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如山
爬到山的顶峰可观可望,田野,山川,河流,一道亮丽的大自然风景历历在目,新的镜像,新的生机,新的生命呈现使我投入到了大自然的怀抱里,踏上归途再次回到我的故乡去。
熟路行途,跨过河流,我独自行走在弯弯曲曲的乡间小路上,沙石泥土一股浓浓的乡土气息使我回想起童年时光。童年的岁月无忧无虑和天真烂漫,夏天我光着脚蹦蹦跳跳踩在沙石和泥土里,城里的孩子看着我光脚走路都感到特别好奇。他们都想学着我脱下鞋拔子光脚走路,可是没走几步他们的嘴角开始扭曲,哎呀哎呀发出惊叫。他们说我能够在沙石和泥土里行走是一种习惯,幼年的我努努嘴吧,悄悄瞅了瞅那双开了窟窿的布鞋。
那天村子里正好来了几个公社干部,其中一位是公社的妇联主任,我记得很清楚妇联主任是一个高个子,她的身体肥胖。他们是搞计划生育的领导干部。实行计划生育,优生优育。他们在墙壁上工工整整写了几个大字,妇联主任姓马,大家都喜欢称呼她马姐,马姐站在校园的门口一直目不转睛地瞅着我赤脚走路,马姐感到好奇竟然脱下鞋拔子学起我走路,她的样子很可笑,身体弯曲就像鬼子进村扫荡。大伙看着马姐的样子都噗嗤地大笑了起来,马姐的脚又肥又大,大伙都说马姐人大什么都是大的。马姐也跟着笑出了声音,她的声音洪亮简直像是一个男人,她捂住小肚子笑的前仰后合。其实那句话我并不觉得可笑,我的眼睛一直瞅着马姐脱下的那双布鞋。马姐的布鞋很好看,是一双黑色千层底布鞋,在我心里好羡慕马姐的那双布鞋,如果我能够有一双合脚的布鞋有多好啊;
放学回家,母亲刚好从地里回来,她的身上脚上粘满了泥土,我揪着母亲的衣襟哭着闹着让母亲做一双和马姐一样的千层底布鞋,母亲吃惊地看着我问;哪来的马姐啊、我揪起母亲的手往外走。出门的时候我正好撞在马姐的乳房上,马姐哎哟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乳房,她疼的流出了眼泪,那时候公社领导干部下乡每一次都要到我们家里吃派饭,因为大姐是村子里的妇联主任,父亲又是村支部书记,搞好计划生育必须起到带头作用。吃饭的时候,我们姐妹几个齐头并肩地围着桌子,马姐和几位领导干部都啧啧嘴巴看着我们发呆。
家里 的孩子数我最调皮了,父母都很宠爱和骄惯我,大姐指着我和弟弟说;如果早实行计划生育,你们两个人就不会存在,母亲就不会多受一份罪,人多力量大啊,母亲呵呵地笑了几声。她站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睛瞅了瞅马姐脚上的那双千层底布鞋。母亲笑呵呵弯下身躯脱下马姐的布鞋自己剪了一个样子。
晚上的时候,母亲专心致志地坐在灯下开始为我们做起布鞋。因为姐妹多母亲每次做的布鞋总要比脚大一点。她说孩子们长的快,所以我从来没有穿过一双合脚的布鞋。好多年过去了,直到我们长大成人 。想起童年时光,母爱浓浓涌上心头。
大山 ,脚下就是我的家,站在高高的山岗上我尽情地遥望一望无际的田野,田野绿了,杨柳绿了,春天的季节,杏树扬花,含苞欲放的一朵朵梅花粉里透红。这样的镜像我看到的不只是这一回。春去春又来啊;田野上村民们一个个到了自己的责任田里,他们身上沾满了泥土,我看到弟弟雨生了,他的精神全部用在了农田里,他手里揪出一连串的尖草根子。要说雨生是家里老小,母亲最疼爱雨生了,她真的放心不下的就是雨生,母亲说村子里的年轻人都到城里发展自己的事业了,为有雨生仍然守着自己的几十亩地。雨生说农田是自己的资本,他不会放弃父亲留下的几十亩农田。
一年四季 弟弟只依靠种地维持生活,每年到了秋天才能够见的收获。走到村口的时候我遇到牛叔了,他瘦骨嶙峋满脸春色,几十年过去了,牛叔在岁月中变成了一个老太爷。听说牛叔还能种地,他是村子里最有老资格的带头人,牛叔和父亲一样都是村子里的干部,一正一副他们在领导工作岗位上相处的很融合,后来村子里更换了好多村干部,他们不是贪污就是贪污,上级领导一查清就被县委领导革职,春耕的季节,牛叔吆喝着他的毛驴,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洪亮,牛叔看到我的时候他高兴地笑了。好多年没有见到牛叔的面貌了,他的眼睛长满了皱纹,想起年轻时候的牛叔他永远比不过父亲的精明,父亲比牛叔认识的字多,他会预算来年的收成,父亲总是对牛叔吹虚,老牛啊,今年百分之百收成玉米和高粱,咱们还是多种一些玉米和高粱,保证秋天收成不错,牛叔不相信父亲说的话,牛叔说父亲是在吹牛粪。他们两个开始打赌,不信老牛你等的秋后看看,谁要是输了就罚喝酒,一言为定。等到秋天的时候,父亲的话特别灵验,果然玉米高粱得到了大丰收。牛叔只好请客,他们两个人称兄道弟喝了一晚上酒,父亲喝醉了,他认不出来我是谁,父亲看着我一个劲的傻笑,你是谁家的孩子啊;父亲说自己高兴,所以他喝的酩酊大醉。现在的牛叔还是精力充沛,我的父亲却脆弱地离开了世界,可是我的父亲永远也比不过牛叔的精神。父亲走了,他永远离开我们,他的墓地是在一块高高的山岗上,这是父亲自己选择的一块墓地,他说自己死后躺在高高的山岗上会看到田野,还会看到自己的孩子,每一次看到黄土岗上的墓地,我会觉得有一种悲情的心痛,岁月苍桑留下的只是一种难以言表遗憾。
母亲早已经盼望我们回去,她满怀期待的眼神,老泪纵横 ,她的手牵着另一只小手,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我一眼认出他是弟弟的儿子,母亲就是这样大爱无疆,她的儿子长大了,还有孙子,子子孙孙,我们的母爱永远是无私的。那一刻,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脆弱的心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