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我的文字我的情(散文)
文章,应该都是每一位作者内心世界的一种真实意思表达。所以说,我的文章、我的文字,就是我内心世界的道白。难得一个星期天静下来整理自己文档里的散文,你还别说,那些看上去不打眼儿的题目却来自我亲身的体验与发自内心的感受,于是又情不自禁地按照这些题目,进入了那甜美的意境中,陶醉和品味我的文字我的情。
——题记
(一)
家乡,对于每一个游子来说,那是漂泊天涯的根,那是日夜思念的情,那是百唱不厌的歌,那是尘封香醇的酒……
我眷恋的家乡巴彦,地处松辽平原的腹部,如果把大美的黑龙江比作一只翱翔祖国蓝天之上的天鹅,那么哈尔滨就是天鹅项下的一颗珍珠,而巴彦则是这颗珍珠旁的一颗翡翠。
美不美,家乡的山与水。我的家乡,有神奇的驿马山,秀美的少陵河。
说驿马山神奇,那是因为驿马山有个石门,石门里有个金马驹,金马驹每天拉石磨拉出来的是金豆子,每年石门开一次,金马驹把金豆子驮到山下送给穷苦人,贪心的财主得不着金豆子就来砸石门,石门就是不开,如果石门随便打开,就会发大水,淹没山下的良田、村庄,老百姓就要受罪。于是,为了不让贪心的人再来砸石门,玉皇大帝就派两位神仙来到石门外看守。两位神仙点化石门外空地上的几块石头,成了棋盘、有了棋子、石凳,日夜下棋。这就是金马驹和驿马仙弈的动听传说。
少陵河,是流经家乡巴彦境内最大的河流。说少陵河秀美,因为少陵河从莽莽的大山里一路走来,奔腾不息,洒脱委婉,高歌浅唱,像玉带飘落,似眷恋缠绵,崇山峻岭为你梳妆,丘陵平原送你远行,草原牧场迎来新娘,甘甜的乳汁,养育了两岸儿女。说少陵河秀美,这也与流传着的渔家女山杏儿舍身吸毒蛇液救被咬伤的王子,国王要为王子选宰相之女为王妃,王子执意来到少陵河边看望自己心上的人山杏儿,突然雷声大作,山洪暴发,山杏儿变成了少陵河的珍珠姑娘,王子变成了少陵河边的一座山峰的悲壮爱情故事。
所以我说,驿马山又像那英俊的王子,少陵河犹如秀美的山杏儿姑娘,他与她,一山一水,相依相守。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我吟咏唐代诗人刘禹锡《陋室铭》中的精美诗句,家乡那神奇的驿马山,秀美的少陵河,不正是如此写照吗!
家乡的屯落,在黑土地上崛起。
在那今生无法抹去的记忆里,一个小小的依山傍水的少陵河畔的屯落,干脆还是叫老屯吧,我就是改不了那土生土长的土里土气的脾气,因为这样叫觉得更亲切,更实在。
确切地说,老屯叫王家大崴子。由于少陵河冲击平原地貌,老屯就坐落在一个由西北到东南走向的如同簸箕状,按现代人说法有一点“U”字型的绵延的高高土坎下面。
老屯,有着久远的故事。据讲,当年闯关东来了王姓的两位兄弟,在土坎下搭窝棚、挖地窨子,落脚开荒,逐渐地这里人多了起来,人们就习惯叫大崴子,为纪念开荒斩草的兄弟俩,就有大崴子前面冠上王姓,叫做王家大崴子。说起老屯王家大崴子,这里还有一段王家的兴衰史。听老辈人讲,在旧中国时,这王家大崴子在方圆几十里的河东河西(少陵河)、江南江北(松花江)都有名。那时候,坐落在屯子中间的王家大院,高高的院墙,大院的四角设有炮楼子,家丁昼夜守护。可到了解放前夕,王家大院的掌柜的传到了第三代人身上,抽大烟打吗啡成性,家境逐渐败落了。土改时,仅存的七间连脊红松到顶的大瓦房和屯子后山二里路未垦的酷似森林植物园的王家坟茔地及坟茔地里排列有序的逝者阵容,足可见证王家大院的往昔。
老屯,岁月沉淀了祖祖辈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化石,化石里讲述着悠远的故事,化石里有镌刻丰碑的数码。
似水流年,老屯,对于我来说,也留存了儿时故乡情的幻灯片。
老屯,每当沿着那蜿蜒的山路出行,当在后岗上回头看不见身后的屯子时,眼前豁然开亮,一马平川的黑土地,远处的驿马山拔地而起,脚下的少陵河蜿蜒南行,一切尽收眼底。
