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野小说】网络上的蔓陀罗 ——乡下女孩进城记
看到玲发疯的样子,叶平暂时闭上了嘴巴。
玲放下菜刀,号啕大哭着。
由于经济和生活上的巨大压力,叶平的身心变的极度疲惫,脾气也坏了。有时,想和妻子亲热亲热,减轻一下压力。可是,玲一直是冷冰冰对待他,晚上连碰都不让自已碰一下,他恼怒极了。自已做错了什么事,自己什么样的坏习惯都没有,不抽烟,不喝酒,又不赌博,也不在外玩女人,只不过是关心父母和妹妹的心多一点吧了,这也是自已的责任,她嫁给自已,就是要和自己一起把这个家庭撑起来呀!让自己有一个男人的尊严,她为何不懂事?一点都不温柔,常和自已口角不断,现来,二人好像都没有什么样的话谈,这那像个家吗?没有温情,一天到晚为了小事吵嘴。玲真的会离开自已吗?叶平也有些担心,不过一想,她的娘家不好,丈母娘最近也去世了。唯一的一个亲弟在外地打工,听说已经在外地交亲了。近村邻社也没有亲朋好友,量她也不会离开自已,叶平的心里思忖着,他的心情也是不好受。
得知叶平把家中的钱偷偷地送给了他的妹妹叶绿茶,并向他人又借了五万元的事情后。玲绝望了,恨丈夫叶平,可是离开丈夫,她能到哪里去呀?近期来,玲感觉身体很虚弱,由于长年累月超负荷长期的劳作,玲得了好几种疾病。有一次,玲在工作时,突然晕倒休克,大家急忙把她送到医院,一检查才知患上严重的贫血,主要是营养不良引起的。医生让她做个全面检查,检检是否还有其它疾病。她摇了摇头说以后再检吧。她是衣袋里没有多少钱,她不能把挣来的血汗钱扔给医院,自已一个月的吃饭钱必须留着,想想自已连看病的钱都没有,不由地又哭了起来,这日子怎么过下去?工作吃不消,不工作丈夫又不给钱钱,女儿叶枝的学习生活样样都要开支。丈夫是指望不上了,这个家再也不会富有起来了,目前只能自已养活自已,女儿没有能力管她的吃喝了。有时,玲会想到死亡,自杀却没有勇气。这是自已选择的婚姻,后悔极了。想想娘家也是没有什么人可以依附。玲左思右想想不出来什么样的好办法。自已在这个家掌握不了任何事,那就选择离婚吧。
离婚,这是玲曾经无数次产生的念头,她一直在犹豫,坚持还是离开?现在玲从心底里对叶平的绝望。她讨厌他,更别说他的身体,她在这个家庭中又能得到什么?留给自己的是疾病和伤害,没有一丝丝温暖的地方,没有什么力量可以让玲来依靠。纵然恋爱期间有那么多美丽的回忆,可是婚后的生活把玲希望之火给无情的熄灭,痛苦,不,---应该是绝望,玲在问自己,为什么他变得自私,为什么就不能多为自己家好好想想未来。叶平你就带着坚强的面具,带着你男子汉的不服输性格,带着你那破脾气,一个人去过吧。玲冷笑着整理好自己的衣物,消失在寂静的深夜……
玲踯躅在熟悉的街头,哭了。泪水把她的脸洗刷的那么清白。红肿的双眼已模糊不清,只是心滴血的疼痛,脑海里浮出女儿凄冷的眼神是那么的无助,可是没有办法呀!我的女儿,心好疼。玲憎恨自己无能,没有让女儿快乐幸福的成长,这是为什么啊?玲无法面对叶枝那双忧郁的眼睛,没有我的日子女儿啊你会怎么样,真的不忍心因为我去伤害了女儿,真的不舍得因为女儿不快乐,请原谅妈妈的自私,
玲住进了厂宿舍,叶平也没来求情,他想玲能够坚持多久,时间就在这双方僵持的情况下,七个月过去了。玲向法院提出的离婚申请。法院几次调解无果。最后一次把叶平传唤到法院。那一天,天气坏极了,下着大雨,在去法院的路上,叶平跌跌撞撞跌倒了好几回,脚都跌破了。知道玲这次是真的永远离开了他。想挽留她,时间和机会再也没有了。法庭上叶平用发抖的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叶枝虽然跟随父亲叶平生活,可是,一点都不喜欢父亲,开始厌恶父亲了,一个无用怯懦男人。她认为父母都是没有能力的人,没有生存能力的人为何要生下她,让她在这种世界上受苦受难。一点都不配做父母。玲走的那天用忧心忡忡的眼睛凝望着她,叶枝感到是一种假惜惜,自己竟然没有流一滴眼泪,只是冷冷地看着玲,好像父母的离婚是她早就料定的事。叶枝更加冷漠自卑。
小学五年级,学校开始教计算机。这一年,叶枝接触了网络,网络带给了她全新的世界。
计算机对叶枝来说是奇妙,它打开了叶枝心灵上另一个窗口。在没有接触计算机之前,她对学习什么都不感兴趣,听不懂就趴在桌子上睡觉。语文课要写作文,她写不出来,感受到没有什么东西好写出,自已的父母不值一提,由于不参加班级组织的活动春游,秋游。她基本上是以交白卷或者偷偷地抄袭作业。久而久之老师们也是习惯她以这样的方式存在。班中最差生,没有哪个老师喜欢的。
有一次,上语文课,教语文的周老师说:“同学们,说说你们的理想是什么样的?请大家积极举手发言。”
福娃第一个站了起来:“我考清华大学。”
全班同学一听,肃然起敬,一致用羡慕的目光注视着福娃,仿佛他现在就已经考上清华,周老师微笑地点点头。
“叶枝,说说你的理想。”周老师问。
“吃肯德鸡。”叶枝站起来回答,马上同学们哄堂大笑,这算哪门子理想呀!班中同学都吃过。周老师也跟着笑了。这学生回答的真逗。
“好了,好了。同学们别笑了。叶枝,回家后,让父母给你买吧。同学们,继续发言……”
叶枝奇怪的看着同学和老师,心想:好笑吗?自已说的是实际话。父母一次都没有给自已买过。听说那食品很贵,吃不起。以前父母在一起,可能还有希望吃。现在跟随父亲过,别指望了。父亲除了给家中买米买油买点菜外,不会给自已零化钱的。向父亲讨要,父亲发火:“小孩子,有吃有穿的,要钱干什么?”
