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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酒家】梦里花落(小说)


作者:林若冰 童生,970.1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0956发表时间:2013-06-08 18:28:43

【酒家】梦里花落(小说)
   不过白雪的眼睛的确与众不同,她那对深棕色的眸子像一泓秋水,她随便盯你一眼,就像在钢琴上猛然敲下个琴键,使人心弦一颤。上回刚住院那阵子我躺在病床上还不能动,我多么希望她的身影能多出现一会儿,哪怕一小会儿,我想用探索的目光触摸一下那双美丽的眼睛。可当她真的出现时我却只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我信心不足。“你这人就是面子薄,”老三说我,“你在女的面前总是撕不开脸面。”我承认我的确有这毛病,我从来不敢正眼直视女人,更别说近距离面对一双美丽的眼睛。我私底下对老三说:“你发现没有?天底下最美的女性当属身穿绿军装、头戴红五星的女兵,而女兵最美丽的部位就是口罩上面那双眼睛。”老三揶揄我:“你整个就是一叶公好龙,你需要继续操练。”于是我就在师医院“操练”了一个多月,渐渐的和白雪熟稔了,胆子也大起来,可以轻松地面对她的眼睛。
   伤口处置完毕,白雪取回体温计看了看,“呦,38度,还真不是来泡病的。”我似乎有了底气,咧咧嘴说:“我还真是来泡病的,你信不信呀?”她笑着挂起吊瓶,开始给我注射。她先给我绑上止血带,接着消毒皮肤,又朝我手臂拍了几下,轻轻一刺,然后迅速解开止血带,贴胶布,调滴速。整套动作娴熟流畅,我几乎没什么感觉,难怪病友们都说让白雪打针是一种“享受。”我望了一眼高挂的吊瓶,目光重新落在白雪身上。冬去春来,换了单军装的白雪身条显得更加优美。红领章缀在绿色小翻领上,贴身的军衣勾勒着丰满的曲线,大口罩随意地挂在隆起的胸前,浑身上下无不透着青春气息,我也感到了享受。
   药水顺着输液管一滴滴流进体内,我的思绪也慢慢扩散,我想起上次住院的情景。
   两个月前那个倒霉的午后,我奉命去连队采访。6连组织一次大的定向爆破,听连长说规模有25吨位,上面很重视,我看到师长团长的小车也在现场。各项准备就绪,爆破按时进行,随着指挥员一声令下,爆破手果断地按下起爆器。只见一朵蘑菇云伴着闪光腾空而起,紧跟着传来一声沉闷巨响,好像天塌了,震得我耳根嗡嗡叫。响声过后,巨大的冲击波推着坍塌的山体顷刻间填满了山下的小河。河畔几间装工具的木板房也被爆炸气浪掀出老远,破碎的木头板子伴着石块四处飞溅,不断有东西噼噼啪啪落在附近。“坏了,出事了!”惊愕的人们回过神来尖叫。爆破失向——我大脑瞬间闪过一个念头,本能地想躲到就近的卡车后面。就在我刚要转身的瞬间,我浑身一震,大地和车辆旋转起来……
   我完全清醒的时候已经躺在病床上了。
   “1床,换药。”一个戴着大口罩的女护士手托治疗盘盈盈走进病房。
   “叫你呢!”护士走到我床边说。
   我反应过来了,我现在身处医院,可怜我用了22年的大名在这儿竟变成了最卑微的代号。我摸着头上身上的绷带,环顾陌生的病房,一种人在矮檐下的滋味泛上来,心里沮丧极了。
   护士放下治疗盘开始给我处理伤口,忽然,她的手停止了动作。只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涂着药水的大花脸,仿佛在辨认一件刚出土的文物。
   “是你?”她脱口说了一句,眼里带着惊奇。
   大口罩遮住了她的脸,看不出本来面貌,我一时茫然。我从来没来过这里,实在想不出在这儿还能有什么熟人。我疑惑地看着她的眼睛——现在,除了口罩,能显露表情的也就剩下了这双眼睛——我盯着她,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我不能确定。我调动大脑所有的记忆细胞,努力回想。
   半年前我去承德办事,傍晚在师部驻承德招待所外面闲逛,大门转角附近三三两两的军人正扎堆闲聊,有个胆大的小贼把手伸进一名女兵挎包。有人发现后立刻嚷了一嗓子,受惊的小贼抓着刚窃到手的钱包拔腿狂奔,女兵在后面边追边喊。我佯作没听见,等小贼跑到附近斜刺里猛地冲过去踢了一脚,小贼栽了个狗吃屎,看了我一眼把钱包往我身后一扔爬起来跑了。我捡起钱包弹弹尘土递给气喘嘘嘘的女兵,我记得那个女兵也像眼前的护士这样戴着大口罩,只不过她那时穿着厚厚的棉军装。女兵接过钱包摘下口罩挂在一只耳朵上,嘴里连声道谢。我看到一张白皙的脸,一对深棕色的瞳仁火辣辣地直刺过来,我心一跳,慌忙避开了。
   对,应该就是这双眼睛,我似乎想起来了。护士见我在发愣,仿佛意识到什么,把口罩摘下一只耳朵,面色温和,果然是她。
   “真是你呀!”我本能地坐起来,胸前却一阵剧痛,“哎呦”一声又倒在床上。
   “别动!”护士制止我。
   “原来你在这儿工作呀。”我忍住痛憨笑。
   “这么巧,”她莞尔一笑说,“上次多亏你了,钱丢了是小事,要是把‘军人通行证’丢了麻烦可就大了,我连住宿都成问题了。”
   “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还记得呀?我早都忘在脑后了。”我脑海里不断变换那个曾让我想了很久的女兵的目光和眼前这双眼睛,嘴里却违心地轻描淡写。
   “邢兵?”她扫了一眼床头病历卡,“你是S团那个邢兵?”
