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大兴安岭的面果(散文)
内蒙古东北部、大兴安岭地区有一种野果叫面果,也许是果实的口感比较面而得名吧。学名:光叶山楂,俗称“一把抓”,蔷薇科,山楂属,味道跟煮熟的山楂差不多,只是果肉比较软烂一些。
六十年代时期,生活在大山深处的孩子们,由于家家人口较多,靠地方政府供应的粮食根本吃不饱,每家的生活都不富裕。大人们把眼光盯在山中的各种可食的野菜上,采挖回来洗净剁碎,掺入一些粗粮(玉米面、高粱米面、荞麦面等)供全家食用。而孩子们早就吃腻了缺肉少油的这种“粗茶淡饭”,把眼光瞄向森林中的野果子了喔。
在山中玩耍时,目标就是找野果。因而,对山中各种野果的了解,恐怕都远远超过了大人们。
找寻中,有的像“李时珍尝百草”那样,偷偷的品尝了所见到的各种野果。有的在品尝中“吃错药了”,口冒白沫、上吐下泻、头重脚轻、眼冒银星,好一番折腾,所幸没有“尝”出人命来喔。这是一种什么野果呢?毒性这么大!这里就不说了,反正不是面果。
面果 ,童年时期“充饥”最好的一种野果。因为它不伤牙齿,籽粒还能帮助消化食物产生饱腹感,小伙伴们很是喜欢。
每年八月份的暑假期间,面果(橘红色)桔黄色的果实,成把成把地“粘在”树干上。在明媚阳光的透视下,呈现出诱人的橘黄色的半透明状态。里面的籽粒,象“卵胞里的小宝宝”一样,脸对脸地贴在一起。仔细一看,“小宝宝”的个数大约四到五个呐。
小伙伴们小心地、一点一点地、把小脚丫踏在树刺的空当(间隙)上,把面果一把一把地抓进嘴里,囫囵咽下,连咀嚼都省了呵。不一会,小肚皮儿就像气吹似的鼓涨了起来。呵!不知是谁冒了一个“泡儿”,整个林子,不,连土地爷爷都被熏成“面果”样儿喽。
孩子们“吞吃果实”行为,无意之中却帮了面果树的大忙。因为,人的胃是根本消化不了面果籽粒的。籽粒在人体内“云游”一番,又会被排泄到森林中的土地上,继续繁衍生息。不久,这里就会生长出新的小面果树苗儿了,很快就会变成面果树林喽。
大兴安岭高寒地区的面果树,真有办法,让所有的“贪吃者”,都来为她播种生命,自觉为森林的发展壮大,而出把力呐。
面果,伴随着大山里的孩子们,度了最困难的三年自然灾害。孩子们长大了,知识丰富了,搬出大山了,生活进入小康了,却始终没能忘记,能让他们填饱肚子的面果。
每年,八月份放暑假一回到家乡,总是千方百计的想办法,“钻”进童年时代的面果树林。左瞅瞅、右看看,仿佛又回到那饥饿的年代。伸手摘一颗面果放进嘴里,慢慢的品味儿,却怎么也品不出当年“饿狼”似的吞食面果的“香甜”味儿。可是,当年像“饿狼”似的吞吃面果时的形象,留在大脑的沟回里,记忆犹新,怎么也抹不掉了。
童年时期的面果树林,现在也发展壮大了。它们的子孙,遍布在小溪的两旁、山坡下的河流两岸,连对面的山丘上,也站满了它们的后代。昔日童年的家,已经不复存在。
大兴安岭东北地区的人们,认真地执行着天然林保护工程,将大山里的林场、作业点,都迁移至城镇。重新设计、规划新的爱林、护林、育林工程,让大兴安岭东北地区的森林,休养生息,逐渐地重新焕发出大兴安岭东北地区美丽的自然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