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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待你长发及腰(短篇小说) ——纯白之恋
“如果苏苏已经结婚了呢?如果苏苏一辈子不出现呢?”她注视着他。
“不会的,我相信我们可以遇见。”他的笑容加深,可却是那般孤独。
“待我长发及腰,少年你娶我可好?待你青丝绾正,铺十里红妆可愿?何晓道这首诗倒像是为你和苏苏而作。梁子格,我喜欢你,我很确定,你可以不爱我,但我不想放弃我的爱。”方若非踮起脚尖,吻了梁子格的额头,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一年之后,梁子格的生活又发生了变化,他的爸爸梁志患了癌症,那个红颜知己舍他而去,梁志才五十几岁,曾经儒雅风度翩翩的他鬓角生出了的白发,一下子老了很多。梁子格摒弃前嫌把他接到了医院,妈妈也来到医院含泪照顾。梁子格一直知道妈妈爱爸爸,这么多年,妈妈之所以一直单身,是她还在等,等爸爸的回心转意,颇为讽刺的是爸爸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回归。人已经这样了,计较又有什么用?梁子格和妈妈坦然的接受了爸爸。梁志一直流着悔恨的泪水,拉着梁子格的手说:“儿子,爸爸不想死。不是因为怕死,而是要赎罪,爸爸欠了妈妈半辈子,要活着赎罪……”也许是上天眷顾这个想要赎罪的男人,在梁志积极配合治疗下,他癌细胞居然减少了,到后来居然病愈出院了。梁志将公司交给了副总打理,与梁子格的妈妈办理了复婚手续,赋闲在家,将全部时间给了退休的妻子。两个人像是初恋的夫妻,每天流连在花草之间,每隔一段时间还要跟着方若非的旅游团出游,梁子格亲眼看着妈妈的笑容越来越多,甚至越来越年轻。于是他觉得妈妈是如此伟大,薄情的父亲给了她苍白的等待,她却选择了原谅。原来原谅生活是为了更好地生活,现在的妈妈唯有幸福两个字可以诠释。
方若非以她的活泼可爱,青春美丽博得了梁子格父母的喜爱,尽管梁子格潜意识的拒绝着,方若非依然以不管不顾走进了他的生活,并最终走进了他的世界。十年了,苏苏还是没有消息,十年已经让他从一个懵懂的少年长成一个沉稳的男人。或者,苏苏更希望自己在这个世上幸福的生活吧。梁子格接受了方若非,将苏苏存放于心底,决定心平气和的在安稳的现世里循规蹈矩地过日子。
雪后的天空格外晴朗,梁子格开车赶到诗美影楼时方若非早已在等他。“子格,我等了你好久。”她撒娇地责怪。
“路上有些堵车。”他说。
“快来看看,我选的婚纱,好不好看?”她拉来着他来到婚纱近前。
“你喜欢的,我都喜欢。”他笑。
“子格,我想穿着这件婚纱拍外景,你说好吗?”她的头依偎在她的胸前,手摆弄着一件纯白色样式别致的婚纱。
“当然好。”
八
四月,方若非和梁子格跟随婚纱摄影组走进了砀山县梨花节。方若非知道梁子格有梨花情结,所以她特意建议影楼来砀山采外景,之前她也曾带团来过这里。千树洁白,万亩花海。在这芳菲吐艳的人间四月天,砀山千树万树梨花绽开。尽管梁子格对千里迢迢拍婚纱照并不怎么热心,可梨花还是引起了他的兴趣,很多年没见过梨花了。
方若非一路上为大家兴致勃勃地介绍着砀山梨花:砀山的梨园气势非的壮阔成片的花海蔓延了近几十万亩,走在其中会让你有一种置身于花的海洋的感觉,并在其中流连忘返。梨花开放的时候也同样是桃花绽放的季节,这里不仅有白色的花海,粉红色的海洋也不失壮观。在这个季节来砀山旅游,白色与粉色的梨花桃花定会让你目不暇接的。车上的年轻男女听了方若非的介绍,心里都被她描述的美景的陶醉了,一心想着快点到砀山。
