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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大伯一家人(散文)
从这里,我也问到了二姐的消息。二姐是大伯五个女儿中最漂亮,也是最善良,最会体贴父母的一个女儿。她虽然只比我大一个多月,可她在父母跟前比起我们来,就懂事的特别多。我从没见过她和我们任何一个大小兄弟姐妹争执过,圆圆的脸盘上总是挂着一丝笑意,既阳光又温暖。可以说,从小到大,她就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女孩儿。没想到,她长大成人后,经人介绍谈了个对象,在一起,仅仅地只过了几年后,对象就离她而去。给她撇下一个儿子后就再没了下文。她含辛茹苦把这个儿子拉扯大以后,到需要儿子照管她的时候,这个儿子却离家出走了。到现在,二姐等于一个人过了一辈子,现在还是一个人在孤苦伶仃的过着她的孤独生活。
还有一个光景过的不太好的,就是大伯的小儿子二狼了。二狼小时候在村里的时候,一次跟同伴们到村外的一棵枣树上去摘吃大枣时,被村里的一个女人因对我大伯不满,看到他的小儿子在树上摘枣子,就去使劲地摇那棵树,把二狼从树上摇了下来。最后造成了脑震荡后遗症。到二狼成人后,虽然神志各方面都正常,但就是反应问题慢。到就业的时候,那里去都没人要。就自己在西固弄了个三轮车,一直凭苦力赚一点辛苦钱。也幸亏他们家兄弟姐妹多,在经济上都能帮他一把,也不致缺吃少穿。结婚后,还生了一个女儿。不幸的是,女儿还没长大,他的妻子就不和他过了,硬是丢下女儿跟别人走了。好的是,我的伯母一直健在,这以后,二狼家的生活就一直是我伯母给打理了。
接下来的其他几家光景都好过。兰兰在老家结婚后,因是非农业户口,按政策分配到了南河沟供销社工作。供销社解体后,兰兰凭着热情的服务,娴熟的业务,价格的灵活,信誉的保证,在几年里,就积攒了一定的资金。为了更大的发展,她后来就来到延长县,在农贸市场开了一个门市,在这里又积攒了更多的资金。到大女儿成家后,她把门市又去开到了大女儿所在的咸阳市。现在是人丁兴旺,银钱不缺。老来有靠,儿贤女孝。真正过的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生活了。
大伯的四女儿,大伯给起了个名字叫婕婕。从字面上看,这是一个最漂亮的名字了。其实,大伯是旧社会过来的人,又是读过书的人。对孩子们的名字叫什么,都是有一定的说法的。从我大姐说起,那时候,他希望的第一个孩子是男孩。大姐生下来后却是个女孩。他嘴上不说,心里老大的不快。到起名字的时候,按我们这一辈里最大的女孩,就是底院里我大伯的大女儿叫禅子,按传统,那就是其他人的女儿就都要续上这个禅字才对。大伯是深谙这个的,就给大女儿起了越禅这样一个名字,他的意思就是说,我们这一辈人以后叫禅字的都是女孩,他再生孩子时,一定要越过这个禅字,生一个男孩。到第二个孩子生下来后,又是一个女孩。不同的是,这个女孩看上去,白白胖胖,就像个男孩,煞是可爱。大伯的心里直叹可惜。就给二女儿起了惜禅这样一个名字。只是到了二女大了以后,人们在书写上,一直是写西禅,也就再没人提惜禅这个名字了。到第三个孩子生下来后,还是一个女孩。这个女孩是在兰州生的。叫兰兰好像是天经地义的,其实,大伯还有一个意思,就是从此以后,由这个女孩把以后的女孩都拦住,再生一个男孩。谁知第四个孩子生下来后,还是女孩。这时的大伯都要崩溃了。整天喊叫着要把这个女孩送人。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可巧就有在兰州工作的一个同乡,听到了这个话,就真的上门来要抱养这个女儿。大伯说什么也不给。还给这个女儿起了一个最好听的名字叫婕婕。可大伯的真正用意,还是想生男孩。是想从这个女孩起,把以后的女孩都截住的。不争气的是,这个女孩把以后的女孩并没有截住。使大伯又生了第五个女儿。
那时候,国家还没有计划生育这一说。否则,大伯就应该是超生游击队队长了。到第五个女儿生下来后,他也不知该给女儿起个什么名了。就到我户下大爷那里去大倒苦水,说他越也越不过,拦也拦不住,截也截不下,女儿生了一个又一个,小子却一个都没见过面。您老人家这次给我的女儿起个名字吧。我大爷想了想,这还不简单!就叫一个带弟吧,让这个女儿给她带来一个弟弟,你不就有了儿子了吗?
