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风之翼之迷失(小说)
他想了想,转头对许一多轻声说“擒贼先擒王,我们把那个叫刘麻子的这组消灭了,余下的就不战自乱啦!”
刘麻子,也是个经验丰富的兵匪。他带的这组每走一段距离之后,就会停下嘹望一会,他们在等包抄的那两组到位。又小心翼翼的走了一段距离,其中一个土匪突然的大叫一声,让本来就紧张的不得了的刘麻子,吓得差点灵魂出壳。其他人也纷纷抬起手中枪,对着那个土匪的周围。
见没什么情况,刘麻子怒道“怎么回事!”
“队长,我的脚心扎了根刺。”
刘麻子这个气呀,其余的人,也都纷纷出言挖苦着这个倒霉的土匪。
可能是那根刺扎得太深,这个土匪忙了好一会儿,等他站起来时,刘麻子他们已走得挺远的了。他正想追上去时,一只拳头从黑暗中飞来,击中了他的脖子,倒地前,只听到了自已喉骨碎裂的声音。
“你小子,好了没有?”刘麻子见这么久还没追上来,就轻轻的喊了一声。
“来啦!”许一多含糊的答了声,低头走了上去。
刘麻子看走来的这个人,体型和动作都不太对,立生警觉。还没等他抬起枪来,一股劲风直奔自已的脖子而来,他本能的用胳膊挡住。
“噗通”一声,那股劲风狠狠的撞在他的胳膊上,然后把他直贯在地。还没等后背着地,许一多的拳手接踵而至,等打到第三拳时,刘麻子已如一滩泥似的了。
“够啦!”楚凌风低沉的声音传来,他的那把乌黑的短刀,正从第五个土匪的咽喉上抹过。他在许一多三拳使完时,已连毙五人了。
“你怎么就一根筋呀,只知击打一个部位。搏击不能只靠蛮力,要懂得变招。”他简单的把搏击术中,一些要点讲了讲,然后道“从现在开始,我前,你后,一切看我手势行事。”
李四,是左路包抄这组的,一进密林,他就故意的落在队伍的后面。四周除了黑暗,哪看得见人呢,这让他总觉得走在前面不安全。可在后面就安全吗,这不,从一棵树后伸出的一只脚,正踹在他的膝盖骨上。
咔的一声,李四在剧痛中一弯腰,惨叫还没出口,嘴把就挨了一只铁拳的重击,是死是昏可能只有他自已知道啦。
楚凌风在二三米的黑暗中,阴阳怪气的说“你脚踹出后,应该顺势用膝盖顶他的下巴,做那些多余的动作,是浪费时间。”许一多抬手挠了挠头,嘿笑了一声,憨笑着跟着继续前行。
前面的楚凌风突然伏在地上听了一会儿,右手背后,做了个向上的手势,闪身躲在一大树后。许一多反应极快,纵身爬上了旁边的树上。
一阵“沙沙”声过后,一前一后二个黑影,慢慢走了过来。
“老牛,你还在后面吗”前面那个黑影,声音发颤的问。
“你他妈的那么大声干嘛,老子还想多活会儿呢。”后面那个显然很不高兴。
前面的那个还想再说什么,就见眼前忽然多了个圆乎乎的东西,上面还嵌着两颗发着黑光的珠子。“这是个脑袋吗?不对呀,人的脑袋怎会眼睛长在下巴上?”他光好奇去了,等想起要大喊的时候,他已看见了自已的后背。
许一多倒挂在树上,扭断了前面那个黑影的脖子后,一个空翻跳了下来,刚一站稳,后面那个人枪上的刺刀已在前面。许一多眼疾手快,身体后仰,让过刺刀,手在刺刀把上一抹,只见寒光一闪,刀已没入了黑影的腹腔里。一声惨叫,划破夜空。
“还不快走!”楚凌风的声音里,透着严厉。然后,率先隐入黑暗中。
“打仗要学会用脑,”楚凌风边走,边数落着跟上来的许一多。
“一、你应该先击杀后面的那人,如果最后死的那人不用刺刀,而是先开枪,你有躲开的希望吗。
二、你击杀最后一人时,手法的确干脆利索,但在刀入腹中的同时,应该捂住他的嘴,这样就不会暴露啦。”
许一多的嘴一撇,像是很不服气的样子。
“怎么,还不服气?”虽然是在黑暗中,楚凌风好像仍能察觉他的这种小动作。
二人继续在树林中穿行,许一多感觉楚凌风带着他走了个半弧后,伏在一处深草中不动了。一会儿,有三个土匪平端着长枪,平行的走了过来,相互之间的间隔,大约有个七八米的样子。这个距离,如果一次击杀二个,还相对容易些,但第三个肯定能有开枪的机会。
许一多见楚凌风并没给他手势,还以为在等自已动手呢,于是,一个飞跃冲了上去。
中间的一个土匪,正小心的观察着四周,一个黑影从暗处窜出,还没等这人明白过来,许一多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甩手向右边的那个土匪直掼出去。等这两个土匪的头相撞到一起,脑袋破裂的声音还没响起时,许一多已像个炮弹一样,连人带拳,直击在左边那个土匪的面门。
他不到一分钟,就出手击毙三人,手法既准且狠,楚凌风心里暗赞其天生是个杀手。
但他心里虽然很赏识,嘴里一点没客气,“你急着抢元宝呢。这次犯的错更离谱,
一、没听我命令。战场不听指挥,是在拿自已和战友的生命开玩笑。
二、沉不住气。这样,你是在给对手机会。
三、不注意观察。这更是大忌,刚才,如果不是有我在,你早没命啦!”
