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园】中秋时节打栗子(散文 外二篇)
【中秋时节打栗子】
在我的故乡,随处可以看到漫山遍野的栗子树。每到中秋,一颗颗缀满枝头的栗子仿佛是翠绿的绣球,又好像是一个个张口的刺猬,在微风的轻拂下,摇摇欲坠,煞是诱人。
每年中秋节的前几天,父母就开始张罗着打栗子了。除了准备好几根长长的竹竿儿,还要用摩托车头盔和雨衣等“防弹器材”全副武装,为的是自我保护,生怕头顶上的板栗刺球砸(扎)到自己。
当一颗颗碧绿的板栗刺球略微泛黄,这就说明栗子成熟了。每次都是父亲上树用竹竿儿敲打,我们几个娃娃和母亲负责在树下捡拾。只要父亲在树上用力一敲打,满地上就仿佛下冰雹一般落满一层或是金黄或是碧绿的板栗刺球;有的是已经完全成熟的栗子,张开嘴巴,显露出棕红色的大颗栗子来。有的在刚一落地的瞬间就四分五裂了,往往刺球皮滚落在一边,但它们的“娃娃”们就躲藏在一旁的茅草窝里。看着这些落满一地的黄绿刺球和棕红色板栗,我们吓得躲得远远的,生怕树上正在敲打的板栗刺球给你个无言的教训。
每次都是父亲敲打结束溜下树之后,我们娘几个才用一个铁夹子开始捡拾。各自分工明确,提篓子的人捡拾未张口的板栗刺球,提袋子的人捡拾栗子。大家虽然都在劳动,但也不忘各自朝嘴里塞一颗饱满的栗子来慢慢咀嚼。个个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只是大人们都是尝尝鲜,但我们这些饿肚子的娃娃们可不管那么多,从不让嘴巴闲着,这时候母亲就会对我们几个馋嘴的娃娃们说:“这生栗子会吃坏肚子的,可不敢吃多了,你们好好捡,到了八月十五晚上我就给你们炒着吃……”虽然母亲这么说,可我们才不管那么多呢,时不时地还是经不住新鲜栗子的诱惑,照吃不误!
捡拾回家的板栗刺球,倒在室内阴凉的暗室里,捂上三四天就个个主动张开了嘴巴,显露出一颗颗诱人的果实来。这时候,母亲就会戴双橡胶手套,将开口的栗子一颗颗从刺球里扒出来。留一部分塞在粮食柜里储存起来,作为其他诸如端午节、腊八节等节日用来包粽子或煮腊八粥的预备原料,剩下的就可以变卖之后为家里换点油盐钱。但她也一定会留足够的栗子在中秋节里让我们享用。
到了中秋节晚上,一大家子人就都聚集在厨房里开始炒栗子吃了。每一年的中秋节,我们家除了要吃月饼外,炒栗子可是我们家必不可少的一道节日美食呢!
【我陪儿子打陀螺】
我有休闲的嗜好,每当夜幕降临时,我都要带着孩子去中心广场上溜达一圈儿才算踏实。广场上的运动项目可谓是不胜枚举,有放风筝的,有打羽毛球的,有跳交谊舞的,有拉二胡的……然而,最令我上心的还是打陀螺。只见一个个头发花白的老伯和一群群顽皮的孩童们,在一块空旷的场地上各自都抽打着陀螺,那一举手一投足的神气劲儿甭提有多开心了。
儿子每次看别人打陀螺的快活劲儿,总会乐得手舞足蹈。那天我们又去中心广场溜达,正好碰到有人在售卖陀螺,我就毫不犹豫地为儿子也买了一个鞭子和陀螺,当即就和儿子抽打起来。先是由我来抽打,见陀螺在我的鞭子下转的飞快,儿子也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缠着我跃跃欲试。几个回合下来,儿子就能抽打自如了。无论是“发球”还是抽打,儿子都能够很轻松的驾驭了。
但我们每次都坚持不到几分钟就累得精疲力尽,后来我就和儿子轮番上阵,每次先由我来“表演”,实在不行了就由儿子来替换。如此反复,我们的陀螺每次旋转的时间在整个队伍里都是那么的“鹤立鸡群”。
自打有了陀螺,我们的生活就又增添了一项娱乐的运动项目,也成了我们爷俩每天雷打不动的“功课”之一。原来打陀螺也是一项健身运动呢,尤其对腿、腰、腹、手臂、手腕的锻炼最大,对缓解肩周炎、腰椎疾病非常有帮助。而且从我自身的体验来说,打陀螺也是瘦身的一个好方法。打陀螺之前,我身体肥胖,大肚腩让我备感累赘,走起路来都感觉特费劲,但是和儿子打了个把月陀螺下来,我的体重就明显下降了许多,如今我和儿子已经坚持打了半年多了,啤酒肚快消失了,体重也明显地有所下降,而且没有反弹的迹象。尤其是我之前的顽固性肩周炎,吃药打针都没有明显效果,但自从打上陀螺后便有了明显的好转,就连一向反感我肥胖的老婆也直朝我竖大拇指!
