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传奇
二十四小时要排查那么多人,对刑警来说,无疑是个考验,刘斌把侦破专班分成十三个侦查小组,十二个组负责十二层楼住客的排查,一个组负责宾馆员工的排查。好在宾馆客房大多是两人间和三人间,排查起来还有一些条件,经进初步摸底,旅客中符合排查范围的男性一共有三百四十六人。经进一天一夜的紧张排查,挑除了三百三十七人,剩下九人是难题,既不能认定,也不能否定。眼看和旅客们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刘斌只好采取密取的办法,他让刑警化装成宾馆服务员,以打扫卫生为名,密取了那几个旅客掉在枕巾上的头发。对密取的头发进行DNA捡测,发现全部与现场提取的精斑不符,全部旅客被彻底排除。
宾馆员工的排查也毫无进展,宾馆的男性员工除了保安就是管理人员,保安值勤都是以班组为单位,根本没有单独活动的可能,管理人员则更不可能,夜间他们是从不进宾馆的。刘斌划定的侦查范围全部排查完毕,凶犯仍然杳无踪影,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好移师排查外围。
一晃时间过去了半个多月,该查的都查了,该做的工作也都做了,可案件却毫无进展,侦查工作进入了绝境。
命案久侦不破,严重地影响了陆州的形象,经济建没受到了严重影响,旅游业更是首当其冲,各地旅行社一听说陆州,都望而生畏,旅游旺季成了淡季,市委、市政府为此十分恼火,一过发出了三道督办令,责成公安局限期破案。
正当刘斌为案子陷入绝境而苦恼的时候,邮递员送来了一封电脑打印的信。他拆开一看,不禁一股怒气冲腔而出,猛地一掌拍在办公桌上,“他妈的!猖狂至极!要跟老子斗法?好啊!老子奉陪到底!……”
马良走过去,只见是凶犯用电脑打印的挑衅信。信中写道:
刘警官:
你大既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会给你来信吧?你不是每时每刻都想抓住我吗?其实我就在你们的眼皮底下,只怪你们的嗅觉太差……有人说刑警神,每个人都长着一双火眼金睛,什么样的犯罪分子在他们面前都会露出原形。可我不相信,人就是人,不是神。神又怎样?还不是有打磕睡的时候?我这个人天生就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客不得人家超过我!你刑警不是神吗?那我就一定要和你斗斗!看看谁能斗过谁!
刘警官,我坦白地告诉你,天都的案子是我第一次牛刀小试,没想到第一次就让你难堪。我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刑警大队长,你有今天的名头也来之不易,当我看到你们因破不了案被上头训得像乖乖儿似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可是开心之余也难免有些失落感,没想到你们刑警那么不中用!当我看到刑警神话破灭后,一个没有势均力敌的对手的游戏实在没有什么意思,我曾经想到全盆洗手,可那些漂亮女人实在该死!每每想到那些红颜祸水,就气、就恨!就要将她置于死地!
……
一个让你伤神的人
刘斌接过信又认真地过细看了一遍,感到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心想这个凶犯也忒嚣张,公然向公安机关叫扳,过去只是听说书时听到过,建国五十多年来还没见过如此案例。凶犯如此胆大妄为,不是个犯罪狂就一定是个变态者!不但公然藐视法律,而且对年轻貌美的女人怀有刻骨仇恨。如不尽快将其绳之以法,人民的生命财产如和保障?为了尽快突破瓶颈,找到破案的钥匙,当晚刑警大队开了一夜的案情分析会,当刑警们离开会议室时,天已经麻麻亮了。
马良回到办公室,打开水龙头冲了一个头,头发还没来得及揩,电话铃声就急骤响起,他急忙去接电话。原来电话是刘大队长打来的,电话里说城南的白天鹅宾馆昨夜又发生了一起强奸杀人案,要他急速赶到现场。
马良顾不得揩干头发,抓起公文包就驱车赶到了现场。现场位于宾馆最顶层的718号房间,718号房间是一间两人间的标准房,其中一个女客于早上4点30分离开宾馆搭乘5点25分的火车去了长沙。死者是一不到二十岁的女大学生,现场勘查在报案人、即当班女服务员的见证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经过尸捡,死者死亡时间应在早上4.20左右,死因同样是卡压咽喉窒息至死,双手紧握,左腿蜷縮,右腿绷直,看样子似乎与凶犯有过搏斗。马良一边掰开死者的双手一边观察着现场每一个人的反映,他掰开死者的右手,发现中指和无名指的指甲缝中残留有少许带有干血的皮肤组织;掰开左手,手掌中紧握着两限35公分长的头发。就在马良掰开死者双手的瞬间,女服务员突然脸色陡变,不到两秒钟,随即就恢复了原样。这时马良抬起头来,向四周扫了一眼,正好与女服员的目光不期而遇,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丝一现即失的一闪念。当他把目光投向死者的脸部时,只见乌黑色的腔上左侧腮边有一小块红印。他心中一动,“咦——怎么这个死者脸上也有一抹淡淡的红印?难道……”。
现场勘查结束后,技术室将从死者指甲缝中提取的皮肤组织与精斑进行了DNA捡测,认定为一人所留,并与天都宾馆提取的精斑作出了同一认定,显然,两起案子为同一人作为。
接下来的摸排又和天都宾馆一样,虽说做了大量的工作,仍然法形成重点,侦查工作陷入了绝境。
刘斌作为指挥员,承受的压力最大,有来自社会的,有来自名组领导的,也有来自亲人的。他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凶犯像水蒸气那样被蒸发了?难道真如社会上传闻的那样,凶犯是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采花飞贼?他,一个经验老到的刑警,是不会相信那些传闻的。他反复思考着,一直想到脑袋疼痛难忍,忽然,脑子一亮,“对呀,怎么忘了马良?那小子鬼点子多,说不定他有办法呢!”