边说,边指着一个刚被自已击杀的土匪。倒在地上的那个土匪手里的那把手枪的机头,已经打开,看来是正要对许一多开火时,被楚凌风击毙的。
许一多无语啦。
从那一声惨叫声起,王胖子的心,便冷到了谷底。花茶那一枪,虽没要了他的命,却无形中将他抑制住,不敢有半丝异念。他虽然不知道,有支枪一直瞄着他,可总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他忽然觉得那片密林,就像个巨大的陷阱。他不能再这样等下去啦,故伎重演,他要赌一把。于是,他对剩下的十个土匪喊道“你们一起上,务必把他们全部消灭,打死一个,我会重重有赏。”
土匪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一听有赏,哪想那么多,一窝蜂的向树林冲去。
花茶这时犯了难,如果把这十个土匪放过去,楚大哥那里肯定会有危险;可这胖子怎么办?要知道这可是在黢黑的森林里,只要哪怕十几秒的时间,他就能遛走。
“我不想因为一个土匪,而失去一位好兄弟。”楚大哥的话在他耳边响起,他不再犹豫啦,是啊,兄弟的安全最重要,先让那个胖子多活几天吧。于是,他调转枪口,对准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在最前面的一个土匪……
一夜的搏杀,在天亮时,终于停了下来。林峦层叠之间,一轮红日升起,将群山洒得一片柔光。
许一多躺在山坡上,翘着二郎腿,叼着一根草棍,嘴里还哼着只有他才能听懂的小调。
花茶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专心细致的擦拭着那把枪,一丝一毫的灰尘都不放过。
楚凌风望着两人,突然觉得心里好空虚。虽然跑了一个土匪,但也算给那些被害村民报了仇。可下一步,自已去哪呢,哪里才是自已的归途。
云向青峰抒广袖,无端吟得空蒙。
江湖夜雨十年灯,凭高望远,来去怎由风。
看着远处群山,被白云缭绕时那种神秘的境像,他的眼神逐渐空洞迷茫起来。
第二章,小镇
(一)
在云南哀牢山山脉的群山环绕处,有一座小镇。说是镇,其实只有一条街,如果从东向西走一趟的话,不会超过五分钟。街两侧开有不少是商铺,还有一家酒馆,来往的路人商客都会在这里歇脚,喝两杯。
傍晚时分,飘起了细雨,这条街上已经不见了人影,蒙蒙细雨和着灰暗的天空,给这个镇子罩上了神秘色彩。而这个钟点,也正是酒馆上客之时。
酒馆的大厅中,已坐了几桌人,其中有一桌,几个袒露胸膛的大汉甩去上衣,脚踩长凳,划着拳,时不时能听到几声放肆的大笑。
楚凌风三人坐在进门左首最角落的一张桌子上。他们风餐露宿的追杀那个胖子好几天了,今天,走到这里时,见这有一小镇,于是,三人就决定进来吃顿热饭。为了不引起人的注意,饭菜一上来,他就招呼二个快点吃完就走。
楚凌风没有动筷,只是望着窗外的细雨,似是回忆着什么事。
突然,一缕浑厚悠沉的似笛非箫的乐音,如炊烟袅袅般,游移在清幽寂寥的小镇上空。楚凌风的眉头上挑,神色一凝,侧耳细听起来。
乐音絮絮,清而不浅,幽而不哀,似云雾缭绕,沉郁情深的缓缓淌过耳畔。正当余韵未竭、犹见高山之巅之时,紧跟着另一缕似风裂空般清澈的泛音,漫天呼啸着直追而上。两股不同音色的乐音,跌岩起伏,霎儿顺着细雨轻轻荡去了天边,霎儿又摇摆回来,百转千回。让酒馆里的人,也全都停止了喧哗,齐齐望向门外出神。
楚凌风的眼神渐渐显出精气,他彷佛觉得时间正被凝固,而一种灵光的召唤,似在恍惚中破茧而出。他长身而起,想要追寻着声音的来源。
一阵细碎的马蹄声,止住了他的身形,从马蹄声的频率来判断,速度极快,而且好像是二匹。也就是一分神的功夫,几声清越的嘶鸣,响在酒馆的门外,马蹄声和乐音同时戛然而止。
店门呀地一声被人推来,一阵潮湿的空气夹着碎雨,呼地扑了进来。坐在靠门,刚才还在划拳的几个大汉,被这股风吹地缩了缩脖子。其中一人不由得火往上撞,张口就想骂,当抬头间,看到进来地人地样子,眼珠子瞪得掉到地上都能听个响,已经冲到了嘴边的话,愣是给噎了回去,几声咳嗽后,一口浓痰直奔刚进门的人。