眼前的梨花海让梁子格震撼,他的心隐隐地痛:苏苏,你那么爱梨花,可曾知道这世界上有一个梨花海?方若非牵起他的手,“亲爱的我们去拍照。”梁子格被动地跟着她走,心却飘向了遥远的小镇,原来即便世事擦肩而过,不想追忆不想复习,那个人那些事依旧不会跟你告别。纵算岁月朦胧,天涯西东,凭借拂面的风这一树树梨香,依然可以轻易寻觅当年遗落的影踪。
第二天,摄影组开始为一对对情侣拍照。方若非灿如桃花,梁子格浅露笑容,深锁清愁。“真是郎才女貌,梁子格,笑笑。”摄影师是方若非的朋友,自然与他们很熟悉,梁子格将嘴角上扬45度。
“看,那个女子的头发真长,背影真漂亮。”一个闲下来的摄影师突然高呼,引得所有人目光集中一个方向。梨树下,一个女子正在捡拾花瓣,及腰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开来,亮闪闪的犹如黑色的缎子。她身旁一个十几岁的女孩静静地站着,偶尔接过那个女子捡起的梨花瓣,放在随身背的很可爱的包包里。
梁子格有些恍惚,冥冥中不知道有什么在指引着他,向那个女子的背影走去。方若非先是不满,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紧紧地跟过去,嘴里喊着“子格,子格。”声音苍白而无奈。
梁子格仿佛没有听到,自顾往前走,在那个长发及腰的女子的身后停下来,良久,轻轻地唤着:“苏苏,苏苏是你吗?”
听到声音,那女子愕然停下来,站起来,缓缓地回身,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睛里满是震惊疑惑还有些许不信任。
“苏苏,真的是你,你让我找得好苦。”梁子格冲动地不管不顾地将眼前的女子紧紧地拥在怀里,泪顺着眼角肆意流下。
“子格,是你?是你吗?”女子的声音颤抖。
很久,他放开她,凝视着她的脸,十年没见,她已经是个大姑娘,清瘦的脸庞难掩她清秀的美丽。
“子格,这是苏苏吗?”方若非鼓足勇气走到近前。爱上梁子格她经常会做一个梦,梦里她和子格正在举行婚礼,苏苏突然出现,也是这样一头长发,这样无助的眼神,跟她说:还我子格,还我子格。每每梦醒,她都会安慰自己,不会的,子格不会不管她。如今,梦里的场景真实地再现,方若非瞬间软弱无力。
苏苏看着子格,又看看方若非,然后发现他们身上的衣着,他西装革履,新郎的打扮;她,婚纱环身,淡妆峨眉,新娘子的装扮。苏苏恍然明白:眼前是一对要走进婚姻殿堂的新人。
苏苏拼命在笑:“我是苏苏,梁子格少年时期的朋友,十年没见面了,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你们,真好,你们真般配,祝你们幸福。”梨花下,苏苏的笑很动人也很让人心疼。
“玉玉,我们去那边看看。子格,再见。”牵起小女孩的手,苏苏转身欲离开。
“苏苏,你已经跟我说了十年再见,这一次我不会放开你。”梁子格抓住苏苏的手,全然不顾旁边的苏若飞。
“子格,我们已经过去了,十年我都没再联系你,是因为我已经和昨天告别了,故事早已不是昨天的模样,子格,珍惜眼前人,我看得出那个姑娘很爱你,手心里的幸福要握牢。”苏苏依然在笑,谁也看不出她的悲伤。
九
