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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警】军人(小说)
于天的身后,坐着一妇女,看上去就知道是到省城上货的,大包小裹的。那几个人中的小个子,拿着烟袋锅,敲着妇女的头:“哎哎哎,别他妈装睡,带的啥好玩艺,给咱们看看。”
妇女脸都白了,颤颤抖抖地说:“大哥,没啥,辣椒面啥的,家里饭店用的。”
“废话,辣椒面我看啥,我要看的是这个。”说着,手指搓着,那意思是说钞票。
这个时候,车后的两个人也动手了,对一对小夫妻亮出了刀。车里惊叫声,那几个人的恐吓声连成了一片。
于天两眼里全是愤怒,他站起来,从座位上下到两座间的空道,挽起了袖子,使劲全力地吼了一声:“都他妈的给我住手。”一拳就把站在妇女身边的小个子打倒。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倒地的小个子懵了,另一个傻了,后面的两个也住了手。司机回头看明白了,也跟着喊了一嗓子:“抓坏人啊。”随着,扭动方向盘,向路边的一家工厂开去。
也就是瞬间,几个抢劫的人反过劲了。后面的两人举着刀奔了过来,小个子爬起来,另一个扑上来紧紧地抱住于天。被抢的妇女身体健硕,站起来挥舞着拳头砸向抱着于天的廋子,后面的座上的两位农民,跃起来扑向了举着刀的两个歹徒,那对小夫妻俩也抡起手里的拎包,向举着刀的其中一个狠狠地砸去。
小个子掏出了刀,照着于天的肚子就是一刀,于天挥拳打在小个的脸上,那个抱着于天的廋子,抽出一只手,用锤子砸向于天的后脑勺。于天放在兜里的铁榔头根本拿不出来,他感到昏旋,肚子里有凉凉的东西流出来,但他一手捂着,坚持着,挥舞着拳,站在过道,像面墙,牢牢地立在车中央!
司机把车停在工厂的门前,下车就去喊人,听说有抢劫的,立刻跑出十几个大小伙子,操起防火用的铁锹等家什,冲上了车。
几个抢劫的最后也没有推倒于天这面墙,被上来的小伙子们制服在车上,随即赶来的警察把他们押进警车。
于天昏倒了。
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挂着滴流。妈妈、爸爸和温霞在床前,还有许多不认识的人围在床边。
头昏昏的,不敢动,一动就天旋地转。他就记得那个小个子说:你他妈的咋这么愿意管闲事,你他妈的不要命了,接着他就昏了。
他长长地吐了口气,几天来压在心头的沉重的石头没了,他从心底感到轻松。
人醒了,大家的心也落了地,悄悄地走出去,让他好好地休息。爸妈没走,温霞也没走,温霞轻轻地给他擦脸上的血迹。
看得出来,妈妈流泪了,爸爸也流泪了,温霞也哭过。四个人在一起,都不知说啥。于天清楚这个时候不需要谁来安慰,他就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该做的事,还用安慰吗?他就知道做了这件该做的事,他好意思见战友了,好意思见首长了。
爸爸也知道这个时候没必要安慰儿子,孩子能做这样的事,就不是安慰的事。他流泪是因为心疼儿子,是被儿子感动地流泪。妈妈也是如此,妈妈的流泪可能心疼的因素多一些。而温霞的流泪要复杂一些,心疼、感动都有。还有就是她想到于天的以后,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会不会------她甚至有些后悔那么急的定亲干吗,这话当然不能说出口,但不能不允许她想啊!
妈妈本来想留下来照顾儿子,可温霞坚持让妈妈回去,她说她一个人也能照顾好,让妈妈放心。妈妈觉得应当给孩子们空间,也就没坚持。其实,于天真想让妈妈留下来,妈妈走的时候,他的眼泪差点流出来。温霞静静地守在床边,看着于天都不眨眼,而于天不知和温霞说什么,只能闭着眼睛休息。
住院后的第二天的下午,来了位女孩,说是要见见英雄。于天一眼就认出了,是那天那位挺身而出的女孩。女孩微笑着,向他竖大姆指,他回报的是微笑。那女孩完全忽略了身边的温霞,滔滔不绝地讲她是来搞社会调查的即将毕业的大学生,还给于天留了手机号和qq号,她说以后会联系他的。温霞虽没表现出不愿意,但人走了送都没送。于天为此深深地叹了口气。
部队知道了于天的事。连长带着班长来了。见到连长,于天哭了:“连长,我没给咱军人丢脸,没给咱连丢脸。”
连长拍着他:“好样的,你是咱连好样的。”
“连长,我只有一事相求。”
“说吧。”
“答应我,别在连里宣传我。好吗?”
“为什么?”
“我差一点就给咱军人丢脸。”
连长太了解这些战士了,不用说也明白了大摡:“最后,你还是没给军人丢脸,没给咱连丢脸。好样的。”
看到每天都有许多人来看望于天,又有媒体来采访拍照的,连长担心影响于天的休养,在征求了于天爸妈的意见后,请示了团里,把于天接到了在省城的军区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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