老屯的四季,如诗如歌如画。明媚春光,生机盎然,细雨和风,太阳爬了起来,升腾的水蒸气仿佛给乡野、村庄披上薄薄的面纱。点缀在山岗上的一片片天然次生林,草甸子里牛马猪羊站在自己的领地,少陵河上的白帆,吐红缨的苞米,拔节的高粱,分蘖的水稻,漫山遍野的青纱帐,炎热的夏天,把老屯勾勒出好一幅壮丽的水墨丹青。送爽的秋风悄然而至,一场秋雨一场凉,一场秋风一场霜,五花山色染,水草一枯黄,大豆摇金铃,高粱红似火,水稻乐弯腰,苞米黄金塔,清湛的蓝天、悠闲的白云,一切是收获的画卷。当西伯利亚的寒风送来冰雪的时候,这里又变得十分刮净。雪地里跑着马拉爬犁,从草甸子往回拉蒿杆做烧柴。也有马拉爬犁全副武装去河西走亲访友的,赶马的把式头戴狗皮帽子、脚穿牛皮靰鞡,爬犁上坐着用棉被捂得严严实实的妇女和怀中的小孩,看得出那时候真冷啊。草甸子深处隐隐约约地传来炮手们的枪声,惊魂的野鸡咯咯没命地从头上掠过,野粮、狐狸、獾子、貉子、山狸子、野兔等踪迹早已践踏了天降的雪被,留下了“蛛丝马迹”。白雪与黑土相拥,又一个梦想重生。
从老屯往外走陆路有北面和东南面的能走大车的山路,屯东一条便道,因坡度太陡,只能步行。而少陵河是老屯唯一的一条水路。少陵河在老屯的西边缓缓流过,这是少陵河的末端,河道开阔,河水丰腴,水流平稳。少陵河两岸的人们往来,过河,这里没有桥,靠的是坐三板船渡河。每当封冻和开冻期间,就无法过往。有时,人们就在岸边等候,见对岸来人了就求人家给捎个信儿。一但遇上非要到河对岸不可的事情,就得舍近求远,走五十多里冤枉路才能到对岸的屯子。夏季里,少陵河上忙碌的船只,有运苫房草的,有运送人员过河办事的,也有远行的。假如坐上三板船从水路出行,微风鼓起的白帆,打着均匀拍节的浆声,两岸开阔的平原草场,清楚可见的稀疏村落,缓缓顺流而下,行十里多路就到了少陵河的入江(松花江)口,烟波浩渺的江河汇合处,又带入另一番天地。如果,由此逆流而上,那就是闻名遐迩的哈尔滨,假如借助滔滔的江水“顺水推舟”,则可以远行到佳木斯、扶远,直至出境。
少陵河从老屯西边流过,屯子里的人们也就有了西大河之称。少陵河养育了两岸的儿女,给予了这里勤劳的人们以回报,堪称是山青水秀,鱼米之乡。
我的家乡,永远是美好的。
(二)
家庭,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且终身的老师。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也有这样的一个说法,孩子是父母的影子。
我感恩父母给予我生命,给予我一切。我的父亲母亲虽然平凡位卑,凡事平常地走完了生命的历程。但我的父母,把大爱无言、大爱无我默默地给予了儿女,给与了人们,给予了社会,践行了位卑识大局,平常出灼见的胸襟与风范。去了天国的父母,给自己的女儿留下了一份无法分割的遗产,那就是取之不完用之不尽的精神财富。
母亲的针线板儿,陪伴她老人家走过四十个春秋冬夏,一万四千六百个日夜,磨没了棱角,布满了划痕,黑白蓝三色线缠了一次又一次,黑夜里,灯光下,火炕上,门口旁,悠悠针线,蚕丝深情,串起了儿女梦想,给予了儿女坚强。
父亲的渔网,谁人知道共有多少?!他老人家留下了七张渔网,有战功赫赫的老渔网,有刚上战场没打几次仗的新渔网,还有织好了就一次没用的储备渔网,一片钟情,一份酷爱。父亲下班后,竹梭铝梭,父母贪黑织网忙。操场上,父亲挥臂练撒网。那辆忠心耿耿跟随父亲多年转战南北东西的自行车,述说父亲的辛劳与乐观。父亲的渔网,挥手洒下了希望,抬手拉起了收获。
那个难忘的票证岁月,是一个时代的缩影。粮票、布票、线票、棉花票、肥皂票、豆腐票、白糖票……粮食供应证、煤炭供应证、副食品供应证……票与证的述说,半个世纪前的故事重新回放。历史总是在捉弄着人们,让你想忘又忘却不了的记忆,那时候的“票与证”就是生命线,没有这票与证,寸步难行。父母为了我们兄妹四人,省吃俭用,攒这票攒那票的,证上有限的定量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敢轻易买。盼着多攒一点票,证上有余存数字,那都是富有的。
回想起那一绿一黄的榆树钱,更有一番感慨。榆树钱绿了,蒸菜团子、贴菜饼子,是充饥的上品。如今,偶见酒店里的榆钱饼,那是绿色的佳肴。而榆树钱黄了,又将散落在地上的种子扫起,播下了新的希望。这或是人与自然的和谐吧,哈哈,那时候谁还能想那么多、那么远呢,填饱肚子是第一要务。
