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内心苍狼』我在莲花谷的浪漫往事(散文)
4.
再一年,我们都五年级了。夏天,男同学大都穿着裤头到学校上课,我也是。有天下雨,上自习课,几个男同学恶作剧,合伙摁住我,把我的大裤头硬生生地脱了,还扔到教室的窗台上,我站在课桌旁,呜呜哭。竟然没一个人帮我捡裤头。张霞看到我赤裸的身体,脸一下子被火烧了,红得连整个课桌也跟着发光。急忙又收回眼神,一会儿又侧着脸颊,脸几乎挨着课本看。
我愈加相信,张霞对我是有意思的,无论我怎么说,她都会答应的。事实上,我也一直想和张霞说明白,要不然,一直放在心里,感觉虽明朗,但终归还差一句话。一天下课后,我跟在要去上厕所的张霞后面,挨得很近,彼此得脚步声听起来有点古怪。张霞突然回头说,你老跟着我干么?我抬起脑袋,涨红着脸说:我想找你说个话儿。
说那话时,我心脏跟小马驹一样,乱踢乱蹬,还像热锅炒栗子。张霞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我赶紧说,学校后面马路桥洞里,放学后等你。张霞没再说什么,转腰进了石头砌成的厕所。
中午,太阳毒辣,我没回家吃饭,一放学,故意撇开老民棍子,见四下没人,一猫身就窜到那窟桥洞去了。用手把泥土清理出来,又爬出来,折了许多的杨树枝条,铺在松软的浮沙上。又爬到附近山上采了一大把杜鹃花和蒲公英,用不知谁扔的罐头瓶子盛了水,把花朵插在里面。
张霞如约而来,在路边停了一会儿,四处张望,确认没人,一溜烟钻了进来。我使劲低着脑袋,像赎罪。她一把抓住我的左手,眼神里面的光似乎要烧掉我的脸庞。我终于脱口而出,感到一阵无比的轻松,心脏仿佛爆破了一样。
我一下抱住了张霞,在那一个无人时刻,我真切地觉得了她狂乱的心跳。我跪在她的面前,学着电影上的场景,郑重向张霞求婚。我知道那是不含任何杂质的语言,来自众人不可抵达的地方。张霞始终没说一句话,只是嗯嗯,我也不管,就一个劲儿地在她耳边说。到底说了一些什么,自己都颠三倒四,水里土里的。
当我和张霞出了桥洞,又换了一个季节。我们这般同学大都考上了初中一年级。张霞成绩虽不理想,但也去了。这时候,张霞看我的眼睛里的光亮愈发炽烈。我整天莫名地幸福着,上课看琼瑶和金庸的小说,下课时候和张霞一起,相互看,偶尔说话,没人时候还拉一下手。虽不敢明目张胆,但那种滋味,至今还旷世的温顺和美妙。
我还发现,张霞的眼睛似乎又大了一圈,圆圆的,盛满水晶和琥珀,还有我少年时代的云彩和阳光。
谁也没想到,初一年级第二学期,张霞突然退学了。虽然每周回家时仍可以相互看到,但时常不在一起,心里惆怅。有几次放学后,我故意到他们家门前,徘徊不去。暑假期间,村里唱戏,我似乎什么事情都不干,也不管台子上上演的是哪朝皇帝嫔妃,才子佳人,只盯着张霞看,张霞坐在人群当中,也看我,眼睛里面好像有了一些茫然。后来我们又到那个桥洞去了几次。开始,我就是坐在一边,搓着手,红着脸,说一些不着调的话。张霞也坐在一边,歪着头,刘海遮住额头,马尾辫倔强地向着有些蜘蛛网的桥洞上面。不过,我最终我以闪电的形式,亲吻了她,然后松开,脸被内燃的火焰连续烧着,在铺着绿树叶子的浮沙上,不知不觉,度过了好几个下午的时光。
我读高中最后一年,我母亲请人到她家里提过亲,听说是他父亲坚决不同意,她自己什么也没说。后来我央求当大队会计的姑夫去她家说媒,反馈的消息还是她爹一听还是我,姑夫的话还没收尾音,他爹就把大拇指粗的旱烟锅子当场磕断了。
一九九一年冬天,我离开村庄,到西北,后来又去上海上大学。几次回家,听说她还没找对象。我又请人去她家说媒,他爹对媒人说,就是你把嘴片子磨成铁杵,俺闺女绝对不给那小子!一九九八年,我再回家,听说她嫁给了我家一个亲戚的孙子,并且有了一个小孩。我借故去了那位亲戚家几次,想再见见她,尤其是她那双眼睛。可是,距今又二十年过去了,我的那位直系亲戚都不在人世了,我还一次也再没见到张霞。
让我们把梦放在流年,期待在每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都有这样美丽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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