他随即拨通了马良的电话。“马良吗?我是刘斌,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一会儿,马良出现在刘斌的面前。
“头,您找我有事?”
“嗯,还不是那两起压头的强奸杀人案……”
“我就知道,您找我淮没好事!”马良略微思考了一下,笑了笑说:“好吧,既然您看得起我马良,士为知已者死,我能不尽犬马之劳吗?刘大队,您就把这两起案子交给我吧!”
“交给你?我没听错吧?”刘斌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您没听错,这榜我揭了!”
“好啊!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刘斌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顿时觉得肩上轻松了许多。
马良带着助手走马上任,上午到了一趟天都宾馆,下午又到了白天鹅宾馆的人事部,晚上,马良和助手出席了白天鹅宾馆召开的全体员工大会,开会的员工陆陆续续地进入了会场,当目标出现后,马良就附在助手的耳上交待了几句,助手随即溶入到宾馆的员工之中。
大会刚开始,主持人宣布说,公安局的马警官有重要事情要宣布。到会员工已是见怪不怪了,自从发案到现在,刑警大队的人不知道在这里开过多少次会,每次都说有重要事情,结果都是老生常谈,现在又说有重要事情,谁还相信呢?
马良没有在意群众的冷淡态度,站起身来向台下的群众敬了一个礼,拿起话筒,清了一下嗓子,大声说:“女士们,先生们,各位领导,半个多月来,宾馆的领导和全体员工为配合公安机关破案尽心尽力,为公安机关的侦查破案创造了一个很好的环境,在财力和人力上也给予了极大的支持,在此,我代表侦破组的全体刑警向你们表示衷心的感谢!同时,向你们报告一个好消息,历时半个月的侦破工作终了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案子破啦!——”
他的话音还没落,台下一个女高音突然喊叫道:“我抗议!我又不是罪犯,你们铐我干嘛……”
全场的人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叫喊处,一看,都不觉笑出声来,原来是七楼的女服务员梅雪芬。有几个班组长忍不住站起来质问马良:“马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女人也会强奸?……”
“是的,你们说得很对,女人绝不会是强奸杀人的凶犯!可是,这个人就另当别论了!”马良边说边走到那个“女”服务员面前,伸手拉下了她的衣领,霎时粗大的喉节展现在人们的面前,脖子左侧还有两条没有痊愈的抓痕。“各位,你们看他是个女人吗?”接着又严厉他对那个“女人”说:“梅北村!这戏还要继续演下去吗?”
梅北村一听到马良叫出了他的真名,就知道一切都完了,十分自信的他,顷刻之间便土崩瓦解了。但他不明白,自己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刑警是凭什么锁定自己的,便不解地说:“胜者为王败者寇,只是栽在你手上我不甘心!我不明白,你们是凭什么怀疑到我身上来的?”