想用钱,怎么办?好在这里有来料加工。可以做包装的活。包装一包别针,有一分钱的收获。晚上可以包一百个。叶枝是从邻居汪大婶那里可以拿到活做,利用吃过晚饭后的时间或者星期六,星期天空闲时间。一个月下来有五六十元钱,她很高兴。放假的时间,她一个月做下来,可是挣三四百元。她把钱存贮在枕头里。积少成多,她看到了希望。
叶枝想有一台自已的电脑。
叶平自己一边打工一边有空闲时间就去相亲,女方看到他外表还行,一看到他的房屋老旧,就望房止步。关于叶枝学习,他打工时间也长,也没有精力多管。
实际上同学们流行吃什么,穿什么,同学们有,她也是想有。她羡慕有本事给予小孩子需求的父母。
跟着父亲,叶枝学会做饭,炒菜,洗衣等家务活。
计算机课有趣味,郑老师的讲课真仔细,语气很温和,叶枝努力学习。有什么地方不懂,她可以大着胆子向郑老师一一请教。在郑老师的指导下,她的计算机水平突飞猛进,郑老师在班级中常常表杨她,她很不好意思,红着脸手足无措的样子,一点都不自信。
学好计算机的使用。首先从熟悉健盘开始。为了记住英语代码,叶枝用旧挂历的背面画了几张健盘图表挂在家中墙壁上,可以随时随地的记住它。
一天,叶平带着满身疲惫的身体回家,已是万家灯火。叶枝流着眼泪坐在房中,好像也是没有吃饭,她对叶平横眉冷对,怒吼道:”把钱还给我,忱头里的钱不见了。“
“走开,离我远点。发哪门子精神?谁拿你的钱了。”叶平挥起了手。
“除了你还有谁?。”叶枝不依不饶。心想:你不给我零钱用也就吧了。还要占有我的辛苦钱。太过分了。
“怀疑老子来了。累死累活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学。还敢对老子发火了?”叶平打工累了一天,唯一的愿望是回家睡个安稳觉。可是,他没有想到平时斯文的女儿,今天大发脾气,人睡不好觉。第二天是干不好活的。女儿的钱,他没有拿。
“哼,你不让我安宁,我就不让你睡觉。”叶枝接着说。
“你有完没完,我没有拿你的钱,就是拿了,你想怎么样?你看看,墙壁都挂着什么?白白黑黑的一片,死人了。”叶平发火着随手把墙壁上健盘图表全部撕毁,他不知道自已一手撕毁叶枝生活中的希望。
叶枝伤心极了,用仇视的眼光看着父亲,然后走出了家门。深夜,冷冷的街头,到哪去呀?对,到网吧。今晚就在网吧度过。
看到女儿跑出家门,叶平紧跟着追了出去,他在大街上追呀追呀,这个要命的女儿比自己跑得还快。气死人了。不好好地读书,还要到处乱跑。叶平越想越火,越想越气。找不到女儿,他也是睡不觉。女儿呀女儿,你千万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的心焦躁不安。就到附近的小店买了一包烟,听说烟能解愁,叶平第一次学会了抽烟,烟尘呛得他咳嗽不止,手指间那股白烟向上缓缓飘浮着。这时天空中下着如丝的细雨,大街上行人很少。叶平看到女儿在大街左边转到一个角落向小巷跑去,叶平追到悠长悠长的雨巷边,边追边叫:叶枝,叶枝。突然意外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个酒驾的司机,开着车撞到叶平的身体,叶平被撞倒了。司机一看撞到行人了,眼睛一望周围环境,四周无人吓得一溜烟地开车跑了。叶枝好像听到父亲的叫声,回头一看,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叶枝飞奔到了车祸现场。抱起脸色苍白的叶平“爸爸,你醒醒!”叶枝大哭地说,“我错了,我错了。爸爸醒醒,你不要丢下我!”叶枝看了看路上的行人一个也没有,心抽的疼了,只能这样无望的看着父亲。叶平微微地张开了沉重的眼睛:“对不起女儿,我好累……”叶平带着微笑,眼睛再次闭上了。这时,叶枝后悔莫及,父亲是爱她的,不然不会来追踪自己,自己在拥有父亲时无视父亲的存在,还恨父亲,而现在才知道父亲在自己心中是多么的重要。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父亲的存在,父亲的活着,有父亲在多好!