   我点点头。
   得到我的肯定她一脸的惊奇。
   “早就听说过邢兵的大名,张英和我提起过好多次,原来就是你呀?”
   “张英?你……”我又茫然起来。
   张英是老三的学名,我从来都没叫过。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白雪,是负责这个病区的护士班长。”她脸上重新绽出笑容,“我说嘛,同名同姓也不是没有的,但没想到竟是你,而且我们还有过一面之缘。”
   哦?老三倒是说起过一个叫白雪的女护士,想不到就是我偶遇的那个女兵,我一时怔然。缘分是多么会开玩笑啊,这个世界也真是太小了。
   白雪说:“你来时张英已经在电话里和我打过招呼了,我昨天休班没到病房来,从现在起你就老老实实地归我管了。”
   这女兵还挺有点意思!我偷偷地扫视着眼前漂亮的女护士,以及门外来来往往的女兵身影,一种在基层部队没有的感觉在心头萌动起来。怪不得老三总往医院跑,原来这满屋喷洒的消毒水还别有味道,我开始兴奋起来。
   ……
   “喂,新兵同志,想什么呢?”白雪拿出个小药袋放到床头柜上,看了一眼发呆的我问。
   我回过神来,她又叫我新兵。我叫邢兵,她偏喊我“新兵”,她是故意变换我姓氏而又不露痕迹篡改我名字的第一人。上回住院我们俩因为护士节的由来争论了几句,她竟当着几个小护士和一帮病号的面嘲讽我是个“新兵蛋子”。我的脸在一阵哄笑中感到阵阵发烧,那时要是有面镜子我一定会看到自己的窘相。当时我想反驳,可又找不到理由,我来部队才二年多,人家都已经呆了六、七年了,无论军龄还是年龄她都拥有绝对的优势。
   窗外,斜阳透过窗棂把金色的光芒洒进室内,白雪浑身沐满了金色。
   “报告班长同志,我正在想……”
   “想什么?”
   “我在想……如何战胜伤病,争取早点出院。”说完我忍不住笑了。
   “你?可别逗了,这也不是打仗,你战的哪门子胜?再说了,来我们这里的就没几个主动说出院的。”
   “为什么?”
