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韵散文】蛾子
——佛说:看破才能放下,放下才能自在
僧人的鞋子上面,左三个洞右三个洞,为的是让出家人低头看得破。
看得破便来去无牵挂。“漫搵英雄泪,相离处士家。谢慈悲剃度在莲台下。没缘法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哪里讨烟蓑雨笠卷单行,一任俺芒鞋破钵随缘化。”这是《红楼梦》中22回宝钗点的一出戏里面一首曲子,曲子叫《寄生草》。“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一任俺芒鞋破钵随缘化”讲的是鲁智深,这出戏是《鲁智深醉闹五台山》。
看得破便无障碍。“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有着苏轼般的旷达超逸不迫从容。
看得破便释然。“释然,怡悦貌也。”看看弘一法师那张照片,眯着眼微笑,淡然得无痴无嗔,无悲无喜,无人无我......平静祥和,世上无人有此干净的笑容。
记得,读过北岛的一首诗歌《人生》,只写了一个字:网。其实,我们都是作茧自缚的那只蛾子。
看得破才能放得下。“人间自有情难老,不信娇女白发生。”那一年樱花飘落,杜鹃啼血……苏曼殊放不下,也写了诗:还卿一钵无情泪,恨不相逢未剃时……,他写给一个轻盈美丽的女子,这位女子叫百助,日本弹筝女。“……袈裟点点凝樱瓣,半是脂痕半泪痕。”苏曼殊一生给那女子写诗最多,人称他“情僧”。
还有一个叫仓央嘉措的活佛,他说:“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和有情人,做快乐的事,别问是劫是缘。他,几乎是一只扑火的蛾子,于焰火中绽放生命的花。难道不也是一种自在吗?
佛门中说一个人悟道有三阶段:“勘破、放下、自在。”看来,世上只有一个情字最难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