“想知道吗?好,本警官愿意满足你的好奇心!”马良走上讲台,喝了一口茶说:“古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其实,这都是你告诉我的呀!你想想,死者脸上的红印痕是什么?难道不是唇膏吗?为什么死者脸上会沾上红唇膏?这不正好说明是凶犯在实施犯罪时不经意留下的吗?谁会抹口红?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吗?不是女人谁抹口红?女人是不会犯强奸杀人罪的,剩下的答案只能是男扮女装的人了。当然,仅凭男扮女装这点是不够的,更重要的还得益于你那天在现场的出色表演,正因你那天才的表演暴露了你!虽说只是一两秒钟的‘变脸’,快又能怎样?照样逃不过刑警的火眼金晴……”
马良的话还没说完,梅北村就彻底认输了。
两起哄动全市的命案从此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第三回:聚众闹丧好友变成冤家
真象白原来本案无凶手
今天是刑警大队难得的一天清闲,有的埋头写结案报告,有的忙着填写提请逮捕书。刘斌习惯地抬了抬手腕,扫了一眼手表,然后用铅笔头敲了几下办公桌。
“伙計们,收工了!今天没事,都回去抱老婆吧……”
“头,话可不能说绝了,不到盖棺的时候,千万别下定论啊!今天还有五、六个钟头呢,天知道会出什么鬼事。”
“马良,你的嘴吃了屎,臭!你小子尾巴一翘,我就知道你要拉屎拉尿,看到人家抱老婆心里痒痒是不?谁叫你磨磨蹭蹭的?眼红也犯不着巴望发案呀……”
刘斌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跌跌撞撞地闯进了刑警大队的办公室。那女人刚进办公室的门,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嚎嚎大哭:“冤啊!警察大哥,您们替我申冤啊——”
刘斌一见,急忙将那妇人扶起。
马良端过一把靠背椅,“大嫂,您请坐。有什么冤情您慢慢说,我们一定为您作主!”
那妇人抽噎了一阵,这才说:“昨天晚上八点多钟,谢军跑到我家邀我男人一同去打猎,我不让他去,可他不听,像被阎王勾了魂似的,鬼使神差地跟着姓谢的跑了。万万没想到姓谢的黑了良心,把我男人骗到狮子山将他杀害了,直到今天下午四点多,有人路过才被发现……”话没说完又大哭不止。
案情就是命令,刑警们立即兵分两路,一路人马奔赴现场,一路人马控制嫌疑人。
刑警们赶到狮子山,只见死者仰卧在山脚下的小路边,身旁的杂草被压倒地,显然死者死前有过一番痛苦的挣扎,胸前的衣服上有不少呕吐物,皮肤和软组织无外伤和皮下瘀血,初步捡查有中毒迹象。
法医对死者进行了解剖,对胃溶液和衣服上的呕吐物进行了提取,并立即进行了化验。化验结果表明,胃溶液和呕吐物中含有大量的砷元素,显然,死者系砷中毒死亡。
马良赶到谢军家时,死者亲属已经把他家围了个水泄不通。有的用竹竿戮瓦片,有的声称要在堂屋里挖井埋人,有的喊血债血偿,有的砸东扳西。为了平息事态,刑警采取了两项措施,一是对嫌疑人谢军实施刑事拘留,二是做好疏导工作。
事态平息后,刘斌连夜对谢军进行了突审。
在审讯室里,谢军痛哭流涕,面对威严的警官,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李华是我害死的,你们判我刑吧……”
“是你害死的?你说说,你是用什么办法害死他的?”刘斌步步紧逼。
“你就别问那么多了,我都承认人是我害死的了,该杀该剐我都认了。”
马良发现谢军的情况不对,觉得这里面肯定有文章,便给刘斌使了一个眼色,接着又重新交待了一遍政策。
谢军深受政策的感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说:“唉!人家说背时,我背出十一来了,起来早了碰到了鬼,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说不是我害死他,人家信吗?可话又说回来,昨天晚上我不邀他去打猎,他就不会死,这么说来,说是我害死了他,的确不过分……”
接着他道出了真情:我与李华是好朋友,又是打猎爱好者。十年前在一次打猎时相互结识,从此便成了割头换颈的兄弟。
早几年公安局搞治安整顿,收缴了社会上的土铳猎枪,无奈之下,我们歇了两年火。最近这两年山里闹起了野猪,农民种的庄稼给糟蹋得不成样子了,有的地方甚至颗粒无收,公安局才松了点口子,每年分配三两枝猎枪指标。我和李华两年前就登了记,一直到前三天我才如愿以尝,向治安科交了两千元押金后,买到了一枝崭新的双管猎枪。
枪一到手,我就连夜跑到李华家,邀李华一同上山过枪瘾。李华端起新枪左看右看赞不绝口,也不顾老婆同不同意,拿起矿灯就和我一起上了路。出了李华的家门,具体到什么地方打猎,我和李华发生了分歧。我说这两年没人打猎,山上到处都有野物,就近打几只野兔算了。李华不同意,说几年没打猎了,打几只野兔不过瘾,要打就打大的,听说狮子山那一带发了野猪,何不去那里打只把野猪?一来过了瘾,二又为当地山民除了害,岂不是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