楚凌风站在角落的那个位置,正好能首先看到进来的二人。一个是大概二十出头的白衣少女,绸缎的上衣和裤子,看上去就像冰山的雪。腰间束着两指宽的红腰带,腰带上有一红线绳下,挂着一个象牙骨制的鹅蛋形埙器。
后面一位女子,同样的装束,只是衣着的是绿色,左手一根竹箫,右手里拿着一个包裹。
白衣少女在进门的一瞬间,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她,眼光向楚凌风这边投了过来。楚凌风这时正紧紧盯着她腰间的那个鹅蛋形埙器,呆呆出神,刚才那一瞬的灵光,他正在极力的抓住,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么英俊的人,没想到也是个登徒子”,白衣少女见一个粗布衣服,一脸英气的年轻人,真勾勾的看着她,心里很失望,唇角一扬,鄙视而又不耐烦的哼了一声。
这段说得慢,其实时间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就在白衣少女那个“哼”字还没出声之际,刚才那个大汉的一口浓痰,已到了白衣少女的面门。
白衣少女这会儿心里,正对楚凌风泛着腻歪哪,忽然,感觉自已的身体,腾空而起,一道优美的弧线之后,直奔楚凌风而来,他本能的伸手一挽,托向少女的腰部。可是他没想到,白衣少女来的速度,看似不快,但暗力无究。他的手刚一触到她的衣袂,就暗呼“不好”。
楚凌风猛一提气,左脚往后小退半步,腰肌用力,当白衣少女撞到身前时,他已把这股暗力很卸掉了,左脚下的土砖,“啪”的碎了好几块。
许一多“咦”了一声,目光射向白衣少女飞来的方向,好像在诧异谁还有她这种“甩人”玩的手艺。
当白衣少女缓过劲来时,她已躺在楚凌风的怀里。
“叭、叭”两声清脆的掌声,白衣少女把楚凌风关切的眼神,直接当成了色咪咪。身体像弹簧一样窜起,未了,还不忘给了他两把掌。
这边把掌声还没起,门口那边已乱成一团。刚才吐痰的那个大汉,一口的红白液体,倒在地上。
“哼,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我家小姐还不得被你小子的那口浓痰羞辱?”绿衣少女双手叉腰,气鼓鼓的想道。
只是,她没想,如果不是楚凌风刚好站在那边,她的小姐,可能受的辱更大。可这不在她所想的范围,只要她眼前的小姐被欺辱,让她搭上命都干,但不在眼前的小姐……她就管不了啦,她就是这么个一根筋的人。
“你如果不想活啦,姑奶奶就送你一程。”绿衣少女的身材高挑,可说话声音却很粗犷豪放。这一嗓子,酒馆房梁上的老灰,都掉得差不多了。
酒馆里的人,全都愣在当场。刚才这阵子,太乱了,一会儿是空中飞人,一会儿又满空飘着尘雨,这边拳击牙碎之声,那边砖破掌脸之音,一时大家分不清是怎么回事,也不知先看哪头啦。
与倒在地上呻吟声不绝的大汉同桌的几人,似被绿衣少女的气势所慑,灰溜溜的上前扶起倒地的同伴,向门外走去。被打的大汉,嘴里模糊不清的发着音,手,边指指自已的嘴,边点点绿衣少女,神态极其的不情愿。最后,被绿衣少女抬腿勾起的一个马扎,直接把那张血肉不清的脸,拍成了酱紫色,才在同伴,敢怒而不敢言的表情中,出了酒馆。
白衣少女的脸红扑扑的,刚才被那个“登徒子”捡便宜的气,还没消呢。她随便找了张空桌子,坐了下来生闷气,对刚才自已为什么会飞起来,想都不去想,余光却瞟向了楚凌风那边。
楚凌风这会儿正招呼掌柜的重新上菜呢,好象那两把掌不是发生自已身上一样,白衣少女更来气了。
“掌柜的点菜!”声音透着阴冷,让远在楚凌风那边忙碌着的酒馆掌柜,不由哆嗦了几下。
原本坐在靠近白衣少女桌子旁边的几个人,忙悄悄的站起身来,麻利的溜到了其他的空桌子上。脸色大变的掌柜的,歉意的对楚凌风笑笑,“来啦……”声音颤抖的,跑来白衣少女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