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点亮心灯(散文)
[一]
点亮心灯——听到这句话是在很多年前。
那时,我的老板是一位颇有名气的餐饮企业家。他在市、县发展了五家规模不小的酒店,且每家店的生意都很红火。因此,他算得上是一个风光体面的人,只是他有个令他头疼的儿子——总是惹事生非。
一日,我端着两杯水去往老板的办公室,里面是老板和他的儿子。我走近门口欲敲门进去时听到这样一段话:“一个人,不论是顺境或困境,都要为自己点亮一盏心灯,否则你只会活在黑暗中!那爱迪生能享誉世界,你以为靠的是什么?是面对一次次得失败,还能坚持不懈……”那是老板对自己高考落榜的儿子说的话。房间里,我只是看到老板的儿子无精打采地杵在那里,一言不发。放下水后,我便匆匆地走出了房间。
那时的我,并不能深刻地体会到这句话广阔的蕴意,只是很喜欢这句话。那时的我,结合实际想,应该就是说:“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要放弃自己,放弃希望吧。”
过后,也就忘记了这句话。一个小女子,终是没有太大的理想和抱负,只是坚持着自己心中的那点小愿望。
一次在和一个女友逛街时随意谈起了人生志趣,她问我说:“你的理想是什么?”我说:“我的理想很没出息——是在比较安静的地方,有一座很大很宽的房子,房前或屋后有一大片绿草地,在草地的周围种上柳树,或梧桐树。然后我们一大家人住在一起,快快乐乐地生活。孩子可以在绿草地上奔跑,老人可以坐在树下聊家常……”然后我那女友若有所思地望着我说:“其实并不见得没出息啊,有一个幸福快乐的家,是人生最宝贵的财富呢!”
青春年少的我们,谈理想,聊人生,但并不太懂得什么才是人生最丰厚的财富,和宝贵的资源。
随着年龄的增长,开始经历人生中的各种困苦和失去时,才慢慢从中体悟到心灯的重要性。
不记得谁说:“心灯,是无形的,也是有形的,它隐藏在一个人的内心深处,如若这盏灯长期黑暗,人就会在自己设计的陷阱里无法自拔,看不到前方的路,看不到生命的阳光;久而久之,便自我封闭,逃避现实。而一旦点亮这盏灯,眼前就会是另一番天地,因为人的生命不能没有亮光,不能总在黑暗中摸索,必须适时调整自己,打开心窗,阳光才能照进来;点亮心灯,才能看到生命的色彩。”
看到这段话时,我将它收藏在了心里。
[二]
那是2008年5.12地震时,邻家有一个17岁的孩子,当时他正在卫生间里方便,当那一阵剧烈得震动抖来时,他条件反射地提着裤子奔出了卫生间往外跑,拖鞋全部跑掉了。后来对人说,连屁股上的大便都没来得及擦。这话惹得人人喷笑。他说,命重要啊!
两年后,我再次见到他,是在烟雾袅袅的麻将馆里,脸看上去还是那样干瘪,不过没有了以往那份稚嫩气。我问:“没有上班啊?”他说:“上什么班啊,那多没意思!人生苦短,要懂得享受。”我笑笑,没再多问,我怕他再冒出几句话,会令自己很尴尬。
晚上,我从母亲口中得知:“他读书就不好好读,勉强读了个技校,就辍学了。父母也没办法,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让出去找工作,他说自己没学历,没人聘用他;每次出去几天钱花完了,又回来了。他父母现在也无计可施了。成天父母养着,还烟酒赌样样不少!如今跟了一个年龄比他大的女子,女方家里好像很有钱,那女孩也是烟酒赌样样精通,这不,两人成天就在麻将馆‘工作’呢!父母也懒得管了,随他自己混……”
听完母亲的话,我久久沉默。
为什么生命有轻如鸿毛,重于泰山之说。那就区别于一个人内心的责任、希望、理想等。想来,邻家男孩正是缺少一盏心灯。一盏照亮自己、照亮希望、照亮灵魂的灯。
只是,常常我只能以微弱的光,照亮自己。
不久前,因为公司同事有离职的,我去参加了饭局。那张餐桌上摆放的筷子上,写着两行字:“点亮心灯,每餐筷乐。”我望着这几个字,脑海里一下子断断续续涌现了很多。想起了多年前老板的话,想起了自己的理想。
我不知道那位老板的儿子现在做着什么,是继续混社会呢,还是如他父亲一样的是个成功人士了。只是我知道,我的理想,还在远方!