   “还不是你们男兵……”她顿住了,大概觉得后面的话有点不好说出口。
   我明白她后半句的意思,为避免尴尬,赶快把话岔过去说:“还不是和你们有缘嘛,我们这回应该算是第三次握手了。”我故意把“你”拉了个长音。
   白雪并没有一些女兵们惯常的羞赧,大方地冲我说:“想握手还不容易吗,多生几次病呗。”
   “可别,以后最好别在这地方握手,闻不惯这儿的药水味。”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头却是另外一种感觉:师医院因为有了白雪,在我心中已经成了神秘而又向往的地方。
   “咯咯,和你开玩笑呢,还真不希望你们因为身体原因到这里来。”白雪一边收拾器械一边说,“这几天送来的伤员多了,我就知道你们施工部队又开始忙了。上个月救护车去S团团部,想起你在那我就跟着去了。到那一打听,说你下连队了,后来车急着要走就回来了。”
   她来过我们团?还找过我?像钢琴突然又迸发出一串重音,我不禁怦然心动。一般来说,病员在护士们眼里不过是过眼云烟,我绝没想到我出院后她真会记着我,虽然我奢望过。我更没想到她会为了一个她接触过不计其数的普通伤员之一的我来我们驻地,不管出于何种动机。像一阵春风拂过心底,上回住院白雪护理我的一幕幕顿时又浮现眼前:打针、换药、穿衣、喂饭、擦澡、洗脚、甚至解手……我心旌随着春风摇曳起来。看来这次为了一双眼睛而来医院倒真来对了,我按耐住心跳说:“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们换个地方‘握手’吧,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你对我的照顾。”
   “行啊,可以考虑接受。不过我要好好想想,等想好了再要你怎么感谢吧,到时候可不许赖账哦。”白雪闪电般地和我对视了一眼,又迅速把目光转向输液管,有意无意地调整了一下滴速。她好像还想说什么,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白雪,快来值班室。”一个尖细的声音在喊。
   “小玉在叫我,好像又有伤号来了。”白雪应了一声拿起器械盘起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记住按时吃药。”
   金色阳光下,她那双大眼睛格外明亮。
  
   4月26日,晴
   2所的病房还是那么不安静,大半宿我都是在走廊的嘈杂声和病房里的鼾声中度过的。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一阵由远而近的起床号传入耳膜,我一激灵,本能地坐起来。看看外面,天亮了。院子里逐渐有人声传来,不一会,随着一阵急促的集合号,远处响起早操的口号声。
   昨天吊一下午的水,又睡了半下午,浑身感觉轻松多了。环顾病房,同室的两个病员正鼾声大作,我伸了个懒腰,悄悄起床拿着洗漱用具出了门。
   外面,公共洗脸池已经有人在排队了。刚刚苏醒的燕山慵懒地卧在淡灰色的云纱中,晨风挟着草原的味道沿着古河道从赛罕坝上吹来,空气有点凉,却很清新。洗漱回来开始整理内务,这是我在新兵连养成的习惯。我每次都把被子叠得方方正正,像刀切豆腐,然后把白毛巾盖在上面,再把床铺捋的平平整整。早餐照例是馒头稀饭,这也成了部队的传统。饭后在院子里闲逛了一会儿,回来时走廊里已经恢复了生气,同室的病友也起来了。3床坐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胳膊上敷着绷带,好像也刚吃完饭,餐具还没洗,正眯着眼睛一声不吭地对着窗子吞云吐雾。靠门口的1床,一个像似发育不良的小兵娃子弯着腰在整理床铺,左手裹着纱布,四个指头明显短了一截。
   “你的手……”我有些惊异。
   小兵抬头用两只圆滚滚的大眼珠子骨碌我一下,拖着浓重的四川口音嘟囔一声:“格老子,雷管炸的。”说完把已经棱角分明的被子又修整了几下。
   我心一揪,想起“红岩”小说里的江姐。
   “十指连心,很疼吧?”
   “没啥子,快好了撒。”他满不在乎。
   见小兵挺有意思,我又问:“你多大了?哪个部队的?当几年兵了?”
   小四川很乖巧地说:“报告老兵,我17岁了,39团7连的,入伍半年。”
   半年?也就是说下老连队才3个月?我立时来了荣誉感——这才是个真正的新兵蛋子,我下意识地扣上了风纪扣。
   一直沉默不语的大胡子兵突然开口:“你东北人?”
   “是呀,听口音你好像也是?”
   “我辽宁的,你东北哪旮瘩的?”
   “还真是老乡呀,我是黑龙江的。老兄看样子是个老兵了,你哪个部队的?”
   “我发电营的,来这儿四、五年了,今年打算退伍了。你呢?”
