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苑★散文】物禁大盛,盛极则衰
加班成了一种习惯,不加了反倒有些不习惯,自从上班以来,就习惯这样的生活,每年因为加班就好像少过了几天一样,从三月份开始,一直到现在,因为每天的内容都一样,好像就过了一天,其余的日子像被天狗吃去的月亮一般,再也想不起来了。其实人生本就不会太圆满,也不能太圆满,就像那月亮的盈亏一般,太圆满的事情,最后的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乾卦上九之爻“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也。”,古人从来就不把“十”这个数当作一个吉利的数字,而是一切都以“九”为大,皇帝够不够大?也称自己是“九五之尊”,到了“九”这个数字,就应该想着退路而不是再前进了,从来都没有人能突破“十”,正所谓“人无完人,玉无足赤”是也。
然而话虽这样说,自古以来,真正相信这个道理的、真正这样做的又有几人?即使像丞相李斯这样聪明智慧、才华过人的古今第一丞相虽然知道老师荀子说过“物禁大盛”,但却看不破名利、识不得回头,何况后来人?
人如此,国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如果一个国家人人都以奢侈为荣,追求永无止境的个人享受,那么这个国家很快就会衰败了。读《云仙杂记》记载的唐代达官贵人、富商巨贾们的生活起居,其奢侈程度即使到今天也令人瞠目,唐朝由极盛而走向衰败的原因也就不言自明了。
以下摘录:
○过门钱
龙山康甫,慷慨不羁,每日置酒于门,邀留宾客。不住者,赠过门钱,日费酒者鹤嘴瓶二十。(《放怀集》)
○郇公厨
韦陟厨中,饮食之香错杂。人入其中,多饱饫而归。语曰:“人欲不饭筋骨舒,夤缘须入郇公厨。”(《长安后记》)
○厕上以术汤盥手
陈宛盛其居止,厕上以术汤盥手,槐板覆蔽粪穴,为都城第一。(《洛阳要记》)
○争春馆
扬州太守圃中,有杏花数十。每至烂开,张大宴。一株令一倡倚其傍,立馆曰:“争春”。开元中,宴罢夜阑,人或云“花有叹声”。(《扬州事迹》)
○一里更二马
校书郎李蟠,蓄马甚多。出游,则一里更二马。借给供应,可逮十家。(《马癖记》)
○金牌盈座
河间王夜饮,招妓讴歌。一曲下一金牌,席终金牌盈座。(《丰盈传》)
○碑石
李辅国葬父,碑石用豆屑一千团,磨莹如紫玉。碑字四面,镌葵花三百朵。(《晋公遗语》)
○日用斗面为糊以供缄封
顺宗时,刘禹锡干预大权,门吏接书尺,日数千。禹锡一一报谢,绿珠盆中,日用面一斗为糊,以供缄封。(《宣武盛事》)
○一杯羹三万钱
李德裕奢侈,每食一杯羹,其费约钱三万。杂珠玉、宝贝雄黄、朱砂煎汁为之,过三煎即弃其滓。(《博异志》)
看到这里对老杜的“朱门酒肉臭”会有更加深刻的理解,但细细想来他们这种奢侈如果和现代的这个那个的“天价”相比,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而已。
物禁大盛,只因盛极则衰,当李德裕享受着一杯羹三万钱的生活时,国家的基础早已被他们这些蛀虫们弄的衰败不堪了,不久之后便有一位书生唱着他的《咏菊》诗走来,历史从来不会留给不尊重历史的人任何机会。
待得秋来九月八,我花开时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