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理理头发，两手在脸上擦了擦。我这才注意到司大姐非常漂亮，但这漂亮本来与我是没有丝毫关系的，现在想到已经与她发生了这样的关系，毫无关系变成脱不开关系了，心里很着急。她反复看了我几眼，终于开口了。
　　 “唉！”尚未讲话先叹口气。“你看不起我是吧？”她低着头停了一会儿才接着说。“你很多不懂。我也不懂。可是你知道床单上的血迹是什么意思吗？那是说我从来还没有与任何男子做过。”她居然用孩子们骂人的手势表示性事。“即使我的丈夫，我们也没有过，因为他不能算是男人。我们的女儿是瞒着一切人到省城认领的。”说到这里，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泪。“你年轻，不知我的难处。这几年，我知道人们背后嚼我的蛆，说我如何如何作风不好。我不能解释，一解释很多人就不到我们酒店来了。那些人哪里是来喝酒!他们就是想在我身上占便宜！今晚那个副镇长，都上五十岁了，还要我让他上身。我借酒装疯同他磨蹭，他把我身上捏得都疼到心里。”她捋起衣衫露出丰满的乳房，指给我看两大块青乌。“你说，我的日子怎么过的！上次那个税务局局长在这儿喝酒，也是借酒撒疯摸我捏我，差点儿就把我抱上床。我知道，总这样躲避也不是法子，到有一天定会被他们糟蹋，与其那样，还不如先找个干净的人把这事做了。平时我看你不错，不像现在一些小青年浮而不实，我这才找你做的。”她解释完也不征求我意见就款款而去。
　　 听了司大姐的话，我既同情她也恨她。我恨她把我一个童男子的身子破了，到我要结婚时，怎么对得起妻子！正在忿忿时，听到门外啜泣声。开门一看，是林慧慧。我更惊愕了，不知如何是好。还是林慧慧先开口的：“我都知道了。司大姐的话我也都听见了。没有想到司大姐还这么有血性，还是个清白的身子。只是她把身子交给你，你以后是不是总要和她做？……”
　　 林慧慧还要说，我打断了她，不假思索地说：“只要你不嫌弃我，愿意和我一道，我俩明天就离开这里。外面尽管麻烦，只要我们不去惹麻烦，事情总还能找到做的。怎么样？”
　　 林慧慧忸怩了一下，一下扑到我怀里，低声说：“依你。”
　　 第二天一早，我俩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只留下一张纸条给司大姐，说明我们出外打工，并托她告诉我们家里人。这是我第二次踏上漂泊的路。
　　
　　 到家后，看到父母满头白发，老了好多，心里很是难受。不过听说镇上干部换掉了不少，还有几个给捕走了，治安情况比起以前好多了，只是一到冬天，还有偷鸡的，养鸡的人家不敢把鸡放在小屋子里，而是到晚上拎进客厅，早上再拎出去。
　　 第二天我们去了林慧慧家，在她家过了两天我一个人先回了家。回来后的第二天，没有想到司大姐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来了。一见到我，司大姐就叫她的孩子喊“叔叔”，我几分尴尬、几分欣喜地接待了她。司大姐居然还能记住只在她酒店里做过几个月的工人，真叫我感动。在趁无人注意时，司大姐轻声告诉我：“他是你的儿子。”我一下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