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酸枣(散文)
太爷爷家的酸枣树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的,但是我依然能清晰地记得那段青涩的往事。那段往事像酸枣般的节奏,像陨落一场酸枣雨,有诗一般的回忆。
那棵酸枣树很老很老,不知道是哪一年栽种的,也许是太爷爷的太爷爷的太爷爷栽种的吧。树皮上的苍老的纹路就像太爷爷脸上笑起来堆起的一道道“坑坑洼洼”的皱纹。
太爷爷是我们同村同族的远房长辈,按辈分我的爷爷该叫他叔叔。太爷爷儿子我们管他们叫大爹爹小爹爹,太爷爷儿子的儿子女儿我们管叫他们叔叔,大姑姑二姑姑三姑姑小姑姑。太爷爷儿子的儿子有两个儿子四个女儿,最小的小姑姑是太爷爷小老婆生的。
当然,酸枣树都没有了,太爷爷在我们很小的时候也像他的太爷爷那样也早早地走了。记忆里太爷爷有根长长的旱烟袋杆,烟杆下总长长地吊着一个烟袋,太爷爷只要没死烟锅里的旱烟总是随着太爷爷一抽一吸突出一串串烟圈闪着火星与希望,那悬着的烟袋就总像个装着男人两只睾丸的阴囊似的来回晃荡不停。
听父亲说,太爷爷早年有个弟弟,平时喜欢赌博,自然也欠了外面不少的钱。那时候还没有解放,半夜里太爷爷弟弟听见枪声,以为是债主来讨债,吓得翻上自己家的墙就准备逃跑,原来人家是八路追击土匪,他刚从被窝里爬起来翻到墙头上,八路以为他就是逃跑的土匪,结果一枪把太爷爷的弟弟给格式了。
太爷爷的弟弟死的时候没有女人,自然也就没有后代,据说下葬的时候是小爹爹打的幡领的葬。
太爷爷小时候出过天花麻疹,落下满脸的麻子。所以我父亲与村里人都叫他麻太爷。
小时候的我总喜欢去小姑姑家,每到秋天酸枣成熟的季节,枣树简直就像一颗圣诞树,上面密密麻麻缀满了深红色的、斑驳的、青涩的酸枣。我最喜欢看小姑姑踮起脚尖,露出肚脐的样子。她用竹竿敲落满地的酸枣给我们吃的,我们小时候最喜欢最小的小姑姑,她漂亮,有两个细长的小辫子,一笑起来,还有半边脸上的酒窝,记忆里小姑姑永远是穿着浅蓝色花朵的花褂子,清纯得像个阳光下快乐的天使。
论辈分小姑姑长我们一辈,论年龄,小姑姑最多大我两三岁这个样子。
小姑姑从来不小气,有什么好吃的总给我们吃。每到酸枣成熟的季节,她总喜欢看着我们和更小一点的孩子们或光着屁股或穿开裆裤,在地上嘻嘻哈哈抢酸枣的热闹场面,大家像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地乱抢一通,乐得小姑姑总是笑弯了腰发出银铃般地笑声。
当然那时候我们还是小孩子,后来大点了上了小学,总是喜欢逢年过节到小姑姑家枣树下摔纸牌,弹泥球,摔二分,五分钱什么的。因为太爷爷家的土屋大门两边是砖砌的,这在当时大家都是土墙茅草屋的农村是极少的。硬币在上面可以摔出清脆的响声,现在回忆起来,还真有点像小姑姑当年的笑声。
有一年秋天小姑姑又在树下敲着酸枣,那天就我和小姑姑两个人在场,小姑姑还是穿着那件浅蓝色花朵的花褂子。敲啊敲啊,地上落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的,鹌鹑蛋色的,青色的酸枣,一个个像小鸟儿的蛋似的在那里滚动。
小姑姑乐呵呵地,我也乐呵呵地。小姑姑说,铁蛋你多拣点回家给大萍二萍吃吧,太多了我们家也吃不完的,大萍二萍是我两个姐姐的小名。于是我就溜麻溜麻地捡起地上的枣子来。
突然,小姑姑一声特别刺耳的尖叫声惊起了我,等我抬起头朝小姑姑望去的时候,只见小姑姑拼命地用手往高高的胸脯上抓挠,我当时吓坏了,一定是那该死的毛辣子掉到小姑姑的脖子里了。
酸枣树每到秋天树上就会生出大大小小许许多多密密麻麻的毛辣子,这种不到一点五厘米的毒虫的毛特别有毒,只要人的皮肤粘上,就会刺痛刺痒难以忍受,何况还是活着的毛辣子掉到小姑姑的胸脯里那就更受不了的。
我赶紧跑到小姑姑面前,我说小姑姑你千万别搓了越搓就越疼的,那时候约莫十四五岁吧,顾不得许多,赶紧帮小姑姑脱掉那件漂亮的花褂子,那一次是我第一次见过女人的奶子。小姑姑的奶子特别地漂亮,酥酥的白里透红,圆圆的挺挺的很饱满,那时农村姑娘还没有带胸罩的习惯,小姑的乳晕呈粉红色,奶头颜色就像刚刚敲落的酸枣的颜色,鲜红鲜红的,翘翘的硬硬的,随着她不停的抓挠,两个丰硕的奶子不停地上下左右微微颤抖着,我顾不得那么许多,朝小姑姑的乳沟乳房乳头肚脐以上的地方望去的时候,只见由于抓挠,毛辣子已经被抓烂了,抓出一道道的红印子,皮肤轻微爆起,我按照小姑的意思赶紧找来洋碱调和成水,两手捧着洋碱水往小姑姑那白皙丰硕又成熟的奶子上泼洒,然后一手把着奶子,一手把洋碱水往小姑姑奶头上,奶子上,乳沟,肚脐上边涂抹,小姑姑疼的眼睛里的泪水噗嗒噗嗒地沿着鼻子两边滚落到奶子上乳沟里。
