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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海蓝】怀念姥姥(散文)


作者:1978的云彩 举人,3002.8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172发表时间:2014-04-04 20:01:01

一】
   上个世纪初,也就是清政府统治的末期,国内政局动荡,一边是旧势力满清的垂死挣扎,一边是新势力革命呼声的日益高涨。而我的姥姥,便出生在那样一个混乱不安,水深火热的年代里。
   当有一天新势力终于战胜了旧的统治时,当国民政府宣告成立以后,却并不就是说意味着混乱的结束,反倒是恰恰与之相悖的局面。内战不断,相互割据,随后又有日本人的趁虚而入,大肆侵略。而对于那些个大权在握便不顾及他人死活的军阀来讲,自然是享尽了人间的富贵,但就茫茫如草芥的平民百姓而言,无疑是苦难深重,举步维艰的,真就不知道这种不是生活的生活,到底何日才是个尽头?
  
   二】
   内忧外患,战火连天,遂使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尤以南方更甚。而浙江省的绍兴便是姥姥姥爷的家乡。都说故土难离,若不是实在没有法了,谁又愿意背井离乡,异地漂泊那!可是地少人多,物质匮乏,又能怎么办,唯一的出路便只有拖家带口出去闯闯看了。其实说来都是粮食惹的祸,缺食少衣,饿殍遍地,也只好逃了。都说东北还算是个好地方,白山黑水,土地肥沃,所以便有了历史上的特殊一幕“闯关东”的上演。
   姥姥姥爷还带着一个刚刚两岁左右的大姨,便随着大批逃荒的人流坐上北行的列车,一路艰辛,一路颠簸的来到了东北的吉林省吉林市。
   说起来那还是在“九一八事变”的前几年,当时的姥姥才十九岁,而姥爷又偏偏比姥姥的年龄还要小上两岁的,可想而知,姥姥可真就是一边得照看小的,一边还得顾着“大”的才行。
   可无论生活再如何的竟是困窘,命运再如何的充满波折,只要人心的坚持与执着不曾动摇,又有多少困难是不能忍耐,不可冲破的那?
   都说心若在梦就在,心有多大,梦就有多大,想来这话是没有错的。渐渐的,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在姥姥姥爷的不屈努力,不断奋斗中,家也便有了其真实的内容同涵义了。仓促的岁月仿佛只在倏忽之间便走过了十年,就在第十个年头里,随着生活的日益平稳,家庭的足步殷实,姥姥又生下了第二个孩子,也就是我的二姨。继而在之后的漫长时光里,又先后的有了大舅二舅和三姨,等到我的母亲出生时,姥姥已经是步入不惑之年的人了。
  
   三】
   记忆里的姥姥总是有着一脸慈祥的皱纹同和善的笑容的。因为岁月的磨厉与生活的煎熬,她总是佝偻着背,上身穿一件藏蓝色的棉布褂子,下身着一条黑色的棉布长裤,一双黑呢料的胶底布鞋穿在她那双有些姣小的脚上。据母亲讲,姥姥在儿时也是缠过足的,庆幸的是并未缠多久就放开了,所以并没有大的影响。
   小学的时候,每每放学以后,总是不愿先回家,而是先要一路斜背着我的军绿色帆布书包跑到姥姥家里去,美美的吃上一顿姥姥亲手做出的饭菜来,那可真的就是一个香!尽管就是普普通通再平常不过的菜蔬,可是一到了姥姥的手里,却都神奇般的变成了美味佳肴。尤其喜欢吃姥姥做的各式小点心,虽然与外面的比欠缺了一些花样,但吃起来的味道就别提有多好了,至今想起来都是一种幸福的滋味。
   实际上说起来,当时的姥姥便已是八十四五的高龄了,却还是依然那么的身板硬朗,精神矍铄的样子。尽管姥爷早早的便弃她离去了,但生活的重担,家庭的负累却并未因此使一个弱女人屈服,相反的却只能使其愈加的顽强乐观,祥和安宁。
  
