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角】“闲人堂”轶事(小说)
再说……杨大嘴继续憋。
有屁就放!杨敬业不耐烦了。
再说,你这会儿关了,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派出所本身就对你起疑心,这不是贼不打三年自招吗?老杨,关不得啊。杨大嘴语重心长地说。
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什么贼不打三年自招!?我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你杨大嘴没事干了就不要满嘴给我喷粪!杨敬业红脖子涨脸的,指着杨大嘴,义愤填膺地说。
杨大嘴吓得赶紧把红茶放到旁边,两只手连连左右摆着:老杨,我说错了,说错了。
滚!杨敬业用手指着门口。
杨大嘴提上自己的免费红茶,一边奇怪地看着杨敬业,一边用另一只手继续摆动着,陪着笑脸,打着哈哈,溜出了闲人堂。
六、
陈洋赶到所里的时候,张妍已经在了,正和安所长面对面的坐着说着什么。陈洋一进门,就说:头,这么急,什么事?就我们三个啊?
安所长笑了笑说:不是我们三个,是你们两个。
陈洋看着张妍,张妍笑着,一脸神秘。
先坐,先坐,坐下说。安所长指了指椅子,客气的样子让陈洋摸不着头脑,自己又不是来检查的领导,安所长这是卖的哪门子药。
是这样的,待陈洋坐定,安所长清了清嗓子,说,尤麻子的事情,县上已经立案了,鉴于你和张妍对情况熟悉,而且,特别是陈洋,找到了至关重要的突破点。现在,你俩被借调到县刑侦大队,配合着去调查这个案子。现在,已经征得苟香玉的同意,对尤麻子的尸体进行解剖。但愿如陈洋所料。……
真的吗?耶耶!安所长还想说什么,陈洋已经把持不住地从座椅上蹦了起来。
坐下,瞧你那猴样,到了刑侦大队,能蹦跶几下。头还在呢就这样。张妍说。
陈洋吐了吐舌头,冲张妍做了个鬼脸,重新坐好。
陈洋啊,我有几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安所长依旧一反常态的客气着。
头,你说吧,该怎样说就怎样说,我永远都是你的兵。
是这样个情况,这次你和张妍的借调,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等案件结束了仍回到咱所里,另一种是留在刑侦队。这次的案件,说是复杂吧,我看也复杂不到哪儿去,就算再复杂,相对来说,也没有多大的危险性。如果真的留在那儿了,要是碰到危险性大的案子,难免要和生命打交道。你们还年轻,我想……
头,你的意思我明白。其实,来所里这一段时间以来,大家对我都挺好的,我还舍不得离开呢。但干什么,都不可能保证平平安安的。如果仍回咱所里,我毫无怨言,如果能留在刑侦队,我也不后悔。一切,顺其自然吧,呵呵。陈洋说。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记着,好好保护我们的大美人啊。
那是一定的,头放心。陈洋站起来,向安所长敬了个礼,一个不规范而滑稽的礼。
张妍“噗嗤”笑了:谁要你保护。
陈洋敬礼的手没有放下,转了个向,面朝张妍继续着礼:报告张姐,头让我保护我就保护。
张妍笑着,又伸出手,在空里朝陈洋挥了一下:去你的!
杨敬业真的要关闭闲人堂,这个举动,引起了好多村人的不满。包括哪些不支持男人打麻将的女人。都说是现在条件这么好的,杨敬业为了丰富群众的文化生活,给大家提供娱乐休闲的场所,这种无私奉献的精神可敬可佩。现在就因为尤麻子意外死亡,就把屎盆子往杨敬业头上扣,算哪回事啊。你苟香玉管不住自己的男人,让男人又是偷女人又是赌博,现在闹出人命了,活该!杨敬业就说:既然把我说的这么伟大,那么没关闭的时候,又把我说的那么难听,好像我挣得钱都不干净似的。我现在都被你们的谣言弄成杀人犯了,现在倒出来落好人。
有人就说:哟,敬业哥还真是的,大家平时还不都是开玩笑嘛,你倒当真了。
杨敬业呵呵笑着说:哥也是开玩笑呢。
还有一些人就自告奋勇的去劝苟香玉,特别是杨大嘴。
香玉,你听我给你说,人已经死了,就不要瞎折腾了,入土为安。杨大嘴说。
这怎么叫瞎折腾,吃了晚饭,人还活蹦乱跳的,这打了一会麻将,就给溢血了。如果是你,你怎么想?
实诚人的话很实诚,杨大嘴有点招架不住,但还是不甘示弱。想我杨大嘴一辈子了,这张嘴,那时输过?于是,接着劝道:世上的事没有如果。香玉,杨敬业为这事也很着急上火,感觉对不起尤麻子呢。你看,他不计前嫌,现在和麻子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为这事,都要关闲人堂了。我看,还是不要再告了,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哩。说完,杨大嘴沾沾自喜地等待着苟香玉的回应。
他杨敬业关闲人堂,跟我屁大个事都没有,他关,是因为做贼心虚,你站着说话不腰疼,那是因为,死的人不是你!
苟香玉走了,杨大嘴伸出手,一个劲地搧自己嘴巴,一边搧一边说:臭嘴!臭嘴!死臭嘴!
