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野·小说】浮生只合樽前老
没有理由不珍惜。
七、俗世的夫妻
真的想见一个人,还是有办法的。只是许文并不想为曲博付出什么精力。
周末的时候,陈宇加班。李星蕴准备和他一起去买东西,就在他下课时,去找他。
他办公室的另一个同事先走了,她坐在那无聊,想找本书看。
抽屉里果然有他正读的小说。旁边有许多卡片。
老师会经常收到学生送的明信片。她觉得这几张精致,每一张的构图都特别,清雅。
他保存的都是同一个人的卡片。许文。她在一些传统节日都会寄祝福给他。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话语,可是每一次的问候都不一样。
“佛保佑,老师一切如所求。”
“今天不算一个特殊的日子,只愿老师每一天都快乐。”
“您恩深如海,桃李满天下。”
还有另一个学生送的贺年卡,陌生的署名,细看,却也是许文替写的字迹“最难忘您的笑容,今后的日子愿老师天天都开心。”
陈宇回来了,看到她,先是意外,然后一笑。
“你很幸福啊。”她笑,扬一扬手中的卡片。
“快走吧。好多事没办呢。”他说。
星蕴就没多说什么。一个小女孩的心思,不值得她郑重对待。也许在许文心中,陈宇是神,不食人间烟火。在她这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凡夫俗子,她的丈夫。
真正的夫妻走到一起,不见得有多少爱情,多么珍贵。对于有情人来说,缘分可遇不可求。对于适龄男女,只是想找一个合适的伴儿,当然,这个伴侣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觅到的。
可是在一起过着过着,这生活也就平淡如水了。能一眼就看透,许文对陈宇满满的都是仰慕。那是因为不了解,还是得不到?为什么在星蕴看来,他只是一个平凡男人,有那么多的缺点,和不尽人意之处?
有埋怨、嗔怪、唠叨,有时惩罚他,生气、吵嘴、冷战……这世上,有你最爱的人,看一眼都是幸福。也有你嫁了的人,不用去看,也熟悉得不得了,象亲人。
有人喜欢他,也不是坏事,倒是为他增添了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仿佛又有了一点点神秘。
九、过客
曲博有女朋友。许文很快发现这一点。更加无话可说了。即使是陈宇的一个影子,也是与她无关的。
“冥冥之中有安排,茫茫人海,你乘风而来。”
她在QQ的个人签名上留下这样的一句话。
他们还是认识了,一次收到他发来的短信:“美丽的女孩,你在做什么?”
还有一次约她出去,在电话中的声音很陌生:“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听不出。
他带个同寝的兄弟冯。那个家伙对她很注意。
“男人奋斗还不都是为了家。”曲博无意中的一句话。象个已婚的人的语气。
许文看着他那张年轻的脸,那相似的、令她魂牵梦系的五官。其实不是。越走近了看,他只是陌生的人,哪有一丝一毫是陈宇。
后来知道他已经和女友在校外过起了小日子。却还来找她。也许男人都有一颗动荡的心。
她冒然赴约,一改保守的习惯。并没有来错。
告别的时候,曲博问:“想让谁送你回去?他还是我?”
“不知道。”许文说。这句话本身已经让她不快。
结果自然是冯很主动,很高兴的送她回寝。短短的路,他已经讲了许多关于自己的内容。许文与他保持距离,淡淡的,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几年之后,和曲博在同一个城市,偶尔在街上相遇,他身边的人总是那个女孩,而许文的身畔,并不一定。他们见了,不打招呼。看对方一眼,认出了,就已擦肩而过。
十、直道相思了无益
毕业之后,许文留在了南方。最重要的亲人姥姥,也已经和她早逝的父母一样,去了另一个世界。其它的,都是远亲。
这个世界上,仿佛真的只剩她孤单一人。与任何人,任何事都无太多牵绊。就象断线的风筝,轻松、自由,可是在天空中随风飘浮时,心里都是空虚。
儿童节时,她都会汇一笔钱给陈宇,在附言上注明,给小乐的礼物。
过年节时,发短信给星蕴。寄一张明信片给陈宇。
十年之后,她终于懂事了,不再奢望。从前也很清醒,知道无望。可是爱是不讲道理的。它到来时,你无法阻挡,控制不住。青春又是有憧憬的,任何平淡的事情,都有了理想化的色彩。
有时会长久的看他的照片。听童安格的那首歌《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所有的故事,只能有一首主题歌;所有的爱情,只能有一个结果。我深深知道,那绝对不是我。”
泪水落下来,心疼痛欲裂。在太久的挣扎之后,象死过一回,那么苍老疲惫。
直道相思了无益,有谁年少不痴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