我现在能做到的,似乎也只有让一家人的每餐“筷乐”。我边吃边思:“也许,过程比结果更重要些吧。只要一家人过的踏实快乐,可能住在什么样的房子里也不是最重要的。”我想,我是在安慰自己。但即使清楚,也还需平衡好心态,脚踏实地一步步来。
那晚吃过饭回来,我打开电视,正好是浙江台的梦想秀。更巧的是,其中一位梦想者,就是5.12汶川地震的受害者。她是一位被截双肢的女孩,可是她将“鼓舞”舞动的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惊叹,而她来梦想舞台的梦想是——有一双西方国家那样的艺术假肢,能办一个舞蹈馆,希望能跳出更美得舞姿,能鼓励更多残疾人勇敢地走出阴霾。当主持人问到她作为一个残疾人的感想时,她说:“人更应该用精神去照耀自己,照耀世界。残疾了不要紧,只要精神还活着,就永远不会倒下。如果连我自己都不爱自己了,我还能指望别人来爱我吗?当年,在地震中逝去的人很多,还有我九个月大的女儿,我想如果她还活着,一定也希望自己的妈妈能快乐地站在舞台的中央……”
她的表情,绽放着自信的风采,她的每一句话,足以震撼所有观众的心灵。她的故事,不是作秀,而是众所皆知的真事。我被这样的精神折服,我觉得她配得上“美丽”这个词。
这又让我想起了那个邻家的男孩。一个紧闭着心灯,在人海中迷失了方向。一个点亮着心灯,在乘风破浪地驶向光明的彼岸。
我想,如今的我能理解到,人生最宝贵的资源和财富,便是人内心的那盏心灯了。它可以胜过太阳,因为太阳有不能照到的地方,而心灯却能……
[三]
心灯,不仅仅是意味着希望的火光,它应该还包含着一种善良和豁然感恩的胸怀。
有一个女孩,她是个聋哑人。她的一只耳朵完全听不见,另一只耳朵的听力只有150分贝。火车在她耳边过,也只似虫萤。父亲为了给她治病,东拼西凑地找钱,却没能治好她的病,父亲急火攻心,导致双目失明。剩下母亲千辛万苦地供她上聋哑学院,学手语。一家人的日子更加艰难了!
这个女孩很聪慧,在她十五岁的时候,她无意中看到人家弹古筝投入的样子很美,她便喜欢上了古筝。尽管她听不见,但她义无反顾地求人教她古筝。老师知道了她是聋哑人时,拒绝接收;可是她每天坚持去老师弹古筝的地方,老师是个心地善良的人,知道了她的身世后,被她执着得精神打动,便免费手把手教她弹古筝。
几年后,她将古筝弹得出于意料地好。有一次,她从电视上得知了一位身体残疾的女孩家境和她一样困难时,她要求老师为她举办一次古筝音乐会。尽管那次只筹得一万多元钱,可她一分不剩地捐给了那个残疾的女孩。这时,更多人被她感动了。有人开始免费教她练习说话,经过一番努力,她终于能慢慢地吐出一些字。
面对采访她的人,她一字一顿地说:“我希望,我可以上正规的音乐大学,以后——用优秀的实际行动,来回报无私奉献的老师;来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她说话很吃力的样子,但至始至终她都是一脸的微笑。看到此,我眼中的泪花悄悄地爬上了眼睑。为她的身世,亦为她善良豁然的胸怀。
[四]
人生漫漫,不仅只有阳光,阴风晦雨是常有的。浮世里的我们常常会情不自禁地陷入这样那样激烈得竞争里,会面临各种各样的挫败,会被情爱所伤,会被俗事所累,会被责任压得喘不过气来……继而会觉得人心复杂,岁月薄凉,会感觉连空气都是重的,会想要隐世,或长眠不醒……
可终究,我们爱着和牵挂的比想要放弃的多得多!这时,便需要为自己点亮心灯,去焚烧那些杂念,去照亮那心灵阴晦的一角,才可以以一颗通透的心,淡泊名利,简单平和地跨越苦难的沼泽,走未来更长远的路。
那么,无论顺境逆境,为自己点亮心灯吧,也许不一定能温暖别人,但能平衡心态,阳光自己,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