七、
从那个灰不溜秋的村子回来,陈洋和张妍也变得灰不溜秋的。根据刑侦队提供的地址,陈洋和张妍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那个村子。村子只有十几户人家,住的还七零八落的。见到杨群玲的时候,陈洋和张妍都惊呆了。这个和陈洋大不了多少的女孩,显得比陈洋的妈妈还老。她的身边,围着两个半大的孩子。从家里的情况来看,家境还是不错的。杨群玲看着两个孩子,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刚给杨群玲作了个简单的介绍,屋子里就闯出来一个皮肤青紫,结实健壮的男人,显得倒是比杨群玲年轻些。看到院子里站着两个陌生人,马上做出万分戒备的样子,嘴里朝着杨群玲呜哩呜喇了一阵。杨群玲走到她面前,双手抱着他的脑袋,把嘴凑到他的耳边说着什么,那男人,立马安静下来。杨群玲当着陈洋和张妍的面,结结实实地亲了男人一口。男人就开心的笑着,回到了屋里。
看着陈洋和张妍一副不解而急切的样子,杨群玲说:我从小就讨厌那个家,整天乌烟瘴气的,而且,他们都不把我当人看。我早就知道自己是抱养的,我常常问他们,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要抱养我。他们还说,是我想的太多了,既然抱养了我,肯定是爱我的。我想,他们可能是因为没有爱情,整天吵架,他们不幸福,我也不幸福。后来,我就自甘堕落,想着要报复他们。但我没想到,我被人骗了,拐卖了,卖到了对面那座山里,卖给了一个和我父亲年龄差不多的男人。我不愿意,他就把我绑着。是尕多打柴的时候,听到了我的求救声和哭声,他就把我救了。公安局的人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和尕多结婚了。我说,我不回去,我要和尕多生活一辈子。尕多很爱我,我也爱他。
陈洋和张妍知道,杨群玲把他们当成那些来采访的人了,就没等着问,就像背书一样说着自己的苦难经历。
说完了,杨群玲笑了笑,问: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陈洋和张妍相视一笑,陈洋说:张姐,你说吧,你们是同性。
张妍又要打陈洋,陈洋脑袋一偏,躲开了。
张妍说:你的事情我们知道,我们不是记者,是刑侦大队的,来向你了解一下你妈妈的情况。
她怎么了?虽说母女俩没有多少感情,但乍一听,杨群玲还是显得非常关注,那眼里,明显地闪着泪花,还闪着思念。
她来过你这儿吗?据你爸爸说,她一年前就来你这儿了。张妍说。
杨群玲摇了摇头:没有,自从公安局把我找到以后,我是和尕多一起回来的。自从那次和他们见了一次,就再也没见过,而且,她从来都没来过,也没说过要来。
这就怪了,这人,真的还失踪了。陈洋自言自语。
你是说我妈妈失踪了吗?为什么?为什么?杨群玲抓住张妍的手,急得眼泪大块大块的掉着。
现在还不能确定,你也知道,你爸爸和妈妈一直关系都不是很好,也许是你妈妈离家出走,故意躲着不出来也未尚不可。一切只能等你妈妈出现了以后再做决定。所以,你千万不能着急。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你放心。陈洋在旁边说。
我,我跟你们回去吧?杨群玲说。
你回去?你两个孩子这么小,再说,那个尕多愿意吗?陈洋朝里屋努了努嘴。
杨群玲低下了头。
刑侦队长听了陈洋和张妍的汇报,又综合了尤麻子的事情,马上做出了一个决定:立即对杨敬业实施逮捕。
经过对尤麻子尸体的解剖,发现他的体内,有大量的多巴胺成分,这就说明,陈洋当初的判断是正确的,而那个纸杯,也歪打正着的提供了很大的作用。纸杯上的指纹,虽然有点乱,但大部分是杨敬业和尤麻子的。据了解,杨敬业给打麻将者提供茶水,在本人没特殊要求的情况下,一般是不放茶叶的。那也就是说,茶叶,都是杨敬业亲自放的。另外,倒一杯水这么芝麻大的事情,谁又会去注意杨敬业的一举一动呢?谁又能想到,杨敬业给自己端来的是一杯毒药?
八、
关闭了闲人堂后,杨敬业觉得清闲了很多,最重要的,是晚上不用再熬夜了。他可以睡到里屋,躺得舒舒服服的,一觉到天亮,有时,就算是有人来买东西,把门敲得震天响,他也可以无动于衷。
杨大嘴对老婆说:如果杨敬业的超市也倒闭了,咱就办个超市。
老婆说:你给我少亏人!
咦,这办个商店咋就亏人了,你都不看县城卖货的比买货的多吗?
那你就到县城办去,屁大个村子,一天卖的钱,都不够淘气!
咦,我老婆还挺有先见之明的,这个提议,值得考虑。说着,杨大嘴就要去抱老婆。
老婆伸手一档:刷牙去,一天到晚光知道喷粪,把人能臭死!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接一声的警笛,杨大嘴顾不上和老婆斗嘴,忙跑了出去,老婆也随后跟了出来。
杨大嘴和杨敬业家离得不远,一条街,几步路就到了杨敬业的家门口了。
远远的就看见,杨敬业被手铐铐着,押上了一辆警车,呼啸而去。路边,还停着一辆警车,杨敬业的家里,还人影绰绰的,不知在干什么。
周围已经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但都不能近前,外面,还有两个警察在周围转来转去的,是保护现场,也是维持秩序。
不一会儿,几个警察提着一个塑料袋走了出来,杨大嘴清楚地看见,那塑料袋里,有红红的血,女人的头发,扭曲的腿,变形的胳膊……
妈呀!一声惊呼,杨大嘴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我们,一直在跟,跟死人打,打麻将啊!
怂样!老婆骂了杨大嘴一句,扭着大屁股回屋去了。
明天再打个醋!
后天来赶来啥?
容我考虑一番……
O(∩_∩)O哈哈~
我也设置一个悬念,等你这个福尔摩斯来分析下……
向天涯兄问好,闪了。
我相信江南的下一篇绝品非姐夫莫属,姐夫,加油,姐夫,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