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套取现金的？”
　　 “那还不简单，就是多设几个帐户，多办几个活期储蓄本的事儿！”
　　 “你就不怕事情败露吗？”
　　 “没事儿，我做得隐秘，短时间还不可能发现，因为我负责的多是大储户，他们绝大多数都不急着用钱。”
　　 “现在办理账户和储蓄本不是要身份证吗？”
　　 “那也好办，用亲戚或朋友的身份证不就解决了嘛！”
　　 “万一被发现了呢？”
　　 “那我就采取拆东墙补西墙的办法应付过去。”
　　 “你有这么大的把握？”
　　 “把握谈不上，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漏过馅儿。”
　　 “你挺贼啊！”我带着挖苦的味道说道。
　　 “周队，你这是咵讲我吗？”陈斌意识到我话中的含义，这样问道。
　　 “就算是吧！好了，今天就问到这儿，明天我们再继续。”于是我叫人把他押了下去。
　　
　　 十三
　　 第二天是星期六，是和军分区那个小参谋约会的日子。早晨7点刚过，王倩在床上睡得正香，就被妈妈鼓捣醒了。
　　 “妈，你干嘛呀，好不容易休一个大礼拜，想睡一个懒觉都不成吗？”
　　 “不成，你忘了跟人家约会了吗？”王倩一听，从床上坐了起来，问道：
　　 “妈，几点了？”
　　 “7点15了。”
　　 “才7点15啊，我跟他定的是9点，还早着呢！”说完，王倩又躺了下去。
　　 王倩妈妈看女儿又躺了下去，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走出了女儿的房间……
　　 上午9点多，孙进军正在街心公园凉亭里十分着急的等待着，他烦躁地来回走着，还不时地看看腕上的手表。这是他头一次和女孩子约会，他没想到女孩子会如此不守时间。如果不是来之前，金科长有过交待，告诉他一般男女约会，女孩子都会迟到，他有了一些思想准备，要以他平时的脾气，早就摔手走了。来之前，金科长一再嘱咐，见到女孩子要主动打招呼，要主动给女孩子买饮料，要主动给女孩子开车门等等，嘱咐那个细致劲儿，就跟老妈子似的，现在孙进军想起来都好笑。
　　 孙进军望了望前面的路，一位姑娘打着遮阳伞款款走来，孙进军心想肯定是她了，便主动迎了上去：
　　 “请问你是王倩吗？”
　　 “是的，我是王倩！”
　　 “我是孙进军，我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如果再让我等你一个小时，我也愿意！”其实孙进军说这话倒是真话，刚才等待的那些不痛快，从见到王倩的那一刻起就一扫而光了。他完全被王倩的高雅气质和美丽所折服，也可以说是迷恋上了。原先他没有把王倩想得那么好，在他的想象中，王倩也就不过是一个极普通的一个女孩而已，可今天一看，却让他大为惊喜。
　　 “你怎么今天穿了一身便装就来了，我还以为你会穿军装来呢！”一见面，王倩这样说道。王倩的落落大方，更是出乎孙进军的意料。
　　 “你不也没穿警服吗？我看这样也挺好，我们可以随便点，不受约束，对吗？”孙进军道。
　　 “你说得对，这样更好！”说话间，他们坐了下来，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
　　 就在王倩在公园约会的同时，我和张征并没有休，我们又去了拘留所提审陈斌。
　　 我和张征刚在审讯桌前坐定，陈斌就被押解到了。看样子，他今天的心情还不错，一进屋就管我们要烟抽。张征给了他一颗烟，并亲自帮他点着了。
　　 “陈斌，昨晚休息的好吗？”我问道。
　　 “休息的挺好，一沾枕头就睡着了。”陈斌一边抽着烟，一边这样回答着我。
　　 “好，休息好就行，你再接着昨天的话题接着给我们说。”
　　 “好吧，我接着说。”陈斌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开始继续叙说他昨天的故事。他滔滔不绝地说着，好像不是在说他的事，是在说别人的事，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语言是那么流畅。从他的表情中，丝毫看不出一丁点悔意。
　　 “就这样，我在杨波身上大把大把的花钱，也在杨波身上得到了最大的快乐。每天我都奔波在老婆和杨波这两个女人之间，这在我的朋友那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他们都很羡慕我，都说我有本事，竟然能把杨波这样的美女搞到手，太厉害了。每当他们这样咵我，我心里都感到美滋滋的，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可是，就在我自鸣得意的时候，有一天我去杨波的住处，杨波告诉我，说她怀孕了。她的这句话，把我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怀孕了？’
　　 ‘是的，怀孕了，已经两个多月了！’