两天后石头坐飞机赶到了砀山,见到了梁子格、方若非当然还有苏苏和玉玉。苏苏不愿意再见梁子格,于是石头一个人来见苏苏。苏苏含着泪讲了自己和玉玉十年的生活。
原来苏苏在省城寻医未果,就开始辗转别的城市给玉玉看病,走遍了大半个中国,钱也所剩无几,玉玉还是不肯开口说话。医生说这个病急不来,也许需要合适的契机,玉玉也许就能开口。玉玉该上学了,苏苏不能再流浪。于是她带着玉玉回到了省城,租了一间简易的阁楼,安顿了下来。然后开始东奔西走地为玉玉寻找合适的学校,很多学校的领导被她们的不幸打动,却没有学校愿意收留不说话的玉玉,最后还是一个私立学校对她们网开一面,留下了玉玉。她们生活很艰辛,很清苦。最难的时候,为了维持生活,苏苏要打两份工。也有有钱人被苏苏的美貌打动,想要给她衣食无忧的生活,可苏苏不想出卖自己,自己的人生很苍白,很无奈,自尊自爱的生活保持纯洁的身心是她仅有的傲骨。坚强的苏苏一边打工,一边自学,二十岁那年参加了成人高考,考上了省城的艺术学院,学了编导。毕业后进了省城的一家编辑部,做了美术编辑。
十年间,也有出色的男孩向苏苏表达爱慕,但苏苏都拒绝了。一是因为心里放不下梁子格,再有就是妹妹玉玉,玉玉不能说话,需要自己照顾一辈子,这对别人来说也许是个负担,可对苏苏来说玉玉是她的亲人,是她的生命,更是她的依靠,她不能不管。因为太爱,所以选择离开,希望那个人幸福。苏苏说。
“苏苏,你可知梁子格一直等你,一直找你?”石头说。
“我知道。我甚至看过他博客上每篇文章,所以确定是他,是因为他的网名:一树梨白。”
“那么你不相信梁子格是真的爱你,肯为你付出吗?”石头再问。
“我相信,所以我更不想牵累于他。”苏苏的眼里溢出泪。
“你凭什么认为这是牵累?爱情难道不是两情相悦,同甘共苦,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吗?”石头有些愤怒。
“石头哥,对不起。生活的巨大变故让我身心俱碎,玉玉的孤苦无依让我无法顾及自己。我只想躲起来,被全世界遗忘,守着玉玉平淡的生活。爱情那么圣洁,那般美好,于我实在是太奢侈的东西,我不敢触及,石头哥,我不敢言爱。”苏苏失声痛哭,石头将他拥在怀里,这个孤苦无依的女子,这个牵扯他所有情感的女子,如此艰难的生活了十年。
“苏苏,你为什么也把我一并忘了?”石头恼怒地问。
“石头哥,你若知道我的消息,子格就会知道。子格是静姑姑的全部希望,我不能自私到毁了静姑姑的幸福。子格那么优秀,他值得有更好的女孩去爱她,守护他,他该有彩色的人生,而不是因为我的出现而苍白的画卷。至于你,石头哥,我一直知道你的心事,可我给不了你爱情,所以,我只有躲起来。这次我是为了工作才带着玉玉来到了砀山,一直以为世界很大,大到永远都不会与心心相念的人交集,却没想到砀山梨花树下遇故人。”
“是子格给我打电话,我才赶来的。到底他还是找到了你。傻丫头,没有爱情还有兄妹情,你还是太残忍,居然不给我这个哥哥疼你的机会。”石头哀伤地说。
“石头哥,答应我,好好去爱一个人,然后结婚生子,这样你可以疼我这个妹妹。”苏苏含泪说。
“你这个丫头活生生的让人心疼死啊。”石头拍着苏苏的头,把她紧紧拥在怀里。
“苏苏,你和子格……你们……”石头欲言又止。
“石头哥,让我对他祝福吧,我看得出那个女孩很爱她,爱情是希望自己爱着的人幸福。”苏苏的眼里有泪,却在笑。
“可你这及腰的长发不失为子格而留?爱情就在眼前,你还要舍弃吗?”
“石头哥,爱情同样在那个女孩眼前,她也爱子格,并且他们即将走入婚姻的殿堂。你觉得我可以无情到不顾及她吗?”