之前儿子体质也极为虚弱,不仅消瘦厌食,隔三差五的还患感冒。如今和我恋上打陀螺之后,不仅增加了肺活量,还促进肠胃消化功能,加之打陀螺是一种激烈运动,出汗又促进了新陈代谢,现今饭量大增,也很少患感冒了。看到每天活蹦乱跳的儿子和之前完全判若两人,我和老婆都由衷地感到高兴,也同时体会到了打陀螺带给我们的幸福和快乐。
【“飞鸽”相伴难却情】
我出生于上世纪80年代初期,那时候在农村,若是谁家有辆自行车那可算得上是件相当体面和奢侈的事情。记得那时候我的一个堂伯在镇林业站工作,每天骑自行车回村子里来。那时候我们家还穷得叮当响,每次有要事去镇子需要借自行车,都要提前向堂伯说好话,他才会极不情愿地借给我们用。
只是苦于那时候没钱买车子,就只好低三下四地看人脸色。还是在1985年开春,父亲跟随村子里的几个小伙子们一同去了山西煤矿下煤窑,那年年底父亲回来时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除了给我们兄妹俩买了几块水果糖外,挣下的钱就发狠心买了辆飞鸽牌自行车。那一年,我们家因为买了自行车连过年买肉的钱都没有,就更别谈得上办其他的所谓的年货了,只好瑟缩在家里的灶膛边啃干窝头。尽管如此,村子里的许多人都对我们家刮目相看了,只要父亲骑着车子出去溜达,大家都纷纷撵着像是看西洋景一般感到好奇。
虽然那一年过年我们家过的非常的寒酸,但我们依然陶醉在拥有一辆自行车的幸福之中,那种感觉可真比中了大奖还要激动。父亲先是用牛皮纸将车子所有的外露部分统统地包装起来,然后又用胶带纸做了个“全副武装”。每骑一回,都要用坐垫下的抹布将车轮的钢圈反复擦拭好几遍,直到钢圈金光闪闪为止;每隔一两个月时间,父亲还要专门给自行车的周身凡是能活动和有螺丝的地方,都要一一注上润滑油。若是骑在路上偶遇下雨,父亲生怕车子周身进水生锈,还会扛着走回来。受父亲影响,我也对这辆车子呵护有加,直到这辆自行车陪伴我上完初中,还依然保存得完好如新。
自从有了“飞鸽”之后,左邻右舍的人家,谁家有个三长两短的紧急事,都会拿着纸烟来给父亲说好话。父亲经受过借车之苦,也从不刁难别人,只要谁来借车子,父亲都会乐意相助。有次邻居叔叔家有急事,不小心将车子磕破了一点油漆,父亲就心疼了好一阵子。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我家也早已从自行车过渡到电瓶车、摩托车、再到如今的“小四轮”,其中有许多的插曲和经历。但我们还是最爱那辆飞鸽自行车,尽管好多辆车子都因为年久失修而当废铁便宜变卖,唯独那辆自行车我们还依然保留着,存放在家里的暗室里。用父亲的话说:“过去的自行车钢材好,又耐用,卖了多可惜呀!”其实我知道父亲不仅仅是在意它的质量,更难能可贵的是因为它,伴随我们度过了那些艰难而难忘的艰苦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