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生与死之冥想(散文)
拉开车门,跳了下去,三步并作两步,朝抢救室里飞奔而去,心,咚咚咚狂跳不止,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铺天盖地向我涌来,大脑已是一片空白。
外甥女婿杨杰站在门口,我急急问道,怎么样?要不要紧?一边已是冲进了抢救室。姐姐正站在急救床旁,不停地呼唤姐夫,姐夫神智还是清醒的,低声和姐姐说着什么,然,我提着的一颗心依旧在左右晃荡,心里的担忧和惊恐未曾减去半分。
医生说,先去做个全身检查。弟弟帮忙推着车去了CT室,姐姐回头和我说,你去看看妈妈。我这才想起母亲还独自呆在车里,才压下去的血压,不知道会不会因为惊吓又高了起来?
心神忐忑地坐在车里,和母亲相对两无言,我知道,母亲和我一样,在担心。想着姐夫的模样,心里默默地祈祷,希望神灵能够保佑他,五脏六腑和大脑没事,如果是骨折和外伤就算上上大吉了。
车内空气沉闷,我打开车窗,冷冽的寒风挤了进来,冻得我一个激灵。宽阔的马路上,灯火辉煌,但鲜见路人和车辆,已是深夜一点了。
弟弟来了,说是姐夫已经做完了CT,在等报告,他先送我们回家。我小心翼翼地问道,他不会有事吧?弟弟说,看情形还行,估计无大碍。但我看弟弟的脸色也是凝重的,想来情况并不乐观。
走下车,腿脚发软,平时两分钟的路程足足走了十分钟。好像风一吹就要倒下的样子。人,虚得难受。打开家门,他迎了上来,问,你妈挂好水了?我说,陈出车祸了。说完,整个人瘫了下去,他赶紧扶住了我。问,怎么回事?我断断续续地告诉了他事情的大概。他扶我躺下,我却是毫无睡意。倚靠在床头,心,还是急促地跳个不停。找出保心丸,吞下一颗,依旧心慌得难受。拿出手机,拨了姐姐的电话,许久没人听,我更加担心了,发了个信息给外甥女,也没回我。我的头皮开始发麻,心想,是不是出大状况了,他们都在忙?我哆嗦着发了个信息给弟弟,很快弟弟回我了,说,还是在等报告。我稍稍吁了一口气。回,报告出来,给我信息。我握着手机,神经如绷紧了的弦,一刻也无法安生。大约五分钟的样子,手机叫了,我马上打开:报告出来了,没事,一切正常。我如获大赦,热泪瞬间盈满了眼眶。
一直以来,我总以为,我讨厌陈,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粗鲁,暴躁,没涵养。刚和姐姐结婚那阵,常常打架,姐姐总是哭哭啼啼地回来告状。有一次,把姐姐打得浑身是伤,弟弟气极,跑到他家,一言不发,撩起来就一脚,踢得他胸口一大块的乌青,听姐姐说,后来他自己去药店买了药膏贴上了,整整几个月才消褪。我还暗自高兴,偷偷地骂他活该。那时,我对他恨极,没有丝毫的好感,也从不把他当亲人看待。没想到,生死关头,我却是那么地在意。
想来,这些年的经历中,他点点滴滴的好处已经累积在我心里,早已冲销了他年轻时犯下的过错。
父亲去世时,我伤心欲绝,哭得昏天黑地,是他,在我身后照顾着我,劝我,父亲去世前,也是他不分白天黑夜地看护着,毫无怨言,劳心劳力。
每次,家里有事,他都跑前跑后,体力活非他莫属。全家聚会的时候,总拿他当玩笑来讲,因他常常念错别字,比如别墅,他会念成别野等等,我们一帮子人看着他又说又笑的,他也从不生气,跟着我们憨憨地乐。现在想想,以前的所谓家暴,姐姐也有错处,并不只是他一个人的过错。
看来人啊,真不能只盯着别人的错处,要多想想他的好处,唯有这样,才能平衡心态,客观地对待。不然,被偏见冲昏了头脑,就容易犯错。
夜幕低垂,仿佛落下了黑色的天帘,笼罩了整个世界。心,慢慢宁静下来,淡淡的欢喜挂上嘴角,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姐夫安然无事,母亲的血压也开始稳定,所有的惊秫都消散了。我抬头看窗外,一片祥和之态,想来,这生活便如这天色一般,变幻多端,让人捉摸不定吧——时晴时阴,时有风雨。但,只要笃定心态,任而千变万化,也依然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小萍,我和你姐夫来看你啦!门外,响起了姐姐的大嗓门,哈,是姐夫过意不去,来探视我了吧?
来啦!来啦!我突然感觉精神好了很多,一骨碌爬了起来,朝门口飞奔而去……
近来一直在医院帮忙,看到那些被疾病折磨的人,看到那些无法改变的生离死别,我真的有一种感觉,人,活着,真好!
祝福,身体康健,家人安好!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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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