   四】
   那一年的我十五岁,依旧的顽皮成性,学业荒废,不务正途,整日里只知浪迹于社会,抱着一种玩世不恭,我行我素的态度;然而就在那一年里,早依然过了古希之年的姥姥,却因一次不小心跌了一跤而导致全身瘫痪的后果,每日里只能够瘫卧在床,任由大舅大舅妈们来照看。而在我曾经幼小的心灵里面,总以为那么坚忍与慈爱的姥姥是不应该那样的。只是再多的期冀也抵不过现实的冷酷,宛如夏日里沁凉舒爽的风,一到了立秋时节,便直教人心里有种发怵的感觉一般。
   有些时候,现实中的我们真就搞不懂自己究竟在追求些什么,无论得到或失去,人心总像是有那么一道无形的屏障,而那道无形的屏障背后到底会是什么,或许永远不会知道答案;又或许即使知道了,也还是一样的宁愿徘徊挣扎在屏障的前面;然后每个人都在不期然的历经着患得患失的岁月,从开始到结束,从结束到开始,一步步经营着自己为自己所精心设置的牢笼,直到生命的终结。
   人生何其短暂,只在流星消逝的瞬间里;人生又何其漫长,当痛苦哀伤涌入心底的时刻,却非要得独自来承受一段遥遥无期的灰暗阴霾。
  
   五】
   而就在姥姥那次跌倒以后的第三个年头里,我十八岁了,也开始有了一分属于自己的工作了,而姥姥却在那一年的初秋时节里不幸的撒手尘寰,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姥姥走的很安详,并没有痛苦,更没有遗憾,甚至更应该说是一种幸福!因为她老人家终于可以不再孤单,可以和姥爷团圆了;还因为她以自己单薄的力量完满的使孩子们都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人,并一个个的也都有了各自的儿女,乃至孙子孙女;使得祖宗的香火能够后继有人,繁荣昌盛,若按照老一辈的传统讲来,这便算是妇人家的最大功德了。
   姥姥出殡的那天,所有的孙男弟女都去了,老的老小的小,一律的身系白绫,迎着早秋的有些凄历的风,乘车直向郊外的殡仪馆驶去。
  
   六】
   说真的,从我内心里面是不愿接受这样的一场葬礼的,尽管它朴实而又不乏热闹,可其背后所彰显,所折射出的却是让人难以窥视的死亡!
   并非是因为悲伤与恐惧,而是为了一种莫可名状的忧虑!曾经是那么一位善良和蔼的老人,为什么就会突兀的消失了那,是被招进了地府还是被上帝邀入了完美的天堂呢?可是我却并不相信这些所谓的无稽之谈,但尽管如是,我宁愿相信人是应该有一个灵魂的,甚至那个灵魂会永在他生前至亲至爱的人身旁的。即使你无法看到,即使他也同样的只能默默的看着你。而这是否是因为惦念,牵挂与放不下那,我不清楚,我只是觉得,他们也是会害怕孤独的吧!
   而即使是在那个时候,一个十八岁的我,也并非是第一次的接触死亡,只是在那之前皆属于陌生人的行列,是与己无关的事情罢了。而这一次却具有着非比以往的感受。
   而每当夜的帷幕悄然落下,独自仰望着浩瀚星空,总是在找寻着那最为璀璨的光芒,因我相信,那里一定会有姥姥那慈祥的面容,和蔼的眼神,在人生的道路上一直向前,给予我慰藉,给予我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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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每逢佳节倍思亲,值清明节来临之际,作者满怀深情,回忆起慈爱的姥姥。她老人家一生历经艰辛,却从不向命运低头,以顽强坚忍的毅力,承受生活的重担,家庭的负累。文章通过几件小事,真实地勾画出姥姥的可敬,可亲。作者从社会的大环境入手,在讲述姥姥一生经历的同时,感悟到许多人生的哲理。文章以有限的篇幅,承载了厚重的思想内含。问好作者,推荐阅读。编辑:红叶秋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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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红叶秋        2014-04-04 20:04:29
  清明佳节,缅怀亲人。祝愿人人幸福,社会和睦,世界充满爱。问好朋友!
文载道,诗言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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