　　 ‘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我不是让你吃药了吗？’
　　 ‘我没吃，就想给你生一个孩子！’
　　 ‘你呀，说你啥好！’我气得直跺脚。‘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现在要孩子还不是时候。’我说道。
　　 ‘那现在有了，我就想把他生下来！’
　　 ‘不行，不能要，你必须把他堕掉！’
　　 ‘我就不！’说完，她‘呜呜’地哭了起来。这一晚，杨波哭了一宿，我就哄了她一宿，怎么哄也哄不好，害得我一宿也没睡觉。看来，杨波是铁了心要这个孩子了，这可怎么办？我知道，这个孩子要是生下来对我来说将会意味着什么，那不仅仅是饭碗不保，而且贪污的钱也会露馅，到那时候我将要去坐牢，这事绝对不行！可我又不能跟她明说，说了事情就有可能闹大。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那些天里，我急的团团转，就是想不出解决的办法。那一天，杨波说要上她大姨家住两天，开始我不同意，后来一想我又同意了。”
　　 “你咋又同意了呢？”我问道。
　　 “因为我有了新的决定，我要弄死她，只有这样，我才能保住自己，事情才不会败露。为了稳住她，我让她明天走，我说我用车送她，杨波答应了。
　　 ‘你决定要这孩子了？’杨波破涕为笑，搂着我的脖子问我。
　　 ‘要，为什么不要，毕竟他是我的血脉。’
　　 ‘这就对了！’杨波高兴地在我脸上亲吻着，可她哪里知道我心里那罪恶的想法啊！这一天下午，我在朋友那里借了一台车开了回来。我对杨波说，明天早上我送你上大姨家去，把个杨波高兴地没差点蹦起来，马上就开始收拾衣物，一面收拾还一面对我说：‘老公，我在大姨家呆不了几天，过两天我就会回来的。’
　　 我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吸烟，心想，最好你永远也别回来了！
　　 这天晚上，我和杨波激情过后，杨波又沉沉地睡着了，我从床上爬了起来，又点着了一颗烟，我觉得现在是动手的时候了，因为此时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大街上没有一个人走动，正是处理尸体的好时机。想到这里，我把烟头一扔，狠狠地踏上一只脚，泯灭了烟头，随后向床上扑去……
　　 我万万没想到解决杨波是这么顺利，几乎没遇到任何抵抗，当我抱起她的头时，她还沉浸在甜蜜的梦中，嘴里不停地叫着我的名字，我迟疑了一下，手开始哆嗦，因为这毕竟是我爱过的女人。可是，我又被另一个罪恶念头占据了上峰，我必须弄死她，否则我的前程就要毁到她手里。想到这里，我的手一用劲，把她的头拧了过去，几乎是在同时，就听‘咔嚓’一声，脖子就断了，她连哼也没哼一声，就命丧黄泉了。
　　 解决完杨波，我将她的尸体扛下了楼，放进车的后备箱里，然后开车朝郊区驶去，这是我白天看好的地方，只有这个垃圾场是最隐秘的地方，短时间内还不会被人发现，于是我把她埋在了这里。两年多过去了，它一直没有被人发现。事实证明，我当时的选择是对的。
　　 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两年后，会被两个拾荒的南方佬发现，还捡到了一个镯子，你们也在垃圾场找到了另一个镯子，就此也查到了我的身上。我怎么也没想到问题会出现在镯子上。”
　　 “这叫啥你知道吗？这叫杨波的冤魂不散，她叫镯子来替她伸冤呢！”我知道我的这句话有些迷信色彩，但我是还说了出来。
　　
　　 十四
　　 到此白骨案真相大白，案子终于破了，可是不知啥原因我就是高兴不起来，心里觉得沉甸甸的。队里的人个个兴高采烈，而我却躲进办公室里望着窗外发呆，我为王月和杨波这两个年轻的生命过早逝去而惋惜。
　　 这时，门又被撞开了，张征、刘海生、王倩他们闯了进来：
　　 “周队，白骨案破了，我们应该庆贺一下，找个地方喝酒去！”王倩上来就把我的手往外面拉。
　　 “好，今天这酒钱算在我身上，这客我请了！”
　　 “太好了，周队终于肯出血了！”楼道里，回荡着队员们的欢呼声……
　　 这是一个晴朗而有明媚的上午，森林公园的湖面上碧波荡漾，王倩和男友孙进军划着小船在尽情地享受着这水光一色的美景。
　　 “真没想到阜新还有这么美的地方！”孙进军感叹道。
　　 “没来过这儿吗？”王倩问道。
　　 “还真没来过，在阜新当兵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孙进军答道。
　　 “你可真是孤陋寡闻，像这样美丽的地方阜新不少呢，比如海棠山、三塔沟、大清沟等等，以后我都领你去个遍，让你看个够！”
　　 “好啊，有你这个向导，我当然乐不可支了！”
　　 “看把你美的，谁稀罕领你去，做你的白日梦吧！”王倩撩起湖中的水朝孙进军泼去，泼的孙进军躲闪不及，差点掉进湖里，把个王倩笑的前仰后合，那银铃般的笑声在湖面上飘荡，许久，许久……（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