还是大爷能行。这个带弟果然给她带来了弟弟,而且是一前一后共带来了两个弟弟。“人逢喜事精神爽”。大伯一辈子都伸不直的腰,自从有了儿子以后,慢慢地竟奇迹般地伸直了。到“拨乱反正”,大伯再回兰州时,竟连用了一辈子的拐杖都不用了。
婕婕长到八九岁的时候。那个一直要抱养她的那个我大伯的同乡,经常来我大伯家,见到婕婕就喜欢的不得了,亲如己生。婕婕这时候也懂事了,也很喜欢这位老人,也常跟这位老人去他们家玩,一来二去的,也就熟了。这时,我大伯的同乡又一次恳求我大伯把婕婕能过继给他。我大伯还没表态,婕婕首先就答应了。这以后,婕婕就有了两个家。出去就是同乡的女儿,回来就是大伯的女儿。也是婕婕有福,沾了人家那边的光,长大成人后,那边给安排了工作,给成了家。现在生活的非常舒心。
带弟是大伯的小女儿,也是给大伯带来福音的女儿。在大伯面前,她是最受宠的。她也是最会撒娇的一个女儿。常常抹着鼻涕说:“我是老爸的小女女,你们都要爱护我呀”!长大成人后,找了一个光景不错的婆家。光景有,工作有,是个衣食无忧的主儿。
大狼是她们姊妹七个里,世事闹的最大的。前几年就已经是公司的大老板了。现在他不但在兰州有公司,在外地也同样有公司。可他从不张扬,一直是高调作事,低调做人。到现在,我们谁也不知他到底有多少财富,有几个公司。我们和他聊天,问到这方面的事,他总是回答说,还行吧。就这个还行,我们也就放心了。他的一切也就不用我们惦念了。
大伯在退休以后,我的二爷年事已高。他不放心我二爷的身体,同时,也放心不下他的胞弟,也是我的二叔。我的二叔是在30多岁的时候,就失去了我的二婶。他把三个女儿出嫁以后,就剩下他和我二爷相拌为生了。这时,我的大伯就一直想把我二叔和我二爷都接到兰州去养老。可我二爷说什么也不肯。他在二十年前就给自己把棺材和老衣都准备好了。他怕我大伯到兰州后,会把他将来火葬了。至于我二叔,叫他把三个女儿撇在老家,去到兰州享福,他认为那是靠不住的。因为大伯和他是一母同胞,但大伯的子女和他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一旦处不好,不但伤了兄弟和气,还让后辈今后无法往来。权衡再三,我二爷还是提出要我二叔再次成上一个家,幸运的话,再能生个一男半女,也是老来有靠啊!
大伯在无法把我二爷和二叔接到兰州去的情况下,只好同意了我二爷的意见。在回来把我二爷的后事以及我二叔的婚事安排办好后,就回兰州去了。
二年后,我二爷去世了。我二叔再婚后,还真的如愿以偿,生了一个孩子,却又是一个女儿。为了还生个男孩,他把这个女儿也叫了引弟这样一个名。就在引弟还没来得及给她引来小弟弟的时候,我二叔因酗酒却意外地得了脑中风,一年后,也离开了人世。
现在,引弟也早已成了家。两口子都在延长一家公司里打工,生活过得也是相当的滋润了。
我大伯回去后,没多的几年,也离开了人世。我想,他一辈子牵挂的老人、胞弟现在都和他聚集到一块了吧。他的大女儿、大女婿、还有那个可爱的小外孙,想来现在也都应该绕到他的膝下了吧。人生苦短啊,转瞬间,我的老一辈人一个个都相继离去。活着的我们,除了难过,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事如斯,只能盼上天怜念,让我的大伯、二爷、二叔,大姐、大姐夫、还有大姐的小儿子,在天堂都幸福吧!
2013年5月26日星期日下午17时01分于延长
祝福谢老安康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