路上的行人很少,到了四五点钟,一个环卫工人走了过来,看到这情况。好心的打了120,打了报警电话。
叶平永远永远地离开了叶枝,离开了让他辛苦烦人这个世界。
三天后,派出所民警找到了叶枝,并把钱归还了她。原来,民警捉住一个小偷,小偷交待出所行窃的人家。
叶枝现在感到是自己误会了父亲。自己是罪人,害死了父亲。她开始怀念很小的时候骑在父亲背上的撒娇,怀念过年时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大家在一起时,父亲带来的欢笑。如果说自己不误会父亲,如果说自己能够和父亲很好的沟通,如果说自己不再任性的跑了出来,可是如今有再多的假设父亲也不会有了。想着想着,叶枝脆弱的心灵再次让眼泪流了出来,流的枕头都湿透了。叶枝每分每秒都在自责中,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无助,脆弱的叶枝无法承受这样的压力,她要解脱。她走进了网吧,拥有了第一个QQ号码,QQ名称:天堂隔壁。
叶枝加了二个QQ号码。一个名称飘走的风,另一个名称空头支票。
飘走的风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父母也是来自农村到城市打工,她刚上初一,因学习成绩不好常受到父母的打骂,心灰意冷,感到这世界是如此的冷若冰霜。还是让自己要像风一样的飘散去吧。
空白支票是一个来自农村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男孩子才22岁。在那个小山村,父母很重视对他的文化教育,别人家的小孩子都早早的辍学或者初中毕业后出外打工,他的学习很出众名列第一,一直读到大学毕业,村子里唯一的大学生。父母为他骄傲。可是就是这个大学生,在城市找工作很难,缕缕受挫,就是找到了也是专业不对口,或者工资拿不到手,或者人际关系紧张复杂,让他无法适应工作环境,想到父母含辛茹苦供养他读书,不容易。他何时才能让父母过上好日子呀?他的心情很难过,很痛苦,他感到迷茫无助,这种心情没有人会给予解决。找不到出路就找不归路。
三人彼此之间不问姓名,不问何事。只是说明了分工。空白支票决定地方选择房屋,飘走的风买药品,叶枝出资金。
一日,三人一起来到城市效区,一间民房。里面的东西都很齐全。大白天外面阳光明媚,可是这三个人却拉上窗纱,房屋内黑色一片,一人吃上一瓶子安眠药。然后,静静地躺在床铺等待死神的到来。
叶枝慢慢地发现自己站在了体外的某一处观察自己的躯壳。有奇怪的声音飘然而至。她听到一种类似乐曲的调子,那是一种美妙的曲调,这里是天堂,她不想回去。
一直睡到第三天的下午,房东的敲门声惊醒了叶枝,随后空白支票也醒来了。可怜的风永远地飘走了。
房东看到出人命了。就赶紧打了报警电话。派出所民警赶来了,电视台也来了。记者询问二人,这二人什么也不说,表情呆板面对众人。民警们认出了叶枝,知道她的情况,把她带到派出所,暂时让她住在所里。商量来商量去,民警们一致意见决定给她的生母打个电话。
玲自从和叶平离婚后,就一直在服装厂工作。由于无家可回,过年过节也是在厂里。三年了,老板很了解到她的情况和为人做事,就主动给她当起了红娘。把玲介绍给自己的表哥,一个在省直机关工作的人。名叫徐贵。他有一个儿子,留学美国,学成后一直在美国工作,然后成家。儿子很小的时候妻因病去世,同事们劝他再找一个,他怕儿子受气,影响到儿子的学习,所以一直单身到现在。儿子在美国成家立业了,他也没有什么心事了。儿子也很懂事,怕父亲一个人生活孤独,儿子一直支持他再找一个,因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迟迟没有再婚。现在表弟介绍了玲,双方一见面彼此满意。好像二人相识了很久很久,在哪见到过一样。徐贵给玲办了一场相当风光的婚礼。婚礼上玲真漂亮,她露出了久违地幸福笑脸,陶醉了。婚后,玲辞去了工作,二人生活的很和睦。一年过去了,徐贵发现玲很有绘画天赋,就出资金让玲到服装学院学习服装设计。二年毕业后,玲成为了一名优秀的服装设计师。她再也不用为生计发愁了。玲感谢老公徐贵,感谢他带来了幸福地爱情,这幸福地爱情像阳光,照亮玲的生活方向,让玲像花朵一样在阳光明媚的天空下开放着。是他给予自己一个崭新的世界,享受到婚姻里的幸福和甜密,幸福之际她会想起女儿叶枝,叶枝过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