那一次,是我第一次看见小姑姑的哭泣。
西山的太阳懒洋洋地伸出阳光般温暖的手,照在小姑姑红润的脸庞,脸庞上的泪水泛着金色的阳光,两只漂亮很适中的奶子在阳光下照出的阴影,越发显得那对奶子有一种超自然张力的感觉。所以以后的印象小姑姑的身材一直总是那么充满诱惑般地美丽。
我像个大人似的哄着小姑姑说你别哭,你笑起来多好看。小姑姑娇气地说人家都疼这样了哪里还能笑得出来呀。
呆在外边让小姑姑光着身子总还是觉得不雅,我就把小姑姑拉到座东面西的锅屋,西山太阳还能照到锅屋的门内,照在小姑姑那对丰满白皙的奶子上,我继续帮小姑姑涂抹着碱水,依然一只手扶着她的奶子,一只手和着碱水往小姑姑的奶子上整个胸脯上涂抹着。
小姑姑的奶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时大时小地颤动,透着成熟少女特有的诱惑。两只细长的小辫子搭在洁白的奶子两边,那样子楚楚动人。
那时候很穷,小姑姑并没有几件花褂子的,所以总穿那唯一一件漂亮的带浅蓝色花的衬衣。我问小姑姑你还有没有别的衣服了,小姑姑含着泪水害羞地低着头,于是我脱掉自己的粗布褂子,给小姑姑披上,一个纽扣一个纽扣往上拧,直道遮住了小姑姑那对鼓鼓的半圆形的奶子。拧到小姑姑胸脯的时候,我感觉小姑姑的奶子似乎变的更大,乳头那么坚挺,一种从未有过的萌动随着血液贯穿全身,小姑姑说好了铁蛋,我自己来。
那一晚,我第一次地失眠。
事后小姑姑说铁蛋你把地上的枣子全拿回家吧,我说不呢小姑姑,我只要一点点就行了,小姑姑说不行,铁蛋你要这样小姑姑以后不和你玩了,没有办法,我与小姑姑面对面地拾起地上的酸枣,我不时地微笑着抬头看着小姑姑那对美丽的双眼皮大眼睛问:“姑姑,你疼不疼了?”
小姑姑说:“好多了。多亏你。”
那天是我一生中收获最多的酸枣。
说话的时候小姑姑的脸上羞涩中透着红晕与汗珠,嫩嫩的皮肤细密的汗毛看得一清二楚,好看极了。我赶紧低下头去捡拾酸枣,瞬间又看见了小姑姑那一对奶子中间挤出的深深的乳沟。
我一共见过小姑姑两次哭泣,第二次是小姑姑出嫁的那天。而且两次哭得都跟泪人似的。
小姑姑结婚那年我已上了中学,小姑姑的婚礼在农村叫做看花轿,那天我也去了。那天小姑姑哭的跟泪人似的,特别伤心。因为新娘的打扮显得更加楚楚动人。小姑姑的泪水使我想起了那次毛辣子的事情,想起了那白皙的奶子和酸枣般的奶头。
我说小姑姑别哭了你笑起来特别好看。
我说话的时候,小姑姑含着眼泪冲着我突然笑出了声,小姑姑说铁蛋你今天星期呀?住在学校里能吃得饱吗?我说了声“还行吧”,小姑姑说,铁蛋,姑姑结婚后你要经常去小姑姑家玩好吗?我说了句“嗯”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说话进入了沉默,直到鞭炮声响起。
那天是我第一次喝白酒,也是在那天,我第一次学会了抽烟,小姑姑结婚的香烟是一角四毛钱的“丰收牌”香烟,似乎与酸枣的命运一样,后来这种香烟随着小姑姑的婚礼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
如今小姑姑也该是人到中年了吧,常年在外漂泊的我,以后再也没有见过我的小姑姑,我依然能清晰地记得的就是小姑姑那两次哭泣,那张清纯漂亮的脸蛋,那对白皙涨满的奶子,那对似乎要把衣服撑破的奶头,小姑姑家在何处,几个孩子我浑然不知。
小姑姑结婚的那天那棵酸枣树还在,小姑姑结婚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过太爷爷家玩过。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有了,我唯一能记起的只是太爷爷门前那棵酸枣树总在春天里盛开着的微微的淡淡黄黄的小小的酸枣花,还有那秋天里敲下来的那些青涩的成熟的饱满的涨破外皮的鲜艳的酸枣枣。还有小姑姑那对白皙的白里透红的圆润的饱满的那对漂亮的奶子,那对粉红色的酸枣,还有那两次难忘的哭泣。
当然还有小姑姑那对细长的小辫子中间那张清纯的美丽的甜甜的笑盈盈的脸庞,那笑起来清脆的咯咯咯咯的像春天里小燕子般的诗一般那银铃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