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之行 ——游记
这让我想起美国宗教改革家马丁.路德.金的一句名言,有信仰的人是令人敬畏的。
早餐后回赴九黄机场。乘坐cz8162次航班返回重庆。晚上有一班人喝酒,有一班人逛街,我们六个人去看江景。码头正好着落在长江与嘉陵江汇流处。航船灯火辉煌,岸边所有建筑都用彩灯设计了美丽绝伦的图案,美轮美奂,丝毫不亚于香港。
渣滓洞因地域跨度大没时间而被省略,让江竹筠的共产主义理想和让其坚贞凸现于世的地方终不能零距离接触。
驱车前往大礼堂,礼堂前的天坛是北京的天坛之具体而微。2个多钟头的动车,就到了成都。成都的导游段馨梦与九寨沟游导的优秀又有不同的特点。像所有优秀的四川人一样,段导能从四川的政治、经济、文化、民情和风俗等各方面全方位题材大摆龙门阵,可从早晨说到晚上而不重复。大道上的银杏树几万一株,道旁各两排,不知要几多银票。广场有尊毛主席像,左手在背,右手挥手致意。段用四川话说,主席说了,打(麻将)五块就行。我们团中有人道,物价和消费水平提高到这个样子,五块是不是少了?段笑笑,主席又说了,要与时俱进,五十也可以。还有人不放过她,有人不会麻将,只会“三皮”(扑克的一种比点数打法),段很机智,主席不是三个手指藏在背后吗?主席还说了,不会麻将?打“三皮”也要得。说了两段四川评书,第一段将倒茶的茶艺直说得入里入微,就像那长嘴茶壶一样,滴水不漏。另一段说吹牛,解放前有三人在茶馆侃大山,话说立交桥,日本人吹他们的立交桥有三十米高,美国人说他们的更高,有五十米,一旁的中国人急了,一脸的绯红,且兼抓耳挠腮,我们的立交桥我不晓得好高,去年五月跳下一小伙,警察在桥下拉着网布置了好多人,可直等到今年三月还没落下。四川分川东川西,川东称巴,川西称蜀,合称巴山蜀水,两地人性格迥然不同,川东人性格率直暴燥,性烈如火,三两句不通就有得架打,是出将军的地儿;而川西人则说话平和,慢条斯理,吵了三个小时架,最狠的一句是“你没文化,我懒得理你”。所以十大元帅中有四位是四川人。
去映秀镇的路上,作为汶川人的她,详细介绍了受灾时和灾后黑暗的一周,震灾来临时,但见蘑菇云降临到天上,(谨记得原子弹也是蘑菇云,是否地球上的灾难都与蘑菇云有关?)天空黑沉沉的,三分钟,只三分钟,平原,山冈,山峰,到处都在坍塌,到处都在裂缝,到处都在吞噬。一瞬间,众多的建筑、众多的人群都被淹没。三分钟,有近十万人死亡。路桥均毁,包括唯一进镇的213国道,灾区成为孤岛,每天倾盆大雨,一片黑暗,没吃没喝,气温低,面对众多亲人的尸体,所有活着的人都生活在惊怖恐惧之中。生命是如此的脆弱。映秀镇11000多人,只有3000多人生还。在座所有人都溢出了泪珠。一会儿到了映秀镇旋口中学,四栋楼,一栋歪斜,像倾斜的积木,最近的一栋,四层,全萎顿下来,只能见到屋顶房尖了。里面的学生都没法救了。北川的灾情跟汶川一样厉害,但因交通信息均非常滞后,当时不为外界所知。她重复讲述了护翼学生的谭千秋老师,重复讲述了那位给四个月的婴儿留下短信——“亲爱的宝贝如果你活着,一定要记住我爱你”的母亲和“摘下我的翅膀,送给你飞翔”的张米亚老师的事迹,真是惨不忍睹,国殇阿!所以,这里的人们现在会珍视每一天,将每一天当做世界末日来过,他们不会再等待,所以周末他们一般都会将父母接到一个休闲的地方,一家人融融乐乐地度过,子欲养而亲不待是那样令后代痛楚,所以除了北京和广州,成都成了私车第三多的城市,也成了豪车第四多的城市。这里也由人均收入全国后几名发展到第二,幸福指数也在五、六年时间里迅捷发展到全国第二。我默默朗诵着2008年为灾区写的三首歌词和一首与四川有着诸多渊源的《咏李白》其中《让我为你唱支歌》曾忝列2010年华人音乐大奖赛一奖。
为汶川地震而歌(三首)
让我为你唱支歌
——献给远去的儿童
如果你孤单,
如果你寂寞,
如果前路有泥泞和坎坷,
让我为你唱支歌。
如果你寒冷,
如果你饥饿,
如果前路有风霜和雨雪,
让我为你唱支歌。
点亮一支烛光,
温暖你的心房,
你在云层之上,
有一首歌一直在荡漾。
笑脸和花季,
就要去远航,
让我为你唱支歌,
始终陪伴你身旁。
坚 强
乌云可以淹没太阳,
但不能淹没光明;
巨雷可以覆盖歌声,
但不能覆盖快乐,
我却是蓝天上那一任自由的雄鹰,
翱翔在风雨之巅。
狂风可以驱散温暖,
但不能驱散良善,
灾难可以摧毁生命,
但不能摧毁信念,
我却是废墟下那一任顽强的双肩,
矗立在天地之间。
让我们跨过所有崎岖,
奔向心中的彼岸。
让我们越过所有的险峻,
擦亮心中的绚烂。
从没感觉
从没感觉如此贴近,
你的呼吸共振我的脉动,
从没感觉如此疼痛,
你的呐喊撕裂我的心胸。