六口之家就靠父亲一人挣工资。工资执行的是级别工资,父亲赶上几次涨工资,那是几元几毛的涨,少得可怜,不过那时候的物价比较低,也很平稳。父母为了供我们上学、生活,平日里节衣缩食,我们上学的学杂费几元钱都是先攒出来,开学就交给学校。为了补给全家人的开销,母亲也走出家门,在县龙江鞋厂纳鞋底,下班回来晚上还要在灯下干得很晚。小马扎、大钢针、长板夹、弯钩锥子、麻线绳,母亲飞快的穿针带线。后来,母亲又到父亲工作的粮食系统成立的面包厂、挂面厂、煎饼厂上班。面包厂、挂面厂都是两班倒,煎饼厂要起大早,尽管活计很累,母亲从不言语。
日子一天天好起来,就说那烧火做饭这事吧,刚进城时候风洞式的灶台,靠的是煽风助燃,听的是“噗噗”声;以后有了手拉风箱,听的是“呼哒”声,;改朝换代有了手摇风轮,听的是“哗哗” 声;最快活的是用上了电风葫芦,听的是“嗡嗡”声,声声奏响了烧火做饭的四部曲,屡屡炊烟织出的彩带,至今无法散去。
在那老宅门前的那条小胡同里,有着父母邻里和睦相处、真诚相帮的感人故事。母亲在这个胡同里是有名的做针线活能手,谁家求她做针线活她都有求必应,特别是妆新的棉衣棉被更是不推脱,宁可自己的针线活放一放。邻居们缺东少西的,父母都从不看笑话。那棵记忆中的黄海棠,是父母亲手栽下的果树,每年采摘树上的果子送给邻居们吃。母亲教我烙油饼,父亲教我打算盘,都是在这小胡同住时的事。我的婚事,是父母一手操办,老宅门前的院子里搭锅垒灶,胡同里的左邻右舍都来帮忙。父母十分重视与亲家我的老泰山,常大伯、赵大伯、武叔各家的往来。在这个小胡同里,往昔的年味浓浓,情意真真,现在的我只有自慰地说:“心安无处不故乡!”
这个老纸坊小胡同,其实是个半截街,住着十几户人家,无法与老北京的各式各样的胡同相媲美。这个小胡同是我家在县城几经搬家的最后落脚点,也是乡下亲朋好友进城办事落脚吃饭的大本营。如今的小胡同改成了德都路。
清明节心语与母亲节追思,那永不凋谢的康乃馨献给天堂里的亲人们……遥望长空默诉说,亲情永驻天地间。
感恩父母的花絮,作为当儿女的不知有多少话要说,也不知用怎样的词汇说才恰如其分。我翻动《我的父亲母亲》手稿,我写有这样一段话:我的父亲、母亲是亿万普普通通百姓中的一员。他们没有显赫的文凭,也没做过高官,更没拿过厚禄,完全是靠他们的双手含辛茹苦地奋斗了一生。可以说,除了艰辛,他们还能分享什么?!除了坚强,他们还能表达什么?!除了善良,他们还能证明什么?!除了慈爱,他们还能给予什么?!除了俭朴,他们还能做到什么?!除了宽容,他们还能彰显什么?!除了真情,他们还能期待什么?!“春蚕到死丝方尽”。他们把一切都无私地奉献给了儿女,他们把一切都无私地奉献给了这个家族,他们把一切都无私地奉献给了亲友,他们把一切都无私地奉献给了社会。
(三)
有国情、社情,作为社会细胞的家庭来说也有家情。这个家情,包括一个家庭的综合情况,家庭成员彼此之间的情感表达与沟通,是一首血浓于水的亲情之歌。
我与老伴奋斗大半辈子了,论名分,名不上经传,论权位,白丁一个,论钱财,囊中羞涩,不过还没白混,有一些朋友,就家庭来说攒下了一双儿女,均已成家立业,孩子又有了孩子,就给我们老两口子挂上了爷爷、奶奶、姥爷、姥姥的头衔,分享着三世同堂的幸福与喜悦。
人的这一生,在血缘亲情这个特定的舞台上,随着时间的推移,晚辈的诞生,在不断地变换着角色,加冕一个个光环。光环背后,有苦尽甘来的欣慰,有人丁兴旺的喜悦,有寄予晚辈的厚望,更有那传统的思维惯式,操不完的心,就是不会享清福。
我与老伴儿的双方父母都已辞世,在这个家庭里,我的老伴儿是户主,我还没熬上这“一把手”,至今户口簿上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不过,可别瞎猜想,我与老伴儿那可是原配的一对呀。
我与老伴儿由当年风华正茂的“单出头”,组合成搭档,这“二人转”一演就是四十多年,两鬓白霜,满脸沧桑。说起我的老伴儿,我这辈子很随心、很满足。我这个人天生就有点倔脾气,在这里还是第一次用文字表达我对老伴儿的情感和下这个定义。我的老伴儿,她很质朴,又非常要强,很能吃苦,也很节俭,过日子是个好手,为人处事很诚恳,人家给一点好处,总想加倍报答了心里才踏实,有哪一点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