   “我是S团的,在机关工作,前年来的。你们发电营可是个好单位呀,自在清闲,又紧挨着师部,看个电影都比基层连队方便。”
   “还行吧,比他们反正好点,”大胡子兵指着小四川说,“他们施工连队真叫苦,整天打炮眼、凿隧道、抬石头,光累不说,还挺危险。”
   或许是乡音拉近了距离,大胡子兵活泛起来,他掏了支烟接着火,看了一眼小四川的手说:“咱们1病区走廊西边基本上都是轻伤员,腿脚都挺利索。东边的一溜病房你注意了没有?那里住的全是重伤号,整天卧床,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要不就是脑瓜子开瓢的。特别是走廊堵头那间病房,那是个死亡地段,三天两头往外抬人,胆小的到了晚上都不敢靠近。”
   小四川插言:“上回我们连还出过事,打隧道时掌子面塌落的大石头砸死了一个安全员,安全帽都砸烂了。”
   大胡子兵乜了他一眼说:“死个把人算个球!上回木工连一个老乡过来玩儿,说他们连整天用电锯破的木头板子都被拉去做棺材了,还供应不过来呢。”
   小四川大眼珠子不骨碌了,看看大胡子兵又看看我,嘴张了半天没合拢。
   我说:“也许这只是阶段性的,不过这也正说明非战争时期相对来说还是施工部队伤亡大。”
   “是呀,都是些毛头小子,不知深浅,设备又简陋,大部分靠人工作业,不出事才怪呢。”大胡子兵一付老兵谙世口吻。
   聊了一会,困意上来了,我连连打着哈欠,正想睡个回笼觉,走廊里突然有人喊查房。小四川朝门外探了探头,迅速回身对大胡子兵说:“护士长来了。”话音刚落,一个看起来比我大个几岁、长得又黑又瘦的小个子小眼睛男人倒背着手出现在门口,后面紧跟着两个不苟言笑的女护士,其中一个竟是小玉。我朝她挤挤眼,小玉紧绷着的脸松弛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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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那些激情燃烧的岁月,随着与战友的一次聚会再次拉开记忆的帷幕。由邢冰给“我”的一本日记本展开叙述,围绕邢冰与白雪的爱情线索向读者展现了邢冰所在部队的生活细节及部队医院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同时鞭策了当时部队里存在的不正之风。故事前半部的描述平静安宁,主人公虽有小小的不顺,但总是逢凶化吉;后半部的描述则是将整篇小说推上了一个高度,白雪不可预期的病魔与最终的壮烈牺牲令人伤感的同时不禁动容。或许,悲情,总是渗入骨髓。此生,无论是谁,最不能面对的是生死,却总是无法逃避。生命若一株花,谢了便是谢了,没有来世。每年春天再次盛放的那些花儿,早是隔世,非故颜。白雪,是邢冰心里永远不会凋谢的花,与生命的长度同在。小说构架四平八稳,时间与空间跨度都很大,八十年代社会大背景下的部队很容易勾起那个时代人们的回忆。小说部队人物塑造有血有肉且生动感人、性格鲜明。细节描写细腻传神,即使是配角的小玉也栩栩如生。另外文中人物的语言也很地道,不难看出笔者必定曾经是一个军人,对军人与部队非常熟悉。素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想必不同的读者读来会有不同的感触,此篇小说还是留待读者细细品读吧。欣赏!推荐阅读。【编辑:悠云微澜】【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1110808】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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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悠云微澜        2013-06-08 18:30:41
  每个人的一生短暂或者漫长,皆会有人记得。邢冰会时常忆起白雪,那些共同走过的岁月便成了永恒。然而,世间的完美总是以缺憾来勾勒。那些人那些事还有那些永远不会忘却的情,白雪刹那的烟飞灰灭时,已经是完美,心痛的完美。
恰恰用心时,恰恰无心用,无心恰恰用,用心恰恰无。
2 楼        文友:悠云微澜        2013-06-08 18:45:07
  若冰,期待很久了,这篇小说终于完整出炉了。非常喜欢这类部队题材的小说,记得看电视剧《火蓝刀锋》时,我是没日没夜看完的,然后就感冒发烧了,吊了几天水。
   嗯,夏安!期待若冰的下篇小说。
恰恰用心时,恰恰无心用,无心恰恰用,用心恰恰无。
回复2 楼        文友:林若冰        2013-06-09 00:33:56
  生命中,总会有一首歌令人感动,总会有一个人刻骨铭心,总会有一段经历难以磨灭,总会有一个梦醒来难忘。。。
   感谢悠云百忙中编辑拙作,感谢酒家提供这个平台,也感谢社长和诸位的关心。若冰向大家问候,愿把酒家当做自己的家园。悠云,也祝你夏安~
回复2 楼        文友:林若冰        2013-06-10 21:49:51
  嗯,如果热爱生活,迷彩的日子也浪漫,凌熙,你懂的。遥祝端午快乐~
3 楼        文友:故事中人        2013-06-10 12:25:13
  这篇精彩的小说,写尽军中太多悲壮的往事,让人动容。
   喜欢。
平凡的人有着平凡的故事
回复3 楼        文友:林若冰        2013-06-10 13:14:47
  谢谢故事鼓励,遥祝夏安哈~
4 楼        文友:故事中人        2013-06-10 12:26:18
  小说改了一年多时间,终于出炉,作者辛苦了,云妹妹也辛苦了。
平凡的人有着平凡的故事
回复4 楼        文友:林若冰        2013-06-10 13:13:20
  一年来一直在外地游走,修改断断续续。谢谢社长关心与鼓励,祝酒家这个大家庭越来越兴旺。
5 楼        文友:雪梦儿        2013-07-14 18:16:09
  梦里花开花落,记忆总是会在不轻易间想起。因为美好所以难忘,因为难忘所以珍藏。喜欢部队题材的作品!祝创作愉快!
很多风景,都很随意;至失去了你,我在 独赏自己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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