 不知道留给你我的是什么样的回忆？味同嚼蜡？喝白
　　 开水？……想了很多很多，已无时间写了。我的爱我
　　 求你了，我们以后都要设法避免那种情调，克制那种
　　 欲望，为了以后的生活，你同意吗？我知道这样你我
　　 都会感到……，但那种不是心安理得、花费那么长时
　　 间偷来的快乐，在心理上和时间上的代价是不是有点
　　 不值得？正因为你我相爱，我们并不是纯粹需要那种
　　 欲望，我们只希望更多的、长时间的相互依恋，你说
　　 是不是我的洲？吻你！
　　 思你的、念你的、想你的、爱你的：霓
　　 读到这封信我赞成她的观点，心里暗自下定决心，再见面时一定克制自己的冲动。但是我对她在这封信里表达的潜意识感到很委屈，她用“我求你了”表明了这一点，好像每一次都是我强迫她一样，这使我心里很不舒服。她晚上来了，因为今天不是我们见面的日子，就问她怎么今天来了？她说恐怕我看到那封信生气，她说信里语气有点重而且并没完全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特意来向我解释。我说我赞成她的观点，绝对不生气。可是我没有拥抱亲吻她，我怕那种情调，那种情调往往让人情绪激动，失去理智。实际上这已成为我们每一次见面的首选节目，因为我没有主动上演这个节目，她就说你还是生气了。我把她拥进怀里，在她额上亲了一下说我是因为怕控制不了自己。她笑了：“你这人矫枉过正，从一个极端走向一个极端。”说罢搂着我脖子使劲吻我，在这种情调下我自然不会老实，我的手在她身上到处游走。这样不消几分钟，我们都来了情绪，也记不清是谁发出的信号，反正我们又把不该做的事做了，这能怪谁呢？要怪就只能怪本能了。激情过后她躺在床上不愿起来，她说今天早上起来就感到恶心，想吐又吐不出来，是不是出事了？我也吓了一跳，我们做事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仅凭她在书上看到的安全期来保障，说是在安全期里做就不会出事，现在看来安全期里并不安全。我主张到医院去检查一下，她不同意，她怕医生笑话。我没了主张，总不能这样观望下去吧，可是她肚里的小生命不会观望。她说咱们结婚，结了婚一切问题都解决了，我们就能心安理得享受那种快乐，我把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她绒绒。我不同意，我连一间房子都没有，在哪里结婚啊。她说她们学校可以给三间房子，结婚后就在学校住。我不愿意去学校住，一个男人住女人单位的房子，他们学校的同事一定会看不起我。她生气，光着身子起来，赌气的穿衣服，指责我自私，死要面子活受罪，完全不为她的处境着想。接下来就说她的亲戚朋友、家里的所有人都反对她和我交往，她顶着巨大的压力，经常在自己屋里流泪，这些我都不体谅她，只为自己着想。在她气呼呼地要离开我的小屋的时候，发现了桌上的一封信，那是我的一位女同学寄来的。那位女同学在信里说在学校时就暗恋着我，因为我与花溪有了恋情，她不愿横刀夺爱，现在花溪不爱我了她还爱着我，要和我白头到老云云。云霓看罢，怒发冲冠，不容我解释就夺门而出，在我出门喊她时，她对我怒目而视，激愤地说：“你是一颗多情的种子！”我心里说又来了！这以后她就拒绝和我见面，我不得不一封又一封地给她写信，下面是她的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