从没感觉如此沉重,
一腔热泪化作千年冰冻,
从没感觉如此震撼,
你的血液流成我的鲜红。
千万个梦悄然成空,
一腔热泪化作波涛汹涌,
爱让我们患难与共,
你的悲情唤醒我的英勇。
曾经我们如此脆弱,
轻柔双手举不起废墟的负重,
现在我们如此坚毅,
十三亿脊梁铸就长城的高耸。
痛过了,哭过了,
悲过了,伤过了,
收拾起哀恸,
手挽着手一起向前冲。
昂起你的头,
握紧我的手,
让我们紧紧相拥,
我们是一脉相承血肉相连的亲父兄。
咏 李 白(外一首)
把酒一壶天地醉
醉里拔剑
剑舞江山
江山美人
长袖舞长安
诗出鬼神乱
泼墨一程起苍茫
茫茫云海
羌管一曲
千里边关
昂首啸绝顶
沧海挂云帆
行路难 行路难
难于上青天
摘星娥眉巅
凭谁问谪仙
举杯邀明月
嫣红了天下牡丹
黄河天上水
长江掀巨澜
傲然昆仑上
心游万仞间
且挽孤舟碧空
独行江湖远
下午去参观都江堰。秦昭襄王五十一年(公元前256年),秦国蜀郡太守李冰和他的儿子,率领当地人民,主持修建了著名的都江堰水利工程。都江堰的整体规划是将岷江水流分成两条,其中一条水流引入成都平原,这样既可以分洪减灾,又可以引水灌田、变害为利。主体工程包括鱼嘴分水堤、飞沙堰溢洪道和宝瓶口进水口。在枯水季节充分蓄水,在洪水泛滥时节多级分段分洪,牢牢控制灾害,不仅让广袤的四川平原二千年来不受洪涝灾害,而且使这个盆地自秦朝以降2200年来成为天府之国,多次成为战争的大后方,为前方提供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尤以三国和抗战为最。伟哉斯人!
返回成都间顺道去了锦里,这是一条融古代传统与现代元素的历史古街,有茶坊、客栈、酒楼、戏台,有现制工艺品、土特产及各种风味小吃。我在蛋壳画前看一位三十多岁女艺人独自默默勾描一匹骏马,初时觉不出奇妙,到三分之二处,将一双圆睁的大眼点出,那马顿时昂着头颅,前蹄奋力高起,令人大为咀嚼,回味无穷。这里有歌厅,由听众点那怀旧歌曲,专有歌手让大家回忆往事,有变脸脸谱,有皮影,很传统,很韵味,号称成都的清明上河图,令人目不暇接,流连忘返。
26日,自成都到乐山市。乐山大佛开凿的发起人是海通和尚。海通是贵州人,结茅于凌云山中。乐山乃三江汇流之处,岷江、青衣江、大渡河三江汇聚凌云山麓,每当夏汛,江水直捣山壁,水势相当凶猛,常常造成船毁人亡的悲剧。海通和尚见此立志凭崖开凿弥勒佛大像,欲仰仗无边法力,“易暴浪为安流”,减杀水势,永镇风涛。于是,海通禅师遍行大江南北、江淮两湖一带募化钱财,开凿大佛。佛像动工后,地方官前来索贿营造经费,海师严词拒绝道“自目可剜,佛财难得”,地方官仗势欺人,反而说:“尝试将来”。海师从容“自抉其目,捧盘致之”,“吏因大惊,奔走祈悔”。海师这种专诚忘身之行,激励众心,克诚其志。自713年到803年,大佛建造历时90年。在这里我与同伴参拜了释迦牟尼佛的三生——前生、今生和后世,景区导游告诉我们,必须先拜佛再拜菩萨,因佛的果位最高,一定不能颠倒秩序。而拜法是双掌合十,掌内略有中空,先过头顶,再经过嘴,留在胸前,表示心口合一。蒲团只能跪到三分之一,只有沙弥才有资格跪到蒲团中间。
下午赴峨眉山。游玩了峨眉半山的白龙洞、清音阁、一线天,最好玩的实质上是自然生态猴区。那些长毛绒绒的小家伙见了游客毫无忌惮,有的拿着香蕉以嘴剥皮,一口一口咧着嘴自得其乐,有的母子俩,相互摩娑,共享天伦,很显亲昵,有的猛扑游人,从其后腰强拔矿泉水。惹得众游客一阵暴笑。虽说峨眉天下剑,但在这里感觉不到尚武之氛围。
晚上观看川剧。由字正腔圆的女声朗诵引领整个节目。变脸,扒耳朵顶灯,木偶剧,从秦腔中借来的川剧高腔,将四川文化最精粹的部分贯穿于幽默诙谐的情节之中。而变脸,本就是四川一绝,且因在一秒钟内变出十三张脸谱,终获吉尼斯纪录。世上魔王大卫.科波菲尔认为,不管什么魔术都要借助于道具,与变脸大师同台时便突然握住他的双手,让他没有手去帮助快速地翻变脸谱。而大师则同样以内在罡气翻过,变脸后,大卫发自内心报以热烈掌声。
整个旅程自青藏高原海子始,到成都平原峨嵋终。一路历经我国地形中的两级阶梯,有最美丽的海子,有最豪爽的藏民,有最豪华的夜景,有最凄惨的伤痛,有最巨大的佛佗,有最悠久最优秀的水利工程,到四川走一遭,就好像从政治、历史、风景、民俗及风情等诸多方面在中国历史断面上梳理了一番,不仅见识了诸多异域风情,而且因了藏族人坚定的信仰和生命在灾难面前的脆弱,观念有了些许改变,心底里升华了些许闪光的东西。
身在红尘内,心在五行外。却原来旅游不仅可增加些智识,而且还可以对精神进行一次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