石头再次把苏苏拥在怀里,“可怜的苏苏,老天可不可以眷顾你的善良,成全一段你情我意,地老天荒的爱情?”石头心里默默地说。
三个月后,苏苏正在低头打印一份稿件,听到有人走进办公室。一抬头,看见了风尘仆仆的梁子格站在他眼前,她被彻底惊住了。
“你,你……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里?”苏苏无法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苏苏,现在是暑假,玉玉不用上学,我已经联系上海最好的五官科医院,那里的医生为玉玉设计了一套治疗方案,你请假吧,我们带玉玉去治病。”梁子格很自然的说,仿佛他与苏苏之间根本没有十年的离别,他们之间依然亲切如年少。
“你,你……她……”苏苏不知所言。
“苏苏,方若非早就知道你我的故事,石头哥也跟她聊了很久我们的故事。方若非是个善良的女孩,她知道爱情勉强不来,她甚至早就预料这一天会来到,只是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勇气离开并送上祝福。”苏苏看着梁子格,除了流泪说不出一句话。
“石头跟方若非的谈话,让她思索很久。石头对她说自己一直爱着苏苏,可现在能够看得到苏苏,看着苏苏幸福,对他来说居然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事。他的心很安静,他终于可以放下心结,找一个姑娘去爱了。”苏苏开始了小声抽泣。
“一个月后,方若非跟我提出了分手,取消了婚约。她说,‘梁子格我爱过你,我一点不后悔,也不抱歉,现在我离开你,不是因为我不爱你,也不是我足够伟大,而是我更遵从了爱情的本质和意愿。爱情是如此美好圣洁,可以让你和苏苏十年里都始终如一。’与其说我成全,不如说我感动。石头说的对,我这么好的女子,一定会有爱我的男孩在等我,我也会找个男子去爱,演绎一场地老天荒。”
苏苏哭得更大声了,梁子格抽出纸巾,为她擦去眼泪,然后将苏苏紧紧地拥在怀里。
叶子,你怎么这么棒呢!
要不是知道你就是作者,还差点以为误点了琼瑶的作品呢!
对你羡慕嫉妒恨那!
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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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小说很辛苦,我曾一度发誓不写小说,可看了这美好的编按,觉得辛苦也值得。
小时候生活在农村,春天里很多树都会开花。淡粉的苹果花,粉红的桃花,淡黄的杏花,如雪的梨花,李花,还有很多很多野地里盛开的兰花,丁香花,蒲公英……
所有的花里,最喜欢的是梨花,喜欢它的纯白,也常常和小伙伴去采摘。
少年时代,天是蓝的,草是青的,花儿是清香的,心情总是愉悦的,快乐是简单的。
喜欢写一些唯美的故事,虽然这样的故事可能缺少了点烟火味道,但常常可以让自己的内心皈依美好和纯净。
爱情永远值得传颂,永远是最美丽的情感,因为有爱,这个世界才无比生动,因为爱着,人生才更加美丽。
小说的四个主角我都很欣赏,他们的善良美好让人动容!
再次谢谢刀哥的强大按语,还是想说:我喜欢。亲自泡杯铁观音,请刀哥!
十年,一个漫长的时间,为了心中那份爱,十年、二十年又如何。
看完小说我泪了,什么都不说了,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问好晓文。
喜欢这其中的每一个人。更欣赏塑造他们的晓文。让我们再一次相信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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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原来可以这样美好!可以不离不弃地坚守,还可以选择放手成全,既成全他人又成全自己。
写得真好!可以拍成电视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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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湖边草](http://bbs.vsread.com/bbsuploadimg/2015-07-28/20150728110441_23897.gif)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
爱情,是不老的传说,爱情,是等待的执着,爱情,又是及腰长发的情缘。
在故事里感受爱情的真善美,突然觉得,眼前已是一片梨白,那徜徉在梨花丛中的一对爱人,正笑得灿烂。
叶子,如此跌宕起伏的故事,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写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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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作者的创作,是我们看了人间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